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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正是那个玄衣男子,只是此时却穿的不是玄衣,而是一身干净清爽的素色宽袍,极是随意舒服。乌黑的长发在头顶上随意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碧玉簪松松别着。脑后青丝如墨般垂至腰间,随风轻轻飘荡着。

  修眉青黛,凤眸似闭还开,带着一种慵懒不经意的姿态,倚在窗栏上。

  “上来吧!”他双眸一眯,展唇淡笑道,那笑容虽然很美丽,看上去也很无害,但是流霜还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只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楼,因为,眼波流转间,已经看到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了两个黑衣人。想逃是不可能的了!

  二楼的大房间,布置倒不是想象般的那般华丽,极是简洁。

  素衣宽袍的男子倚在卧榻上,懒懒问道:“听说,你要找我换房间?”

  流霜望着这个男子,此时她已经隐隐猜到,这个男子,似乎便是雅心居的主人。

  但是,她也只能装傻,微笑着道:“是的,那里实在是太高雅了,小的怕花去公子太多的银两,所以还是决定住原来那间屋子。请公子成全!”

  男子眉毛轻挑,焕发着不可一世的飞扬神色,道:“你不是要做我的仆人吗?既是如此,就住在这里吧!”

  流霜一惊,抬眸道:“小的身份低微,怎能住在公子这里,谢公子好意了!还是住在外面的好!”

  男子冷澈的眸眨了眨,就在此时,他动了起来。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瞬息之间,他已经移步到流霜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流霜的脖颈,轻轻地,不带一丝威胁地捏着,宛若情人的触摸。

  果然是一个危险人物啊,流霜在心内轻叹。

  “这……这位公子,你要做什么?”流霜颦眉低呼道。

  “别装了,说罢,到我雅心居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他的声音低若鬼魅,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流霜望着他那双寒意弥漫的眼,心底有些发怵。这个男人怎么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淡笑若春风拂面,一瞬间便阴冷若三九寒冰。

  此刻,流霜一点也不怀疑,若是她说错了一个字,性命便岌岌可危了。

  果然,见流霜一直不开口,搁在她脖颈上的手指渐渐开始收拢到即将威胁她呼吸的程度。

  “我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没有任何人派我来这里!”流霜淡淡说道,清澈的眸中一片坦荡。

  “是吗?”他眨了一下眼,唇角勾起,展颜一笑。这笑容邪魅中透着一丝纯情,有些炫目。但是下一刻,他却开始缓缓收拢手指,叹息道:“总是不乖,不吃点苦头,就不说实话,恩?”

  脖子被掐,呼吸急促,看来,她是惹恼这个男人了。

  就在流霜几乎窒息的时候,她看到那男子幽深的黑眸忽然闪了闪。

  他的手指忽然一松,指尖灵活地挑开流霜胸前的衣襟,那一抹细腻的白净如电光一样闪入眸中。他唇角微勾,黑眸中忽然闪耀着了然的悟。

  “来人!”他脸色一凝,冷声开口。

  两名清秀的侍女闻声走了进来,侍立在流霜身畔。

  男子的手撩起流霜额前的发,轻轻一扬,道:“既是做我的仆人,就不能这般邋遢。你们两个好生伺候着,为小二哥沐浴,更衣。”

  流霜心内一惊,沐浴,更衣,这是要做什么?才要大声反抗却被两名侍女点了穴道,全身酥软着被带到了里屋。

  玄衣男回身坐在卧榻上,执起一杯酒,慢慢品着。

  门外暗影一闪,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进来。

  “禀宫主,方才宫内的暗探传来了消息,那个女子已经不在宫中了。那个一直在月明宫养伤的女子是假扮的。”黑衣女子轻声禀报道。

  玄衣男秋水绝轻轻“哦”了一声,眉毛轻挑,有些惊异。

  “可探得她的去向?”秋水绝凝眉道。

  “这个还没有探到!”黑衣女子摇摇头,道:“听说,就连东方流光也不知道,似乎是她自己离宫出走的!”

  “自己离宫?”秋水绝修眉微凝,陷入沉思之中。

  那个女子,起初他是不在意的。应该说他对于即将成为他刀下亡魂的人,是从来不会在意的。

  为了复国大业,他建立了秋水宫,建立了雅心居。

  杀人,不过也是为了敛财。而她,是他所收到的最贵的一宗买卖,一万两黄金。

  他们这行的规矩是不探听背后金主的身份,是以他一直并不知道是谁要杀她。但是,在皇宫刺杀那晚,他看到了她。一直知道她是百里寒的王妃,一直以为是玥国人在杀她,却不想她竟出现在崚国的皇宫。

  看到她柔弱的身子挡在了东方流光面前,替他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看着鲜血从她的胸口蔓延流出,不知为何,他的心,在那一刻竟也感到了疼痛。

  做杀手多年,早已练成了心硬如铁,可是,他竟感到了心痛。

  他很快派人去调查想要杀她的背后之人,却不想调查的结果竟然是王后。这个不意外,能出得起一万两黄金的人,自然是皇室之人,他原以为是玥国皇室的人,却不想竟是这个狠毒的女人想要她的命。

  闭上眼睛,那一场血风腥雨越过十年的光阴再次蔓延在他的心底。

  彼时,他还很年轻,金子一般的年龄,只才十四岁。他父亲傅青是朝中丞相,是先皇的重臣。而他,是先皇金口玉言许下的驸马。

  他没有近距离见过公主,只知道她的名字叫玉染霜,而他的名字叫傅秋水。父亲曾说,经霜之玉,碧波秋水,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可是他却不以为然,他还年少,想靠自己的真实才能打拼,却不想早早被安了一个驸马的头衔。他的那帮兄弟见了他常常调侃他,一句一个傅驸马。当然,他们的话语里,也是隐含着嫉妒的,他知道。

  他为此事郁闷了很久,终于决定不顾父亲的呵斥和先皇的震怒,打定了主意想要推了这门婚事。他的主意当然没有得逞,一怒之下,他离家出走,流浪江湖。

  也亏了他的离家出走,他捡了一条命。

  叛乱发生之后数日,他才辗转隐姓埋名回到西京。

  他家的府邸已经被封,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都已经做了叛乱者的刀下亡魂。高墙下,石阶上,处处是血红的痕迹。那血迹,经历了半月,依旧血淋淋地呈现在他的面前,烧红了他的眼睛,控诉着那些人的罪状。

  闭上眼睛,他就能想象到当时的惨状,据说,当时的天都是红的。

  皇上皇后已经身死,皇子公主也已经被杀,这一刻,他才知道,其实他还是愿意做这个驸马的。

  父亲为了让他喜欢公主,曾带着他遥遥看过公主一面。那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已经弹得一手好琴。冰雪一般的面容,粉妆玉砌般可爱,坐在花丛里,凝神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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