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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我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词,可是嘴边再也吐不出什么话来。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寝宫里?而且上面刻的,竟然是懿妃的名字?

  一切,显得如此诡异,不可思议。

  "这东西,是在哪里发现的?"玄熵略微平静了心绪,而他的话,却格外冰冷。

  "是在娘娘的床底下的一个角落里,奴才无意中发现的。奴才刚刚一直不敢说,可是奴才想不能欺瞒皇上,就……"侍卫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和惊恐,他无措地跪着,把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啊--这是什么!好可怕啊!"淑妃吃惊的声音蓦地响起,她惊得整个人坐到了地上,而她脸上夸张的表情,是怎么装也装不出来的。

  "懿如兰。"淑妃喃喃地说道,略带惊恐的声音微微地颤抖,却震惊了凤鸾殿里每一个人的心。"扎小人?巫术!"淑妃睁大了眼望着我,而她的眼里满是满满的恐惧与迷惑。身旁的宫女连忙扶起她,而她却连步子都变得紊乱。

  连安婕妤,都脸色发白,瞟瞟那个木偶娃娃,又抬起头来看了看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更不知道此物,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出现在了臣妾的床底下!"一屋子的人纷纷色变,而我的心也被地上那个木偶娃娃给动摇了。如此邪恶的木偶,如此狠毒的方式,让我的心也为之一颤。究竟是谁,要如此地陷害我?

  连我,都开始迷惑。

  "皇后娘娘,奴婢不能再瞒了!"一个凄楚的声音突然响起,震响了原本寂静的凤鸾殿。而我的心,已经没有力气再抽搐了。

  "你瞒了什么?你们究竟都隐瞒了什么?都给朕说清楚,不然通通拉去斩首!"玄熵握紧了拳头,我仿佛能听到骨骼捏紧的咯咯声,在我的耳边不断地回响着。他是真的动怒了。此时的他,是正处于怒火中的狮子,只要谁惹了他,谁令他不顺,他就会吞了谁。

  不用任何理由,亦不需要解释。

  "奴婢一直在迟疑,迟疑着要不要说。"宝仪微微地颔首,眼睛不看我,而是紧紧地盯住了地面,"奴婢亲眼所见,皇后娘娘在乌木上写上了懿妃娘娘的名字,用针狠狠地扎。有一次,奴婢听清了娘娘口中的话。那些话不堪到无法入耳,奴婢实在难以说出口,还望皇上恕罪。"宝仪吞吞吐吐地说着,略带迟疑。

  "你说,不要吞吞吐吐的。有朕在这儿,什么话你都大胆地说!"

  "若是奴婢没有记错,娘娘的嘴里一直在咕哝着,她说懿妃不得好死,说懿妃这个贱人一定不得好死。娘娘还咒骂,咒骂……"

  "咒骂什么?"玄熵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而他的话语中更添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咒骂懿妃胎死腹中,咒她肚子里的龙胎。"宝仪突然抬起脸,眼眶已红,簌簌地掉下"害怕"的眼泪,声音无限凄楚,煞有其事。再加上地上的木偶娃娃,几乎所有人都会忘记了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所有人都会倾向于相信她的话。

  皇后姬妁,恶毒无比,扎小人,害懿妃,咒龙子,十恶不赦。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掉,一直掉,一直掉,像是处在无底井中,永远都没有出头。我看不到任何人,空荡荡的凤鸾殿中,我只看到了那一张张嘴,那一张张不慌不乱,能把直的说成弯的,将谎话说得真的似的嘴。

  它们是如此的神奇。

  这一张张嘴,它们如此真实,它们如此虚假,它们是宫里人的武器,是宫里人的骄傲。

  而那些嘴,突然通通变成眼泪。随处可见的眼泪,凄楚可怜的眼泪,惊恐害怕的眼泪,将我整个人紧紧地包围着。

  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想哭。

  我应该哭的,我应该大滴大滴地落泪。我什么都没有干,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无缘无故地成了罪人。

  可是为什么我,一滴眼泪都落不下来。

  我不是窦娥,我不会六月飞雪,血溅白绫。但我至少,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而不是靠无用的眼泪,获得廉价的同情。不,是更加强烈的厌恶。

  "宝仪,本宫哪里亏待你了?本宫也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一直陷害本宫?那些事情你做了,深究也没多大意思。而现在,你摸摸良心,你说这话的时候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难道你真脸不红,心不跳?"我不暴不怒,格外淡然地看宝仪。

  "啊--好痛--"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突然响起,懿妃的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频频地往上冒。而她的手,弯曲着捂着肚子,那块微微隆起的地方。

  龙子?难道木偶真的有如此大的魔力,懿妃的名字被刻在了上面,而此刻她便显示诅咒成效。她此时痛苦的脸,会不会太过牵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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