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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香宝怔怔地看着卫琴,仿佛看到他在比武场殊死搏斗的模样,只是……感觉怪怪的。

  “小琴好棒!”越女竟是笑着鼓起掌来,完全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

  卫琴剑头一挑,便在史连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

  史连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却是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香宝。

  香宝微微一愣,不好好打架,回头看她干什么?

  脑中灵光一闪,香宝忽然间茅塞顿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转身便走。

  “别打了,她走了。”是史连的声音,竟然是丝挫败的感觉。

  “呵呵,我就知道……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上当呢。”卫琴的声音竟是带着几分骄傲的,“不过……想不到为了让她开口,你竟然愿意陪我演戏,还负伤呢……”

  “哼,我就知道你是故意伤我的。”史连冷哼。

  “当日我被你刺得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你那点小伤算什么。”卫琴不屑地道。

  “就知道你是乘人之危,故意的……”

  身后你一句我一句,辩得不亦乐乎,香宝径直回房。

  卫琴活着回来了……真好。

  房内烧着炉火,十分的温暖,香宝坐在铺了厚厚毯子的木榻上,将冻僵的双手放在炉火前。

  望着炉内熊熊燃烧的火苗,香宝舒服得忍不住在心底喟叹一声,有什么滴入火苗之中,发出“嘶嘶”的声响。

  香宝往后挪了挪,抬手轻抚脸颊,却抚到一手的泪痕。

  眼前忽然一暗,香宝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感觉有什么拭去了面上的泪痕。待她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卫琴。

  “哭鼻子啊。”卫琴嘻嘻一笑,在她身旁坐下。

  香宝干脆转过身,盯着他看。

  “怎么了?”见香宝一直盯着他看,卫琴稍稍有些不自然地道。

  香宝忽然伸手,一把抱住卫琴,卫琴僵了一下,却没有挣扎,任由她抱着。

  “是越女救了我,然后我回了吴国……我是吴王的刺客,一直为他办事的。”

  那么当初刺杀范蠡……是夫差的意思吗?

  两国交战,当时的情况下,若是范蠡不能出战,那么对于吴国无疑是大大有利的。只是香宝此时不知道卫琴当时的私心,在卫琴心里,香宝是他的,谁若抢她,他便杀谁。

  只是……刺客……

  卫琴他,又要走爹爹的老路吗?

  感觉到香宝的僵硬,卫琴顿了顿,放软了声音,带着些讨饶的意味,“好好,大不了以后我都不再乱跑了……”似是无奈地,他小声咕哝。

  香宝这才松开手。

  卫琴忽然瞪向门口,香宝顺着他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去。是范蠡,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香宝几乎是跳了起来,护住卫琴。

  范蠡的眼睛里满是伤痛。

  “你好不公平。”半晌,范蠡缓缓开口。

  香宝僵了一下。

  是,她好不公平。她怨他失去记忆,她怨他忘记她的存在,她怨他忘记他的誓言。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卫琴害他堕崖……

  “呵呵。”卫琴忽然轻笑出声,“诸多借口。”

  范蠡面无表情地看向卫琴。

  “就算你忘记了香宝的存在……那么如果是一个陌生的女子,你便可以因为西施病弱,便要一个无辜的女子背负着西施的名义入吴,还因此害得莫离丧命?”卫琴的笑容有些冷,“那么香宝被困悬崖,又失去声音的帐,又该记在谁头上?”

  香定怔怔地看着卫琴,这样的卫琴,有些陌生。

  “不要再找借口了,即使你记得香宝又如何?你想当英雄,便注定了要舍弃她。”卫琴看着范蠡,漂亮的眼睛都是残忍,感觉到香宝的手紧紧扯住自己的衣袖,才住了口。

  范蠡看了一眼香宝,转身大步离开。

  六、遇刺

  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窗外的大树也抽出了新芽。

  冬天就这样过去了。

  香宝懒懒地趴在窗前,微眯着双眼望着窗外的大树上那星星点点的新绿。初春的阳光透过窗棂柔柔地铺了一地,香宝忍不住张口打了个哈欠,有点犯困。

  经过一个冬天,在越女的调理下,香宝的身子好了许多,只是仍然不能开口讲话。

  “香宝。”身后有人喊她。

  香宝回头,看到一袭青衣,是文种。他什么时候也到土城来了。

  “与吴王约定入吴的时间只剩下几日了,君上命我接你们回会稽城。”文种摇了摇手中那把千年不变的碍眼羽扇,道。

  香宝看着文种,有些出神,他瘦了许多,也苍老许多,不复当初的风流倜傥,是因为姐姐不在了的缘故吧。

  “听君上说……你不能说话了。”

  香宝点点头。

  “……莫离,该怨我了。”文种摇了摇扇子,眼里一片死寂,“我没有照顾好你。”

  香宝摇头,与他无关的,与他无关。认识姐姐,大概是他命中的劫,就如同她和范蠡一样,他们是彼此的劫,一旦动了情,便是纠葛。

  总是欢愉少,苦痛多。

  “喂……醒了没,有好吃的糕点哦……”卫琴端着新出炉的糕点闯了进来。

  “卫琴?”文种微微有些讶异。

  卫琴看也没看文种一眼,单手托着一只盘子递到香宝面前。

  香宝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还冒着袅袅香气的糕点,伸手便拿了一个塞入口中。

  “如何?”卫琴睁大双眼,问。

  香宝将口中的糕点吞入腹中,猛点头,好吃好吃。

  “嗯,这个是新的口味,应该不错的。”卫琴笑了起来,好像比他自己吃还要开心一般。

  “小琴,你又偷拿我的点心!”越女闯进屋来,双手叉腰,有些生气地娇斥。

  “呀,这是不是给她吃的么?”卫琴伸手抚了抚后胸勺,似是有些抱歉地轻笑。

  “那……”越女的脸微微热了一下,声音也变小了不少,“……那个是给你吃的呀……”

  如此这般的戏码自他们来了之后几乎天天上演,不过越女的糕点真是堪称一绝。香宝埋头专心致志地吞糕点,满心欢喜,卫琴他……也有喜欢自己的人了呢。那样可爱的越女,定是能带给他快乐的吧。那个总是一身红衣的孩子,那个总是一脸固执的孩子,那个总是一身孤寂的孩子,那个总是为她以命相搏的孩子……也有了心爱的女子。

  注意到文种惊讶的样子,香宝对他笑了笑。对,她找到弟弟了,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刚头看看卫琴,他也正看着她。

  见香宝回头看着自己,卫琴眯着眼睛笑。

  香宝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笑容,她竟然一时感觉有些看不清他,看不清那样温和的笑容下究竟藏了些什么?他总是突然地出现,又突然地离去。那一回,在那小屋之前,他心中的苦涩疼痛,该有多深?只是为何当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竟然可以绝口不提往事?竟然可以笑得如此温和?

  那份笑容,又有几分真诚?

  “我去见见少伯,你准备一下,明天起程。”文种拍了拍香宝的肩,转身离开。

  见……范蠡吗?

  香宝垂下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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