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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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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去翻查严维正旧案,当年父王审此案时就曾经对我说过这案子有不少的疑点,但始终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如今看来,严维正被人陷害也是可能。如果是这样,那这陷害他的必定是与他亲近,且位高权重之人,先帝才会深信不疑。想来想去,也只有阮修之的嫌疑最大。 皇上对朝中党争之事已经极为不满,加上一个凌宵宫,他早有对付阮家之心。自边关大捷后,阮修之一直称病不朝,哼!老狐狸在打什么算盘?心璃一死,他除了心腹之患,不怕通敌卖国之事被人知晓。后宫之中还有个得宠的阮心瑜,他想必又在家里筹谋怎么东山再起吧! 只是要翻查严维正旧案,恐怕还是很难。这件案子过去已久,许多线索怕早已被消灭干净。但是当年既然能在辅政王府里藏匿待龙袍玉玺,那王府之中必有内应!若想翻案,只有一途。我立刻上书,说有人来作证,严维正旧案乃是冤案,此人是严家旧部,遭人追杀,装死逃过一劫,多年来一直不敢说出实情,如今终于忍不住良心的责备,因此前来报案。 皇上大惊,着令我秘密严查。我故意将这个消息泄露给阮修之,他果然沉不住气,派人前来查探,我冷笑一声,索性弄假成真,找个人来充当证人。会审当日,阮修之一见那人,就一脸的不以为意,他越是笃定,就说明他越是明白其中曲折。这人,不是真正的证人。 我开始审问那证人,他说得越多,阮修之的脸色越白。我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当那证人说他只是真正证人的义兄时,阮修之的脸色已经变了。他依我所言,说真正的证人死之前曾经告诉过他严维正被陷害之经过,如果他丧了命,那这个秘密就只有他知道! 阮修之支撑不住,找了借口提前离开了,我只将结果上报皇上,皇上盯着我看了半天,问道:“你为何想他死?” 我只说了一句:“因为……他害死了我的女人。心璃……是严维正之女!” 皇帝一惊,沉默半晌,叹道:“难怪当初璃儿向我追问严维正旧案,原来她……阮修之养了她十五年,为何会害她?” 我心中一痛,说道:“因为她背叛了他!他养大她,不过是要安插来我身边,做一颗棋子!皇上应该记得,心璃当初为何宁愿欺君,也不愿进宫吧?因为……她的目标是我!可是……她最终没有背叛我,否则边关怎么能大捷?” 皇帝脸色一沉,闭了眼没说话。 我沉声道:“皇上是睿智之人,这其中曲折,臣相信皇上心中已经有数!阮相野心昭昭,背后还有一个凌宵宫,皇上……还能容他?如果是顾虑皇后娘娘,那臣有一个主意。臣只要他死,至于怎么死,皇上做主。” 皇帝挥手让我退下了。没过多久,就传来内阁辅阮修之病逝的消息。司杞元丰已经交由宫雪衣处置,我站在心璃的墓前,沉默良久。 阮修之一死,内阁中势力斗争顿时倾斜。赫连越边关屡建战功,朝中赫连一派大有得势之兆。没过多久清音也死了,但因我表面上与赫连越交好,因此也没有人过多地怀疑清音的死因。至于戚若翩,那样毒蝎心肠的女人,我不想再见,任她自生自灭吧! 皇后阮氏因阮修之的死,也渐渐失了势,不久就传来她害死皇子,帝大怒,将她囚在飞凤宫中。 边关战况愈紧,赫连越突然战死。此事颇为蹊跷,我上书请旨,亲自挂帅出征。我不愿再呆在王府,那里到处都是心璃的印记。 我将她送我的丝揣在怀里,义无反顾,奔赴边关。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战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沙场征战,每天都看到是血淋淋的厮杀。我的话越来越少,我不想说话,只觉得从身到心,都累得不堪多言。连宫雪衣都说我变了。我变了吗?也许是,我这一生只做了一件错事,就是自作聪明放了她走。如果当初我不放她走,她是不是就能活得好好的? 我开始贪好杯中之物,喝到半醉,什么都不用再想。朦胧中仿佛有个女子轻悄悄地来到身边,我一把抓住她,她居然挺剑刺来。我一惊,连声叫道:“你是什么人?” 她也不答话,出招既狠且快。武吉武玄闻声赶来,将她制住,我见她容貌清丽,竟有两分眼熟,忍不住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她一脸恨意,大声叫道:“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我全家报仇!” 我眉头一皱,报仇?冷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我与你有什么仇?” 她恨恨道:“小女子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我是铁寨的女儿铁忻离!容罗是我姐姐,你害死我全家,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心中微微一颤,忻离……呆呆地看了她几眼,心中复杂难安。武吉问道:“王爷要如何处置她? 我转过身道:“忻离……放她走!你要杀我,好,我给你十次机会,你杀得了我,就来杀。”她愣了一愣,飞身跑了。我在心中苦笑,忻离,心璃,可是你要她来的?你心里还是恨我的吗? 我一路攻杀,不眠不休,无所不用其极。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我怕自己会失控。攻至月异国国都,曹破居然抓了戚若翩来要胁我!哈哈哈!我是不是该感谢他?感谢他帮我解决了这个碍眼的人?我盯着她,见她的眼中闪过无数的恐惧,她也会怕吗?当初害非烟的时候,为什么却下得去那么狠的手?她祈求地望着我,眼泪已经涌出眼眶,我知道她是希望我能救她。我冷冷地看着她,只说出两个字:攻城! 她的头瞬间被砍了下来,双眼睁得极大,仿佛不敢相信。我不想再一眼,只下令全力攻城。月异国国都半日即破,我站在城门上,满目都是萧瑟。有人来问我,戚妃的尸体怎么处理。我冷冷笑道:“就地掩埋。修书给戚万曦,他女儿已经为国捐躯了。” 心璃,如今我将整个月异国打下来送给你,你也活不过来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那一缕丝,仿佛还有她身体的香气。心中一痛,终于止不住倒了下去。 醒来时只看到方舟担忧的眼睛,他轻声叹息道:“你为何如此拼命?当真不想活了吗?” 我起身看他,不知道能说什么。他不断地叹气,道:“就算你心中伤痛,但也要为明南王府想,为你娘想想,还有非烟……” 我心中一震,终于闭上眼,挥了挥手,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来人,起程回天京。” 阮修之、赫连越已死,朝中局势已变。皇上想彻底消除党争之患,我思索之下,只有撤消内阁,另建军政机构,将权利细分,层层管制,才能将党派打散。皇上与我研究近一月,才定下新政。一公布,朝野哗然。但两派势力此时均有损失,已经无力回天。新政实施后,我终于卸任,辞官归藩。 一路辞了众人,出了南门。我握着非烟的手,叹道:“五年前只有你陪我来,如今也只有你陪我回去了。我赢了所有,却失了最爱。这京城之地,我永远也不想再来!” 番外:宫雪衣(一) 她静静地站在我面前,温暖地笑着,轻声地问我:“雪衣,你愿意跟我走吗?”她的笑容我记得一辈子,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无穷的宽容和温暖。只是因为这个笑容,我走进了凌宵宫,改变我平凡的一生。那一年,我八岁。 我成了元字辈武公子,她说,我有练武的天赋,做武公子是最好的。我在文武殿日夜勤练武功,八年后,已经将所有凌宵宫的武林秘笈都熟记在心。元字辈武公子年纪相差很大,最长的元丰公子,十岁便跟着阮修之,已经数年不曾回宫,除了他以外,其他的武公子都最小的都比我年长八岁。她说,阮家人丁单薄,这些年文武公子也越来越少,有不少人,都是一辈子呆在凌宵宫里,不曾有过主子。 她是我的师父,也是凌宵宫第四代宫主。 我所有的武功,都是她亲自传授,她说得不错,我的确有练武的天赋,很多东西,她一点我就通,仿佛我天生就是为武学而生。她一边教我武功,一边笑着对我说:“雪衣,你要记住,只要你胸怀宽广,切忌浮躁急切,不可凡事与人动怒,你定会成为一代武林宗师。” 我默默无言,其实她不知道,我喜欢学武,但我不喜欢与人动手。如果练武只是为了享受这个过程,而不是为了去打倒别人,那该有多好。 可我还没有来得及学会所有的武功,她突然走了。宫中乱成一团,左右护法与军师前来宣布,师父临死之前,指定由我继承宫主之位。我呆住了,抬眼往台下望去,看到无数双不敢置信的眼睛。 那一年,我只有十六岁,在凌宵宫文武殿习武八年,便做了万众瞩目的凌宵宫主。 虽然有人不服,但是大家没有话说。这是宫主之命,没有人敢违抗。我坐在宫主的位置上,忽然有了一丝惶惑,不明白师父为何要我做宫主?就因为我的武功够好吗?可我年纪轻,阅历浅,如何能服众? 这个时候,阮修之突然来了。凌宵宫的宫规,有一条便是世代保护阮家人。如今的阮家就是阮修之当家,我是第一次见他,他身材修长,双目含笑,却是精光内敛,城府颇深。我见他手中牵了一个小女孩,正咬着手指笑嘻嘻地盯着我瞧。我顿时呆了呆,那孩子好美!不过才三岁,已经可爱得不象真人!阮修之将她推至我面前,小声哄道:“璃儿,快叫宫主哥哥!” 她甜甜地笑了,脆生生地叫道:“宫主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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