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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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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泉侧过脸狠瞪他一眼。废话!这根本就是她根据荷花灯编出来的,能不是一个道理么?! 安莲将纸船珍重地捧在手上,“长庆宫有一条河通向城外,应该可以去很远的地方。” 明泉原本还怕他嫌她幼稚而拒绝,一听如此,立刻道:“起驾去长庆宫。” 长庆宫内的那条河乃是京城护城河分支,据说当年贾贵妃曾想以此与情夫逃遁,终是不果。 红彤彤的烛光映着朦胧的纸船,犹如一只手掌大的灯笼,在水上慢悠悠地打转。 明泉伸手拨了几下河水,它却悠闲地游到对岸去了。“看来是皇夫思念未绝啊。”她干笑几声。 空气中的微风送来淡淡诉语,“我娘很美。” 她回头见他卷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如振翅欲飞的蝴蝶,轻声道,“她一定是世上最美丽的人……”之一。最后两个字她加在心里。 他嘴角浅勾,笑得十分满足。 “哎,你看。”她指着正慢慢向城外漂流的纸船,“它一定是听到你的心声了。” 白色的船身沐浴在橘黄烛光中,在碧幽的河水上,犹如一盏指路明灯。河尽头,天水成一线,云海灰雾,天色苍茫。 “我娘做的菜很好吃,每年只做两次,一次是过年,一次是他生日。”安莲低诉的声音好似一抹清风,徐徐拂过河面,伴着纸船,飘向远方。 明泉看着他沉静的侧脸,明明半点悲伤也无,却让她的眼眶一阵酸涩,一时竟默默不得语。 纸船渐渐消失在天水尽处,留下怅然的空寂。 安莲牵起她的手,似叹非叹,“走吧。”他顺着河岸,朝纸船消失的方向漫步。 河边的石头被细雨润泽,湿漉漉得十分滑脚。明泉不得不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加在交握的手上,等走回大道,才发现他和她的手都被掐出了一圈红印。 她尴尬地松开手,低头道:“朕没见过母妃,不过她一定爱朕。” 身边的人沉默了下,“你怎么知道?” “有人和朕说的啊。” “你记得是谁么?”他身子微微前倾。 明泉偏过头,“好象是高阳王吧。” 安莲呼吸一顿,淡然道:“是么?” “阮统领……你等等……”风中飘来如意急促的喘息声。 明泉转头看去,如意半挂在阮汉宸身上,一步一跳地朝这边走来。 “参见皇上……皇夫。”阮汉宸垂下头,好象手臂上的累赘不存在,“臣已备好马车,恭请皇上起驾。” 如意恨恨地白了他一眼,转脸看明泉时,脸上立刻绽放出春花般的笑容,“皇上,雨路湿滑,明日再起程吧。” 明泉挑眉,“皇夫意下如何?” “和议之事事关重大,皇上早一日抵达夏家镇,则少一分变故。” “正和朕意。只是宫中朝中之事,还请皇夫多费心了。” “臣自当竭力。” 明泉走了两步,突然转过头来,“朕记得……”顿了顿,摇摇头道,“没什么。”她记得当初连镌久替安莲开释的借口是平安郡王挟持他的母亲,但如今看安莲的母亲不应已故去么?难道现在的安老夫人并非安莲生母?也罢,等回来时问连相吧。 斗法(上) 范佳若坐在帝辇中,四日的皇帝替身让她草木皆兵,身心俱疲。若非严实明里暗里的鼓励监督,恐怕她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 握在手里的美食也失去了原有的滋味,她咬了一口,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严实掀帘进来,只见她身子一直,看清是他后才缓缓靠了回去。 “再过两里便是驿站,沿途辛苦,还请范姑姑见谅。”他刻意压低声音,听上去像蚊子的嗡声。 范佳若倒是习惯他如此说话,只是点点头。 严实陪在里头,直到到了驿站,才轻手轻脚下车。过了半会,只听马蹄脚步大批离开,帘外渐渐恢复宁静,他掀起帘子道,“请下来吧。” 范佳若扶住他的手,一下子跳下帝辇,心中总算舒出口气。帝辇外表华丽而厚重,但真正坐在里面就像被掐住脖子似的透不过气,提心吊胆地怕随时有什么人闯进来撞破真相。 驿站门口站了两排太监,各个低头垂手,不闻不问。左右街道空无人烟,与前两日青紫林立,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不可同日而语,想必是严实代传了许多皇上不喜的话,才让后者循前车之鉴,消停下去的。 严实轻咳一声,站在门口的太监们立刻转身,将她围在中间,慢慢朝驿站里头走去。 皇上住的地方自然是最宽敞最华丽的院子。 屋子大归大,却没有像皇宫那样分成里外两间,因此严实只好住在离她最近的左厢房。范佳若疲惫地推开门,反手关上门,刚一抬头,全身就像被穴道点住一般动弹不得。 一个清秀雅致的女子坐在桌边悠然倒茶,动作轻闲得如同在自己的家中。 “皇上?”话音刚落,身上因惊讶而凝起的力陡然一泄,冷汗后知后觉地爬上背脊,她双腿一软,腰肢虚得几乎垮下。 明泉走到她面前,将茶杯慢慢塞入她的手中,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道:“辛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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