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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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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即又连连剧咳,仿佛连心肺都要咳了出来。朱闻深吸几口,只觉得门窗紧闭之下,连自己都闻着憋闷,又兼无人照看,连桌上的药都是冷残了的。 他不由分说,一把抱起萧淑容便要往外走,“你不可久困于此,呼吸不畅。” 萧淑容大喜之下,却是目光闪动,嗫嚅道:“我还在禁足之中……” 朱炎摇头,“从今日起废止这条。” 第九十八章 家事 朱闻清晨用膳时,便有眼线匆匆而入,耳语几句,朱闻便勃然色变,唇边冷笑不止。 瑗夫人手中银匙一顿,偷瞥着朱闻的脸色,惶恐而又无所适从,略一分神,竟是连手中珍珠羹都洒了出来。 几人各怀心思用完了膳,朱闻虽着了朝服,却竟是转身不顾而去,朝着自己书房疾走。 “父王真是昏聩了,居然被这狐媚妖女迷得神魂颠倒……” 朱闻说到此处,清秀面容上嫣红浮现,惟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是怒不可遏,动了杀机。 他黑眸冰凝,剑眉冷挑,“把萧淑容放出来,这般前罪不咎,更会让她肆无忌惮——我这位父王心中,可还挂念亲子的安危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对着疏真道:“我真是累极了……这样诡谲阴森的王城,真是让人憋闷,我宁可回到北疆,跟那些狄人浴血而战。” 疏真轻拍他的肩膀,虽然心下悯惜,面上却是似笑非笑的微嘲,“这便气馁了?你来王城之前,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想将这浩浩燮国握于掌心,可不是浴血奋战便能做到的。” 她见朱闻精神一震,便趁热打铁道:“要胜过这些满腹心计的人,只有比他们更黑,更狠……萧淑容既然能翻身重起,我也能让她跌得更狠!”她面色端凝清隽,不见一丝怒色,惟独那幽瞳最深处那一点光芒,却显示了主人心中的怒涛汹涌。 朱闻知道,这是为了虹菱——萧淑容是触到她的逆鳞了! 他沉吟片刻,却是眼前一亮,冷笑道:“事已至此,也无法更改父王的决定——只是我身为苦主,总该得到一些额外赔偿吧?” “你想怎样?” 疏真被他这一打岔。倒是缓和了怒色。眉间一片疑惑皎美。近身更有冷梅清氛。惹得朱闻心中为之一荡。 “好香……” 他低声喃喃道。却是答非所问。 “这是天然生就地吧……我从不见你用任何熏香。” 疏真因他这一句。凤眸斜飞。白了他一眼。“说回正题。” 朱闻咳了一声,有些无辜的摸了摸鼻翼,“正题就是,我决定向父王提出,把你妹妹要回来。” “这……?!” “主使者都安然无恙,还要论这小小使女的罪过不成?!” 朱闻说到此处,冷笑近乎负气,他从窗边望了望天色,起身便要进宫。 疏真及时拉住他的袍袖,低低的,带些笑意道:“早朝已毕,你穿着隆重朝服去出丑吗?” 于是命人送上轻便外服,替他披上便要转身离去,却被朱闻轻轻扣住手腕。“替我缚上领间的系带……” 男子温热好闻的檀香气息在她头顶萦绕,暧昧迷离,几乎让人萌生幻梦。 疏真瞥了他一眼,好笑之外颇为不善,竟带上了几分狡黠,她用力一拉,朱闻一惊之外,连连呛咳,面色越见微红。 “这么用力,是想谋杀亲夫吗?” 他今日不知怎的,却是分外惫懒,言语调侃之外,更是用手捏了捏她的掌心。 “你好生在家呆着,等我把你妹妹接回来。” 他放声大笑,仿佛十分欢畅,大步流星走出中庭。 疏真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微微而笑,眼中却有自己也未曾发觉的欣喜暖意。 她的笑容随即缓缓收敛,想起燮王朱炎沉溺美色,纵宠而出的行为,心下却是狐疑不定—— 朱炎此人狡诈非常,真会为那女人沉迷至此? 朱闻此行倒是十分顺畅,燮王朱炎听他说完,略一沉吟就答应放人——大概是为了弥补对朱闻的愧疚,他随即温言问了好些起居差使,这才让他辞去。 朱闻进了昭狱,大白天仍是昏暗未明,曲曲折折走到跟前,却见虹菱那一间的石床上,竟放了绫罗软被等物,花团锦簇一般,与这阴暗死寂的牢狱完全不搭。 “这是谁送来的?”狱卒受他目光一扫,简直要跪地不起,他颤着声音道:“是萧淑容。” 又是她! 朱闻只觉一阵光火,命人开了牢门,搀出了虹菱,却是看也不看她,指了那些衣被,冷声道:“把这些晦气的东西都烧了!” 说完不顾一旁神情复杂的虹菱,转身朝阶上而行。 到了睦元殿中,他仍大步而行,身后虹菱一步一拖,廊下各色讥讽和蔑恨的目光,让她几乎抬不起头来。 众侍女深恨她卖主求荣,弄得大家都受抄,损失了好些金银细软,一时闲言碎语齐出,很快便告到了瑗夫人那里。 瑗夫人作为难之色,侍女们再要哭诉,她也立刻红了眼圈,“我不是不愿为你们做主,而是她依仗着……” 她说到此不愿再多说下去。 第九十九章 谗言 “人已经要回来了……你要见她吗?” 朱闻负手长身而立,身后鲛纱如雾,绵密珠合,又有铜盆盛了冰块置于四周,满天暑气也随之消散不少,微风一动,万般清爽。 疏真凝视着手中绣绷,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仍不失冷静,“相见也是无话,反而彼此尴尬。” 朱闻轻叹一声,却也是无可劝说,他随即转了个话题,扬了扬手中密报道:“卫羽来报……北疆最近又有不稳。” “哦?” 疏真心下一惊,“那颜部势力大衰,难道还能有所异动不成?!” 朱闻摇了摇头,为她详细解说道:“你久居帝都,狄人各部之势难免有所不知——那颜部逐水草而居,先到此地,王帐之下各族就不便与他相争,但如今族长屡次出丑,便有人蠢蠢欲动,欲夺这片水草丰美之地了。” “那是要互相厮杀?” “若真如此就好了,我也乐得坐山观虎斗……但现任狄王深沉果决,只怕会以此为饵,一方面打压与他不睦的族长,一方面却祸水外引,把我的封邑当作目标——他们狄人,拿中原之地当赌注彩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正在商议,却听门外有近侍垂手禀道:“宫里有消息。” 他是压低了声音所说,朱闻接过启封,看完不禁一笑,“父王最近真是胸襟宽厚,什么人都愿意赦出。” 疏真接过一看。却原来是同样被囚禁地燕姬。被责了四十杖后。流放北疆了事。 “她本就是我们地人。反戈一击将萧淑容推倒。于情于理。我们都该设法救人。如今倒也省了事。” 话虽如此。朱闻地眼中却不见半点笑意。反而透出些凝重疑虑。疏真心眼剔透。倒是一下猜出了他地想法。“这一切都太顺利了。不是吗?” 朱闻眉眼微敛。瞳孔最深处有流光闪过。却是前所未有地忧虑。“盛极必衰。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疏真点了点头。声音透着些许疲惫。但仍是不失淡定。“大概。我们已经被各方势力都视为眼中钉了。” 朱炎这几日颇为安闲。朝事不多。身体又日渐康复。萧淑容随侍身侧。却是比以往都要恭谨贤淑。默不作声地将一切打理好。却再不敢饶舌多言。 朱炎颇为满意之下,倒是想起了多日不见的朱闵,又念及萧淑容亦是多日不曾与亲儿相伴,不免有些愧疚,于是唤内侍将朱闵带了过来。 朱闵年纪还小,却已出落得聪慧伶俐,往日里一见父王,便笑语宴宴,如今不知怎的,却是透着股惊惶劲头,只是搓揉着衣袖,见了母妃,巴巴的喊了一声,却是如惊鸟投林一般扑进她怀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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