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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合作

  疏真轻声一笑,笑声中竟带着无穷愉悦,“大王,你了!”

  她以袖掩唇,笑不可抑,“既然拖你上了贼船,我怎么会让你轻易脱身呢—你可还记得,你父王毒发时,曾以巾帕捂唇吐血,这件物事,你事后找到了吗?”

  夜风中,金禅猛然一个激灵,呆住了。

  当时,他确实看到父王用帕子捂住嘴,却是不停吐血。事后正当一片混乱,便再不见那染满血污的物件,他也曾经亲自在房中搜寻,却是一无所获,于是索性以为是哪个侍从将它扔了出去。

  想到此节,他浑身血液都几乎冻结成冰,饶是平日里轻佻嬉笑,此时也变了颜色,“你……!”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大王,与你这种心狠手辣之徒联手,我若不留下些佐证,岂不是要被你反将一军?”

  疏真微笑着凝视他勃然色变的面庞,轻描淡写道:“你那个宝贝弟弟金扈,如今终于发现亡父之死有蹊跷,正使了全身解数在查,一旦有巾帕上的血为证,相信他麾下的验毒师一定能看出,这是混在食物里服下的—当时除了你以外,谁能如此接近?”

  金禅哼了一声,沉默半晌,才道:“你想要什么?”

  问了这一句,他好似灵感一闪,居然对着疏真笑了出来,“你以此来威胁我,是想让我命大军退兵?”

  疏真摇了摇头,“我是很想如此,但你动用了十二族兵力,若是没有掠到一丝一毫就退兵,只怕难平众议。身为王者,你宁死不愿在臣子面前示弱——如果我非要逼你,你大概宁愿铤而走险,玉石俱焚一了百了。”

  “那你想如何?”

  金禅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再次开口问道。

  “听说。你最近在收藏沉烟玉……”

  轻曼声音好似在他耳边低语。金禅却顿时身上一颤。心中雪亮无比。

  他露出一丝苦笑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又未必多问。”

  他凝视着疏真。见她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夜色之中。幽然清华。不由地露出一丝探究玩味地神色。“你应该知道。这是‘他’所要地。”

  疏真轻笑了一声,笑声冷冽入骨,“我竟不知道,身为狄王的你,居然与中原的清远郡王是莫逆之交,竟将国中重宝相送?!”

  金禅摸了摸鼻翼,笑道:“只要符合彼此利益,偶尔互惠往来也无不可。”

  “你明明知道,他要沉烟玉是做什么用途,却也敢给他,想必,萧策……他给了你难以抗拒的好处。”

  疏真说到那个名字时,声音仍有些干涩。

  金禅居然不怒,微微点头道:“确实如此……他给我的,乃是足够大军食用半年的粮草。”

  “好一招驱虎吞狼……”

  疏真冷笑道:“萧策给你粮草,你便用来进攻国——如此,北狄与国都有损耗,两败俱伤之下,他还真是好算计!”

  金禅摇了摇头,声音中竟有几分无奈和疲倦,“你所说的,我都已经想到了——但今年狄地天候异常,牧草不生,牲畜连死,若不靠掠夺来渡过这个冬天,我的子民便要饿死,渴死。”

  疏真接口说道:“再加上最近出现的先王宝藏更是让你心动,所以你死死围城,不是想如往常一般旋风掠劫,而是想将这封邑首城里一切都掠走。”

  金禅再次苦笑,却不否认她的说法,“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与萧策之间的交易,特地提出来,是要我断绝与他合作?”

  疏真低声笑道:“你要与他合作,我也管不着,只有一件事,我要你做到。”

  “什么?”

  “将你宫中的沉烟玉,照之前的样子全部炮制一番。”

  听了这话,金禅彻底呆住了,良久,才苦笑道:“竟然连这也瞒不了你!”

  “哼,你也不愿萧策成事,所以刻意在上次给他的沉烟玉熬入石灰,让他铸造失败,以此来拖延朝廷的手脚。”

  第一百六十六章 虎符

  禅摸着唇边的胡茬,并不在意这等挖苦,“我们狄乃是死敌,就算要合作,也不能养虎为患。”

  他深深的看了疏真一眼,“倒是殿下,你对萧策……可真算得上是狠心哪!你们原先那么如胶似漆的,到如今却反目成仇,人生的际遇,可真是从何说起呢!”

  疏真微微一笑,嗓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他对我也是全然的无情,大家彼此而已。”

  金禅凝视着她,好似要在她身上寻出什么线索,“女人的爱恨,真是铭心刻骨——爱德越深,恨就会越长。当年你甘冒滔天凶险,单身刺杀我父王,在最后一刻以指力戳入他的咽喉——这样的九死一生,还不是为了成就他么?”

  他想起当时那近身搏杀时的千钧一发,仿佛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你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世人……甚至是他本身,都以为我父王是在江落败,怒上加伤而亡。萧策的声名由此更加如日中天——当时你一心为他考虑,他却待你如此凉薄,真真让人可叹哪!”

  疏真静静听着,雪色的半边脸庞似乎更加白了,金禅再看一眼,却又恍惚觉得是残月的映照。

  夜更加深了,鸟雀的啼声宛如枭鬼笑哭,城墙另一边,隐约有兵士走来巡守——即使是残破无屏障的旧城墙,朱闻亦是细心搜查,不落一丝破绽。

  疏真如此想着,鬼使神差,却觉得胸口烦恶没这么强了,她深吸一口气,半边妆容竟是美不胜收,金禅心中一窒,下半解刺人心肺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你说这些,是在替我抱不平吗?”

  疏真轻声一笑,“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将那些沉烟玉统统毁去吧——若是萧策顺利炼成,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金禅见她目光很快就恢复了清明犀利。暗叫一声可惜——他方才刻意用语言撩拨刺激。便是想让她心生动摇。如今机会一闪即逝。怎不叫他懊恼?

  然而他毕竟是心机深沉之人。略微一笑。便将话题不着痕迹地转回了原处。“他们既然不仁。你便可以无义。我们狄人虽然生性粗率。对你却是颇有景慕地。若你愿意考虑加入……”

  “拉拢地话就省起来吧。”

  疏真地眼神顿时变为寒凛。犀利有如九天星碎之华。“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懂得大是大非。做不出为虎作伥。率兽食人之事。更何况战事未完。谁胜谁负。却是未料可知了。”

  金禅面色极为难看。但终于忍住了。“萧策是愚忠。你却是过分自恃了—我麾下兵强马壮。士气如虹。你以为凭着那个王地庶子。就能力挽狂澜?!”

  他不屑地笑了。“不过一介毛头小子。赢了几场不大不小地仗。就以为他天下无敌了么?”

  疏真淡然一笑,“是龙是蛇,总要比过才知道,既然你也如此有自信,这一仗定然是万分有趣。”

  随即,她微微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去了。

  金禅目送她的背影,唇边笑意越发深沉,“说的也是,是龙是是蛇,总该见个分晓是才。”

  ***

  夜风寂寥,瑗夫人在房中来回踱步。

  盆中的银炭已经烧尽,内室略带起了些寒意,可她却觉得心急如焚,热汗满身。

  一道幽忽黑影闪过窗前,她仿佛吓了一跳,随即看清了对方容貌,终于放心的颤声道:“你可算了来了……”

  她随即从床下数出第三块砖,以发钗撬开后,终于露出了一个金灿小盒。

  “这就是朱闻的半片虎符么?”

  那人带笑问道,满意的在手中掂了掂,“我会向三王子如实禀报你的功绩的。”

  “使者且慢!”

  瑗夫人咬牙低喝,一双玉手却毫不犹豫的扣住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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