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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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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下利落之极,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侍从已是噎得直翻白眼,连话也说不上来。 等了片刻不见有异状,金禅浓眉一挑,眼中怒光大盛,“他所说的毒在哪里?” 事到如今,金扈知道已到绝境,不愿再说,拔剑便朝金禅而去。 金禅亦不示弱,拔刀应对,弟兄两个顿时竟战成一团。 金禅不愿缠斗,一边出剑,一边喝令道:“将他拿下!” 顿时便有人应声而下,金扈冷笑之下信手一甩,多如牛毛的细针飞出,在狭窄营帐中四散飞扬,众人纷纷闪避,情况混乱已极。 下一瞬,只听一声凄厉恐怖的惨嚎声想起,众人吓了一跳,转身看时,却见那个被帛巾强行塞入肚中的侍从,却是满地打滚,七窍中缓缓流出漆黑血水来。 金扈凑近一看,却见那侍从身上中了数针,扎得刺猬一般。他不由的深深皱眉——此人能在金禅身边,武艺定是不凡,怎么连力道全失的细针也闪避不过? 看症状正是中了自己乱针之毒,他俯身正要替他解治,一摸脉息之下,惊得呆若木鸡,随即又恍然大悟! 他猛的转回头,满含怨毒的瞪着金禅,“果然是你……!” 第204章 死噩 他站起身来,仿佛山一般逐渐逼近笼罩—— “你给父王药汤里所下的,并不是致人死命的毒,却能让他浑身酥软无力。” 他想起回夜宫中那个神秘女人,她尖利一指所戳出的黑洞,不由冷笑道:“你跟那个中原女人暗中勾结,让她来行刺父王,父王正要还手,却是手足无力,被戳中咽喉而死!” 他扫了一眼一旁脸色各异的众长老,“父王身边有几位长老轮流守夜,那一夜却根本不曾听到打斗的痕迹,守夜之人清晨起来一看,却怕担上保护不力的罪名,不敢声张,就以旧疮复发报出,是也不是?” 众长老中果然有人面如死灰,匍匐跪地。 金禅面色一变,强辩道:“焉知他不是中了你针上之毒?” 众人各自交换了眼色,其中眼尖的却是看得真切,方才闪避时,那侍从却好似浑身瘫软,不闪不动的呆在当地,连中数针。 众人的静默,让现场气氛变得越发险恶微妙,金禅目光闪动,正要开口,却听金扈一声长笑,将怀中解药替那人喂了下去。不过一刻,那人便恢复过来,却仍是手脚酥软,坐在地上不敢动弹。 众人发出低声喧哗,看向金禅的目光也越发异样。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却听营帐后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王,洞坑深处传来震动——” 毫无疑问,这是城中发现异常,反追而来,金禅双目一凝,低喝道:“不管如何,先上马启程!” 此时众人纷纷上马,左右卫护着铁甲车,几百骑如乌云破空一般,疾驰而去。 金扈翻身上马,眼中几近血红,满心不甘与懊恼,却终究只能化为恨恨一叹,他一夹马腹,回身抄起那瘫软的侍从,随大队后尘而去。 霜夜寒峭,铁蹄破冰,身后逐渐出现身着甲胄的城军,却是由地道循迹而来,毫无马匹坐骑。 金扈眼角余光瞥见他们纷纷弯弓搭箭,暗道不好,略一偏移,便是避到队伍左侧,暂时离开大队的范围。 瞥一眼身后尘烟四起,乱箭飞舞的模样,眉宇间闪过一道不甘——只差一刻,只差一刻自己便能翻盘! 他们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的懊恼狂怒,因下一瞬的剧痛而骤然收缩——胸前的痛感宛如决堤之水,瞬间席卷全身! “你——!” 他浑身古怪的痉挛着,低下头,却看见自己胸前的一柄匕首,大半没入体内! 鲜血往下滴落,落在横放马前那侍从的脸上,身上,混合着他如释重负的眼神,倒影在金扈眼中,却是最可怖的噩梦! 那侍从的手还未离开匕首的把柄,他满面血污宛如鬼魅,却好似松了一口气,安心的伏在马上喘息着。 “为……为什么?” 金扈只觉得浑身都好似败絮一般,体力正在迅速消失中,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混沌,却撑着最后一口气问道。 那侍从哆嗦着手,将匕首放开,口齿都有些不清了,却带着莫名的执着坚持,“我坏了王上的大事,万死不能辞其咎,全家也会受连累……若能带你一起归西,我的家人,必能得到善待。” 他微昂起头,苦涩的笑道:“大王在选我们近身服侍的时候就说过,若是为他殉身,只要他一息尚存,我们的亲族便会受到永久的照顾——这几年死去的弟兄,大王年年都赐予丰厚的衣食牛羊,抚养他们的幼子长大。” 金扈听到这几句,只觉得心中更灰了七分,眼前景物越发暗淡模糊,四周的战马嘶鸣声都仿佛听不见,他最后望了一眼苍穹之上的微弱星光,咬牙笑道:“用人之道,我果然不如他!” 大笑声后,他顿时七绝,随即落马,昂藏身躯重重跌在尘埃之中。 205 凶险 那侍从亦是苦笑了一声,他勒住马身,回身迎视逐渐稀落的箭石,却是不闪,不避。 仿佛等了片刻,又好似一生已在此流失殆尽,终于有一支乱箭射中了他的肩胛,随即,有更多的血花一一在身上绽放。 他缓缓地滑下马,死去之时,眼睛尤自向着西方。 那是他部族毡帐的方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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