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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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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 (朱闻仍在兀自傻笑,“我终于当爹了!”他扯着疏真,仍是低声囔囔,“你说,是儿子还是女儿?”) 第二日,朝廷接到惊报:石秀于书房中被人刺杀。 这一消息轰然闹开,朝中诸人惊疑不定,有好事之人,不免将此事与他的去职联系起来,一时议论纷纷。 嘉帝、疏真与萧策心中猜测不定,三人一碰面,却发觉都不是其余两人所为。 “多行不义必自毙。”萧策的话简短而刚直,道出了三人的心声。 此事尚未平息,燮国那边的好消息却传来了。 朱闻以三万大军为主力,灵活机动,又有朝廷左右二路配合,直捣黄龙,攻入了狄人的王廷!此等大捷,让天下都为之轰动。 皇帝亲自下旨褒奖,除了赐下宝剑银甲等物,又赐予朱闻正妃九凤瞿镜一具,更坐实了此前的种种猜测。 不知不觉,疏真也在此盘桓了一月,在离开之前,她特意去了灞桥外的乐游原上,清扫拜祭了自己亲生父母的坟墓。 她跪在墓前默祝:是女儿不孝,多年来冒用他人姓氏,如今终得归宗。 这一刻,多年来的心事,终于豁然放下了。 疏真的亲生母亲,乃是宫中奴婢,用老了逢上恩旨,放出宫去,便嫁给了她的生父,一位教授童馆的落第秀才。 原本父亲在时,勉强能糊口,等他病逝,母女二人生计艰难,她母亲便托人将女儿也送入了宫,总算可得衣食温饱。 第二年,小宫女终于可以受家人探视的时候,来的却是邻居婶子,她的母亲也已经撒手人寰了。乘上车驾回宫时,路上颠簸得她有些难受,正逢医正来请脉,细问之下,疏真的面色也略带上了些异样。 第二日便要拜辞而去,嘉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开口道:“姐姐,你真的决定了吗?” 疏真微微点头。 “不后悔?”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 嘉帝指着她头上的凤冠,皱眉道:“跟从前的差远了。” 世子妃的凤冠只有单凤,跟摄政长公主的身份实在是差了几级。 疏真微笑着,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柔和,“以前虽然尊荣无双,却是别人的东西,这一个,是我的夫君亲手赠我,真正属于我的。” 嘉帝的眼中,混合着成人的恼怒与孩童的天真,“其实我真不愿意你去燮国。”他咬咬牙,逞强道:“今后,我们也许会是敌人。” 疏真点头,笑容却更加畅快了,“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嘉帝有这个认知,实在是让她欣慰——公是公,私是私,燮王是朝廷最要防范的诸侯,这一点,身为天子必须有清醒的意识。 嘉帝从身上取下一枚玉佩,递于疏真,“这个……”他忸怩着,终于还是说出了口,“这个不是送给你的,而是给你女儿的。” 他紧紧盯着疏真,眼中的复杂情感,不像是个十岁的少年,“既然娶不到姐姐,那我便要迎娶你的女儿为后。” 疏真险些被气流呛到,懵懂间,竟已傻傻地接过了玉佩。 嘉帝的笑容,伤感而狡黯,让疏真心中一震,不禁有点心虚—— 虽然不知会生男生女,但是这样就把女儿卖了,要如何向朱闻交代? 把这点烦恼按下,她诚心诚意地跪下,行三拜大礼。 御座高高在上,珠帘后方却空无一人。 疏真在进殿前,听到宫人细语,道是奉万岁旨意,撤去珠帘后的玉座。 临别前,她从胸前取下香榧木扣坠,打开之后,取出了那枚流光异彩的玉印。“此物,还是该归还朝廷。” 燕帝接过玉印,面上露出一丝冷笑,他缓缓放手,玉印跌落地上,顿时化为碎片。 “已经不需要了……” “朕昨日下诏,从此停用长公主宝印,金笺。”这即是说,从此之后,昭宁再不能以长公主身份问政了。 这……会不会惹人非议? 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嘉帝眨着眼,淡淡道:“清远郡王也附议。”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清远郡王对皇室恩同再造,由他出面附议,波澜也会小些。 疏真凝视着眼前的俊秀少年,几多感伤,几多留恋,最终,还是转身而去。 身后少年伤感却故作调皮的声调响起——“别忘了,朕的皇后已经订下了。” 疏真正走到门槛处,险些跌倒。 一路到了金水桥,来时的桐木车驾已经等候多时了,翠璎宝盖一如从前,从人如云,都在翘首望她。 上车的一刹那,好似有人站在承天门的城楼上看她。 那样的目光…… 她知道是谁,却没有再回头。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风起,城楼砖檐下的铜铃一片作响,惊飞了无数雀鸟。 车驾辘辘而行,走向该去之地。 离燮国还有百余里之远,疏真便听到那熟悉的马蹄声,她急急掀帘而出,却被飞驰而来的某人抱了个满怀。 “你轻点……”她低声说道。 朱闻微微挑眉,故作哀怨道:“不想我吗?” 疏真打量着他,眉梢带笑,却挑剔道:“风尘仆仆的,刚从沙里捞出来不成!” “从大营直接赶过来的,还没回王城。” 朱闻晒得有些黑了,却更添俊伟英岸之感,他健臂一伸,正要将疏真从车中抱起。 疏真微微皱眉,贴着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顿时让他呆立当场。 朱闻因突来的狂喜而感到一阵眩晕—— “你是说,我要当爹了?!” 忘形的喊声让从人们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疏真咬牙,恨不能封住他的嘴。 朱闻仍在兀自傻笑,“我终于当爹了!”他扯着疏真,仍是低声囔囔,“你说,是儿子还是女儿?”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了,“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儿,如你一般才貌……” 疏真看他这么高兴,心念一转,想起自己荷包中那烫手玉佩,不由得微微皱眉。 “怎么,你不喜欢女儿?”朱闻困惑问道。 该怎么跟他说呢? 疏真越发心虚,以蚊纳一般的声音说了几句,朱闻顿时扯高了喉咙—— “什么?!好好一个女儿,竟被那小子骗了去?!” 压低的女音好似在说什么,朱闻仿佛在争辩什么,两人热切交谈着,春风日光和煦,仿佛也在笑看这一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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