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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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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洌阖上眸,淡吁道:“最后一次机会,你给浪费掉了。” “不,洌,你不能如此对我,你不能!你可知,我这段时日过得多苦,广怡王他竟敢软禁我,将我的贴身亲信都给调开送走,我出不得府,也送不出信,甚至,每隔个一两日,半夜都有人装鬼吓我,那府内,已让我日夜难安了……” “我知道。”黑目张开,幽不见底。 “你知道?”脸色瞬时灰白,“你知道,还任他们如此欺负我?” “比及已逝的谌茹,你毕竟还活着。” “洌?”忍着心脏揪扯,瑟唇问,“你当真只是为了谌茹?” 傅洌沉眸未动,颔首:“我说过,你若骗我,我虽不会使你为谌茹抵命,但会让你受到惩罚。” “不问不闻是惩罚?” “是。” “收了腰牌是惩罚?” “是。” “……还有么?” “安心做广怡王妃。” “……不!”任泪飞作瀑雨,也比不过心裂成碎玉,嘶厉娇吼,“你不可以如此对我,你不能!” “我为何不能?” “……你知道的,你明白的,你……” “安心做广怡王妃,安心享受荣华富贵,我可保广怡王不会动你,而你身为内人,对夫君要有至少的尊重……” “不,不,不!”嫣唇震瑟,青丝摇乱,“你不可以,你不能,我为你,为你们兄弟,失去清白之躯,委身……” 傅洌又闭了眸,淡声道:“所以,你所要的,我都给了你。” 碧月橙一震:自己,竟将那两人间的禁忌掀出? 一片窒人死寂过后,傅洌望她最后一眼,抬足启步。 “洌!”女子扑上,藕臂缠上男子腰杆,“洌,我爱你,自在碧门第一眼见你,我便爱你,为你,我可做到一切,这世上不可能再有人如我这般爱你,谌茹不行,谌墨更不可能……” 而男人的脚步,终再未停留。 * * * 洌,你既如此绝情,不妨告诉我,你所说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我把握住了,会如何? 当女人用尽眼泪哀怨也唤不回男人的回眸一睇时,如斯问道。 你并没有把握住。男人淡然道。 如果,我把握住了呢? 没有如果。 ……我明白了,根本就没有最后一次机会对不对?没有对不对?对不对? 保重。 男人丢下那二字,掀足。 洌,你爱过我么?爱过么?女人追着那写着决绝的脊背,怆然喊出。 我曾应你的要求,在很多人面前承认爱你,包括……身形一迳向前迈开,将背影带离消失。 “不!不!”女人嘶喊哭栗着,自险恶的梦境中醒转,但泪眼婆挲中,床前兀立的一道黑影使她陡觉恶雾散尽,以为爱人回头怜惜,兰指爱恋探出,“洌……” “广怡王妃。”床前人开口即是浓浓嘲讽语调。 “你……?”这声音? “可不就是我么,广怡王妃。”火折猝亮,将一张脸显现光火之下,“抱歉让您失望了,我不是你的‘洌’。” * * * 与此同时,与肆意又在天香楼肆闹一回到茹芳苑里的谌墨,面对一园漆黑,不由是满腹诧疑:苑门上方的楣石上,明明镌着“茹芳苑”,但自己那两个总是在灯下苦侯打盹的可爱小侍女哩?那将满屋子烤得暖暖融融的炭火哩?那一杯暖胃解酒的热茶、两双按揉筋骨的小手哩?且记得近日,还多了一位千娇百媚的小美人侍候不是? 尚在怔忡迷茫,一位裹着厚实棉袄苦候在苑门的忠实仆妇,喜上前来:“奴婢拜见王妃。” “嗯?” “王妃,王爷差奴婢在此候您,待您一回来,就告您一声,您的衣物寝具一概被搬回主寝楼了。” “嗯?” “……奴婢告退。”顾管家说,这位王妃不好惹,也不想想,做人奴才的,谁敢惹主子?任务既达成,回被窝困觉去呗。 嗯?仆妇仓惶退遁的脚音,使谌墨暂止了困惑,在夜色作护下,不必顾忌风范的孝亲王妃,恃轻功取捷径,一探究竟。哪想到喔,寝楼主卧内,灯暗火暖,纱暖茶香,这于冷冷寒夜内三分醉意的人儿,是十足十的诱惑,将纤长躯体掷高床软枕内,会周公去也。 半刻后,当轻微的熟睡气息渐形规律时,区隔两方的那一扇木扃开了,仅着中衣的孝亲王踱进来,没有片刻犹豫地跨上这方阔别多日的锦榻,锦被下,抱满温玉软香,醇美酣眠。 第十一章 风不止 恰似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又一场浓厚大雪铺饰全城时,已是一年将尽、只把新桃换旧符的时节了。上京城由来商业兴旺,逢佳节将至,各家商铺更穷尽心思趁此赚个盆满钵盈,喧闹嘈杂,繁华尽来。 一身锦绒蓝袍的谌霁在为营生为采置庸碌的人群中,尤显秀长出俗,不染尘色,而那张较及树顶房檐上的积雪更为皎莹剔透的容颜,犹挂着其姊所说的千年不化的冰冻,散发拒人千里的气息。其畔的左贤王,异域风情不改,褐面短髭,邃目高鼻,身阔体魁。两人的搭伴同行,无疑是极引人注目,也引了天香楼顶楼贵宾间人的注目。 “那是谌小侯爷?”傅澈问。 傅津挑眉:“是又如何?” “谌家与西域的来往很密切么?” “你应该问得是三哥,他如今对谌家已知无不尽了。” “说起三哥,他此时怎还未到?” “家事繁忙,给缠住了罢?” “家事?什么要的家事?顾全不是个全能管家么?需要三哥亲自处理……” 与笨蛋说话,真的很浪费。傅津如是忖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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