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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春叶美婢,使二皇子一见钟情。

  说是“一见钟情”,或者美化了忠亲王的情感世界。只是,当那位烟笼波渺的娇怜美人进了眼界时,某种欲望即滋生了,眼神当即添进掠夺,帝王家本色显露无遗。

  “三弟,这便是你那位与广怡王婶面貌酷似的美婢?是有些像,但比及如今的广怡王婶,更为柔美……”

  “二皇兄此话差了,她乃南大人送给我王妃的丫头,不是本王的。”

  “不是三弟的?那就是说……”

  “二皇兄的手受了伤,就让她为二皇兄敷药罢。”傅洌起身,抚抚胸口,“小弟话说得多了,胸口泛闷,到外面走走。”

  春叶在孝亲王立起那一瞬,面色即猝然苍白:这个、这个无情到极致的男人!

  而傅洌,并未注意到那双幽幽杏眸,径自踱出大厅。双足才至厅外土地,已听身后一声女子怆惶娇呼,温润脸上波澜未动,掀步向后园去了。

  * * *

  “死意意!”

  “臭墨墨!”

  “所来何事,有话快说!”

  “无为而至,咱家偏不说!”

  “说不说?”

  “说就说,放开我可爱的小脖子!”

  “放就放,你的脖于一点都不可爱!”

  可以说,妖女与魔女的戏闹,向来毫无营养。打闹完,两人并肩平躺内室地板之上,肆意才喁喁将所获诉于密友。

  “……当年广怡王的母亲与太后极度不合,买通太后身边膳食宫女,每日在太后饮食里加放吸髓粉,致使太后体质日渐衰弱。无独有偶,已有人早一步先对皇后施以同手,并被进宫不久的碧妃识悉治愈。太后症状与之相同,自然也获治。因皇后的不计较,太后亦未一追到底,这事也就如宫廷许多事一般,不了了之了。后傅澈接掌了太后宫廷内外的势力,其时已遭灭口的施毒宫女亲妹进宫多年,为给亲姐寻仇,向六皇子和盘托出始末。”

  这些话,谌墨知若问傅洌,他当然会说。但她不想让他太多回想那过去。不想他在看似风淡云清之下,一次次重温沥心磨骨一幕,昨夜提起皇后的心计,她已觉自己失言了。她亦知傅洌绝不是那样脆弱不可触碰,她如此,只是做答应过傅澈的事,心疼……

  “广怡王这个人,处境最尴尬,为了母亲,成了天家的笑柄,但其母参与谋害碧妃又是事实……”谌墨想及其人,不免可怜,“他既有意离开这怪圈,且左贤王也应了,何不快些行动呢?”

  “太妃年事也不过五十多岁,照这样下去,说不定还能活上十年八载,有她在这押着,他有心走,又敢去哪里?”肆意心肠似较墨墨更硬,“生在皇家,就接受这个游戏规则罢,无法。”

  “哈哈哈……”对视过一眼后,从两个女子嘴里,齐爆出一串长笑,肆意翻身掐住谌墨雪颈,咬牙切齿道:“假么假势的装善良,你骗谁啊?”

  谌墨回以同等手法:“啧,硬心硬脸的作冷酷,你唬哪个?”

  “唉,墨墨,我为何不是男人?”

  “意意,我为何是女人……”恩?意意颈上一圈可疑红痕赫然入眼,谌墨水眸内黠光闪过,“意意,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你,臭妖鱼,你做什么?”

  “给你施迷魂粉嘛。”暗算好友得手,谌墨只觉心安理得,拍拍两掌,一跃起身,“小意意,就在我的府内安心休养个十来日如何?”

  “你……”肆意星眸速闪,却被谌墨一掌挡上。

  “小意意,失魂术就免了罢,省些力气,乖乖在府里修身养性,谁让你那位五皇子那样不讨我喜欢呢?直到现在,府内还才一个因他而起的麻烦待理……”把小意意藏在孝亲王府,让色欲成狂的广仁王爷满世界疯狂找寻去,嗬唷,真是令人激动的一桩事呢。

  “自个儿起,你们两个就安心照顾这位美人,一步也不许出茹芳苑。”

  只有这两个丫头见着意意进府来,若是恶魔皇子福至心灵到此寻美,以她们的小小心眼怎抵得住?就与小意意一齐享受被藏娇的快乐罢,权当她这做主子的善心发作给放大假了。

  “这位美人的眼睛受了轻伤,平日给净面时也不要摘了脸上的布子,这些药粉每日早膳喂美人服下,记住,不可疏怠。”

  她当然知道,凭两个丫头,哪会困得住小魔女太久?她的期望,也只是超过五日就好,嘻……

  “小莲花!”

  嗬唷!才做了“亏心事”,被人如此一吓,火气自然就蹿起来了,“笨蛋,你一惊一乍做什么?”

  “小莲花?”耶落云看清了面前人,一张脸顿时傻僵了足足半炷香工夫,“……小莲……墨墨你穿女装?”

  谌墨抬袖理鬓,“有什么不对?”

  “你……你这样……真是……”耶落云张口结舌,红色一点点浸上脸来,直至将整张脸都浸得如火,“你这样……太……难怪赫连如此执着……”

  手中无扇,谌墨举掌给他脑门一击,“笨蛋,什么这样那样,难不成广义王府的风水不好,给你舌头养钝了?”

  “……还好,上天是公平的。”

  “恩?”

  “若你当真温文尔雅,温柔含蓄,温贤柔静,上天造物对他人未免不公了,现在看你仍是……仍是……,嘿嘿,上苍还没有尽偏颇你一人喔。”

  这笨蛋,是在拐弯讽她?但对于此类说词,谌墨向来不以为意,“你不在广义王府享受你的座上宾生活,到此来做什么?”

  “傅澈说你在这里,我便来了。他还在前厅,要找他的哥哥说话,可是,墨墨,你如何会在傅澈的哥哥府内呆着?”

  “傅澈没有告诉你?”

  “他要我来问你。”

  也就是说,同为笨蛋的傅澈那厮,将难题抛拾她了?“耶落云,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傅澈的嫂子,你做何想?”

  “傅澈的哥哥死了么?”

  “……如果他一定要死个哥哥,应该与我的夫君毫无关系。”

  “那墨墨是背着你的夫君红杏出墙了?”

  “……”恩?

  “上天果然公平。”耶落云重重点头,更为自己的论断找到确证,“不过,中原不是最重礼节的么?傅澈明知你背着他的哥哥与人私通,为何还能淡然处之?是因他爱你太过……”

  指风是在冷不丁之间攻进来的。

  此时,月挑柳梢,人在黄昏,他们所处,是王府偏僻一隅,一道修长人影无声无息靠近,遽然出击!当然,此行为,也可解释为“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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