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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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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西域境内,受左贤王掌控,那位太妃的日子又哪里会好过了?不过,话当然不能如实了说。 “他们三人为给碧月橙一个安身之处,恁多年来以太妃的性命牵制于你,而你的惟命是从,也着实让他们为你的孝心而感动呢。” “感动?”傅珏怀冷嗤,“魔鬼也会感动?孝亲王妃,你未免太拿他们当人看了罢?” 谌墨一恼,冷道:“九王叔,你会为你的母亲忍辱负重,他们便不能为他们的母亲讨还欠债了?若太妃不曾施手害人,焉会有今日处境?” 广怡王怆然怔住。良久后,觑她神色,“你爱上孝亲王了?你还终不能步你姐姐后尘……” “莫提我姐姐!”谌墨击案,“你们每人都喜拿我姐姐说项,我的姐姐何尝欠你们来着?若我猜得没错,那封引我到牡丹园目睹孝亲王与贵王妃幽会的信,是你递的罢?你一直想引起谌家与孝亲王府的隔隙,难道是为替我姐姐出头?” 这女子……广怡王面色青白相加,“你姐姐命丧孝亲王府是事实……” “我姐姐的事不劳你过问。”谌墨心生厌烦,挥止,“九王叔的东西到底拿来没有?还是您有意废止合作?” 与三兄弟有牵扯者,必不得善终,既然她一心飞蛾扑火,旁人又能奈何?广怡王不再费舌,取了袖内乾坤:“这是其与外域来往的信件,外域鉴章及其私人印章凿凿在目。” “有劳九王叔了。”谌墨将案上包裹推过,“九王叔只管设法将太妃接出宫来,静候佳音就是,三日内自会有人与阁下联系。这人皮面具的用法,附有书面指点,请潜心修习。至于这两份西域客商的身份证物,请小心保管,尤其小心您那位王妃。” “你也要小心,她近来与忠亲王往从甚密。”广怡王将一干物事收理整齐,临出门前,仍是抛下一句叮嘱。 广怡王的叮嘱,委实由心而发。 天熙帝临朝,高高金殿之上,大奖太子治淮之功,五皇子灭匪之劳,并对二皇子、四皇子协政之才予以肯定,左右两相的辅政之能加以褒赞……总之,一碗水端得四平八稳,旨在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谈何容易? 太子地位弥坚,五皇子得意庙堂,仅受了几句称许的二皇子目睹此状,对那个可以指颁一切的龙位,向往之心更形盛腾。 “告诉郝连铭,他要的东西我马上替他拿到,要他也落实许诺,起兵应我。” 不多日后,一场宫廷巨变,事发紫华城。 此场惊变,牵连甚广,却仅入狱一人,后人始称其为“王妃疑案”。后又因其它变果,另称“帝妻诬案”。更因此案直接导致天昱皇朝庙堂易主,又有史家称其为“易帝之变”。 后有歌云: 易帝之变,变万千。 风云突起,起婵娟。 惊雷一怒,为红颜。 是非功过,后人言。 第二十章 变起 斧钥帮余孽在赣东作乱,攻克当地三县,并逼近三阳城,天熙帝速遣五皇子前往支援。 “三嫂,斧钥帮这时起事实不寻常,三哥、五哥均不在京内,您要小心了。”今晨,傅澈过府来,并带一名高手护卫留驻。“小弟知道此时让这个笨蛋住在府内,三哥回来定然怪我,但三嫂安危不容小觑……” 六皇子设想的确周到,以耶落云的功夫,以及这厮对三嫂“忠”心,委实上佳人选。 是夜,幽静来访,耶落云首个知觉,两人在亲王府寝楼房顶斗了百招,直到谌墨觉察来者乃幽小美人,方得罢战,并拉人到了室内攀谈。 但无人预料的是,翌晨幽小美人依依惜别离去的两个时辰后,即在城外遭受三十余高手伏袭…… 皇后寿辰来临,举朝恭贺。 文定后由来提倡节俭,此次也无意铺张。天熙帝敬后之丰德,准其所奏。旨辞各地献礼,唯在兆安殿内,办了一场皇家家宴,莅宴者,除皇家儿女、儿媳外,仅有一干亲近近臣。 所谓近臣,一为得天子信任的朝中重僚,二为姻亲相连的皇家外戚。四大家族占得两筹,自也有幸参与。左右两相、六部尚书,包括那个较真说真的韩昌,亦在其列。 助太子妃操持筵宴之初,谌墨早知了宴会名单,是以宴上见得自家老爹、小弟及肆家的小意侯爷时,并不觉意外。 但事情演变下来,竟是意外重重。 “业儿,本宫不胜酒力,你和墨儿陪本宫回寝宫罢。”文定后扶额,对太子妃及另侧的谌墨道。 武业、谌墨各诺一声,左右搀扶起,在一干女眷含羡蕴妒的眸线中,缓离兆安殿。 途中,皇后对同辇的两人又道:“墨儿、业儿,本宫今夜高兴,你们就宿在宫内陪本宫罢。” “是。”二女笑应。 月华宫内,两位王妃亲侍皇后吃了醒酒茶,扶上凤榻安歇之后,方才移坐偏殿。 聊过几句闲话,太子妃忽来一语:“三弟妹,我们能永远这样好么?” “我想,”谌墨虽觉此问来得突兀,仍莞尔,“如果能把男人们的斗争撇开,我们定能永远这样好。” “将男人们的斗争撇开?”武业长睫微颤,“撇得开么?” 嗯?心头微察异样,谌墨明眸漫闪,“或许不好撇,尽力而为罢。” 武业遽笑,“不管以后出现怎样情形,我们都是好姐妹是不是?” “当然应该如此。”谌墨嫣然,“不过,太子妃您再说下去,墨儿会以为已经有什么足以影响我们感情的事情发生了呢。” “啊?”太子妃面色稍僵,旋即释笑,“墨儿,你顽皮了。”云袖掩口,一个轻浅哈欠,“早点安歇罢,明天一早,我亲子送你回孝亲王府。” 亲自?谌墨黛眉稍挑。 “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墨儿尽管放心,咱们姐妹的感情不会改变。”对面软椅上,太子妃美目阖拢前,又发叮咛。 谌墨付之一笑,亦闭目养神。 听太子妃气息渐稳,谌墨身形飘下,出指点她睡穴,掠过户外立着打盹的宫监侍婢,向前宫兆安殿疾去…… 皇后寿宴,寿星中途离席,此时仔细想来,方觉纳罕。 太子妃神情怔忡,不安之语频出,令人起疑。 “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呢?这前面,指得可是她现下的奔赴之地。 兆安殿。殿内,女眷已尽撤去;殿外,宫卫密伺环临。殿前所悬宫灯,跳跃着刺目清寒。 变,已起。 “云伯侯,你还有甚话可说?”天熙帝踞坐中央,攒眉如峦,龙目不胜惊痛。“朕怎样也想像不出,你竟会做出这等事来?” 谌始训饶是久经风浪,也被这突起的变故惊得愕然浮面,颌下短须震颤着,舌间滚绕多时,才道:“陛下,臣……臣同陛下一般,亦是首闻,这……,谌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谌霁立于父旁,冰颜波纹不动,清寒双眸,只盯在被宫卫押出的娇小人儿身上。那人儿,双臂遭粗绳捆扎,通体鞭痕纵横,绛色衫子因鞭抽经过,几处已翻烂裂。且自进殿来,一双大眼牢牢俯垂,未抬一臾。 “谌霁,这女子你该识得罢?”太子沉问,“忠亲王押她来时,本王犹不信,可是,这被她按了印的供词不是假的,你竟当真私通叛逆?” 太子此言,听得二皇子极不顺耳,心内冷笑:到今时,这太子还想叶不沾身做好人? 谌霁掀动薄唇:“既有供词,太子就当……” “请问,是什么样的供词?”随此话,门外悠然踱来孝亲王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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