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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耶律宁眉间耸动,声音是克制过后的冷静,“真的不在乎?任是我做什么你都不在乎?就算我要……”

  卫淇突然声嘶力竭地叫道:“我不在乎!就算你要纳侧妃,娶别的女人,我也不在乎!随你想娶多少个,我统统不在乎……!”耶律宁脸色忽变,上前两大步,猛地落过她,再死死按进自己怀里。

  怀中卫淇身子阵阵发抖,泪水决了堤似的瞬间沾湿了他的肩,如小猫呜咽般,断断续续泣道:“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不在乎……”

  浓重的鼻息响在她耳边,还未反应过来时,下巴已经被他握在掌中使劲抬起来,再下一瞬,嘴唇被满满地覆上他地气息。

  是如狂风暴雨般的一个吻,毫不怜惜地将她拼命挤按着,似是想要将她揉进他体内一般。

  难以呼吸,却浑身都觉得热,脸上泪水被他大掌一掠而去,被掌间厚茧压过的是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她两只手忽地探上去,扯紧了他的领口,却不是要推开他,而是紧紧、紧紧、紧紧地将他朝自己拉拢过来。

  耶律宁疯了似地蹂躏她地唇,喉间滚出不规则的厚重喘息声,两只大手猛地向下移去,三两下解开了卫淇身上地厚夹袄,甩去地上。

  伴着她的惊喘,他狠狠咬了她的唇,哑着声音对她道:“你在乎,你在乎得要死!”

  那目光灼灼,似要将她焚烧为灰。

  刹那间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心底里数万只蚂蚁爬过一般地搔痒,只能狠狠狠狠地拽进他的衣领,凑近他,狠狠地回咬他一口,再一口……

  感到他喘息声越来越浓,身上衣物在他掌下飞速被剥离,她贴紧了他,唇移到他喉间,又是狠狠一

  他闷地一声吃痛,手上动作亦是停了。

  她喘了口气,抬头看着他闪光耀目的眸子,探出舌尖,轻轻舔过之前被她咬过的地方,一下,两下……

  身子猛地被他打横抱起,又重重扔进身后的床里,她急促喘着,试着撑起身子,手上还未动作,就看见耶律宁沉重的身躯压了下来。

  耳边只听见他粗喘着气,声音低哑到底的一句:“我等你这样,等得太久了……”

  火热的男性鼻息在她唇间荡着,她脑中意识被烫成了一片空白,不能思考,无法再思考,只由着身上的他牵过她的手,慢慢抚上他厚壮结实的身子。

  急促的喘息,烫热的触觉,只觉得自己在飞速沉沦,那床侧藏青色纱幔缓缓落下,覆了她的足,也覆了她的心。

  屋外忽而闪过几声清脆的鸟鸣,她感到他火烫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然后她听见他轻轻的一句:“从第一眼看见你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我的。”

  她仰起头,一滴细汗从下巴浅浅滑落,床顶密而美丽的花纹迷了她的双眼。

  心底里那埋藏了许久的一切,在这一时统统排山倒海地涌出来,淹没了她的眼,她的耳,还有她的心。

  外面的一切,屋内的所有,她都统统不再能听见,不再能看见。

  只是她还来不及告诉他,她等他这样,也等了好久、好久……

  第一零七章

  这一场缠绵似无休止,直至入夜,二人才放了彼此。

  析津府夜里极冷极冷,卫淇累极,顾不得说一个字,裹着汗就迷糊过去。

  耶律宁起身,独自去沐浴,又没惊动下人,自己打了热水来,浸了手巾,轻轻替卫淇着汗的身子抹了一遍。

  吹了蜡烛,他站在床边,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垂头瞧了卫淇很久很久,才又宽衣上床,慢慢揽过她,缓缓吁了口气。

  小一翻身,突觉枕下滑出一块东西,硌得脖子生疼。

  耶律宁反手从颈下摸出那物件来,冰凉的触感一及手,无需点灯细看,他一下便笑了起来。

  笑得胸脯起伏,喉间声音虽是沙哑,却也不可抑制,这就吵醒了怀里的卫淇。

  卫淇睁眼,还未清醒便听见耶律宁煞是开怀的闷笑,不禁皱了纤眉,道:“笑什么呢……”

  耶律宁不答,仍是笑,一把抓过卫淇的手,展开,将自己手里那东西朝她掌心一塞,然后扭过头压住卫淇的唇,狠狠索取了一番,遂喘着粗气道:“开心了就笑笑。”

  被他吻得气都上不来,手里那东西如此熟悉,卫淇的脸噌地红了。

  待他一松开她,她便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

  “没乱翻。它自己滑出来的。”耶律宁依然咧着嘴角,眸子里的淡光浅浅闪着,偏着头看着卫淇,又道:“若是真不在乎我,还偏把这东西放在枕下?”

  卫淇一窘。把身子一转,头埋进被子里,脸愈来愈红。

  她手里冰冰凉的那东西。正是耶律宁最早时给她的那个瓷质鱼形小盒。

  大婚之夜,耶律宁因事弃她而去她气极,将那小盒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事后且悔且不忍,让侍女寻匠人来将它补好,从此再也不曾离过身。

  卫淇指尖摩挲着鱼盒。闷着声道:“这小盒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当初就那么给了我?”

  耶律宁转身搂住她,嘴唇贴近她耳根,缓声道:“该知道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一阵酥麻,卫淇肩膀颤了颤,咬着嘴唇不出声,手握上腰间的大掌,心头忽然晃过什么。心里面突然又凉了一下。

  “你……”这口开得极其艰难,她咬咬牙,“要纳哪家的女儿为侧妃。定下来了么?”

  耶律宁舌尖在她软嫩地耳廓上划过一圈,嘶哑道:“骗你的。”

  卫淇愣了。半天才接道:“我不是说你……是前些日子外面回来地人说的。说是北院大王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就等太后定夺了。”

  耶律宁笑着翻身躺平。好整以暇地收回手,垫在颈后,道:“都是骗你的。”

  卫淇一下子撑着坐起来,两眼盯着耶律宁,道:“什么意思?”

  耶律宁撇撇嘴角,也跟着坐起来,伸手要揽她,却被她躲开,不禁无奈笑道:“都是我让他们回来这么说的,全是骗你地,根本没这么回事……”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卫淇眼里已在冒火,耶律宁忙凑过去,嬉笑道:“王妃殿下息怒,若是实在生气,大可咬我几口,在下绝不还嘴,任你鱼肉。”

  他这副略略无赖的模样让卫淇一怔,随即又觉忍俊不禁,没料到耶律宁也有这么一面,于是伸手在他身上狠狠拧了一把,道:“你知不知道我这几日……”

  耶律宁眯了眼睛,一副心满意得的模样,道:“我知道。一直不敢确定你是什么心思,才来了这么一出。本来是三日前就要回府的,但有个天朝人突然来投奔析津府,深得府里那帮南班官员赏识,非向我举荐,要让他入府。”

  卫淇听得出耶律宁话里那淡淡的不屑之意——他一向是从心底里瞧不起那些背弃天朝而投靠北国的利益之徒的,但是听他提到天朝,又忍不住多嘴道:“这人你留么?”

  耶律宁歪头瞥她一眼,以微不可辨的幅度点了下头。

  这一下又让卫淇吃了一惊。耶律宁为人极其谨慎,又不肯轻易相信生人。之前多少两国边境州县的天朝人来投奔析津府,想谋份差事,都被耶律宁二话不说地逐出境去,怎么这次……

  耶律宁侧身拿过火折子,把蜡烛点上,淡淡道:“想知道为什么?”

  卫淇瞧着那火光,略微有些赌气道:“想知道你也不会告诉我,何苦问来。”

  耶律宁刮了下她鼻子,宠溺地笑道:“都嫁过来多久了,还像孩子似地,和我当初见你时简直没变。”

  卫淇又窘起来,翻身埋头不再接口。

  耶律宁看着她脑后,突然道:“这人和从前那些饭桶不一样。此人本是天朝京东西路禁军某军的一名致果校尉,后因一些小事犯了军法,受了严刑后又被充发去北境筑城。待他回去后,却发现家中娇妻惨遭当地士绅凌辱,不堪羞辱自尽而亡。他一个因罪被降成不入流十资的兵员,上告无门又走投无路,但又是条血性汉子,在夜里趁那禽兽出门作乐时将其杀了。这番罪上加罪,他不甘就这么伏法,再加上对天朝禁军心怀怨愤,这才连夜奔来析津府,说是拿了天朝禁军北面诸路地布防图来投靠。”

  卫淇听得浑身阵阵发冷,一个字都说不出。她从小在皇宫后院长大,眼中耳里均是莺歌笑妍,何曾知晓天朝境内竟还有这种事情。

  耶律宁也不多说,只是等着看她的反应,眼里颇带玩味地神色。

  卫淇定了定神,看向耶律宁,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道:“你就不怕,不怕这人是假意来降?也许这些事情都是他编地……”

  耶律宁忽然笑了,停了半晌,又看了看卫淇,道:“若是你见过他,便不会这么想了。我阅人无数,却也从未见过他那种令人胆寒的眼神。”他动了动指节,又道:“何况我也不打算就这么信了他。不过,不管他是真是假,这人不简单,我想要他。”

  天朝来地人……卫淇抿抿唇,抬头望着耶律宁,看见他眸子里一闪一闪的小兽似的精光,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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