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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闵念钦眉头轻皱,脚下未动,低了头对萧氏道:“皇后是否想要看那张布防图?”说着,手便探入衣袖。

  萧氏眨了眨眼睛,一下子起身,两大步便走到他身前,贴近了他,扬起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道:“让我看看你地脸。”

  北国贵族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气,一丝一丝地传入他的鼻腔里。

  眼前这个女人,之前在殿上英气迫人,此刻却眼角眉梢俱是风情……

  他抬手,缓缓地摘下脸上的那方黑布。

  面庞陡峭的棱角,端正地下巴,刀唇雪齿,鼻梁挺而峰刃。萧氏轻轻吸了一口气,若是没有脸上那些伤疤,这当是怎样一张俊脸!

  她抬起手臂,袖子滑下去,手指轻轻探上他的脸。

  他身子微微一颤,却忍住没有躲,任她的指尖一点一点抚过他脸上的疤。

  萧氏吐气如兰,手指滑过他的眉毛,他的鼻梁,在他的嘴唇上摩挲了两下,又向下移,按上他在衣领外的喉结,眼神如湖中之静水,轻声道:“我留你在上京,好不好?”

  他怔住,留在上京?

  本来的计划只是潜入析津府,博得耶律宁地信任罢了,谁曾想耶律宁竟然会带他到上京来……现在,这女人又要将他留住?

  不过,能触到北国皇族的中心,可算的上是计划外地惊喜……

  他薄唇抿紧,看着她的眼睛,“皇后要留我在上京有何用?我不通北国朝事,之前也只不过是宁王殿下府上地一个无足轻重地人罢了。”

  萧氏眼里笑意更浓,身子几乎贴上了他的,手指轻轻滑进他地衣领,“你懂天朝的,那就够了……”

  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她的唇便凑了上来,印上他的唇角,随即转到他的下唇,轻轻啃咬着。

  女子的气息忽地朝他盖来,这番柔软的触感……甚是陌生。

  脑中想起的是另一张面庞,时而欢笑时而怒,那张红唇,那具柔软的身子……才是他此时最渴望的。

  正当他错神时,萧氏灵巧的舌尖已经探入他口中,轻轻搅动……一双手拉扯他身上的袍子,左衽散开,露出里面精壮的胸膛。

  他僵直着,不知如何退,不能退,亦没法退。

  拉扯间,推揉间,进取间,香嫩的唇,柔滑的舌,细腻的手……

  身子倒在软塌上的那一刹,他心底忽地抽疼万分。

  他,终究还是对不起她……

  身上滚着粘腻的汗,周遭香气萦绕,竟让他一时恍惚,以为自己是在那个熟悉的厢房里……

  耳边响起女人的笑声:“天朝男子,果然不同呢……”

  这才乍然回神。

  胸口闷得要了命,涨得发疼,骨头里面似有虫在噬他。

  一闭眼,眼前便是那张巧笑倩兮的面容。

  脸侧仿佛还存有那个香甜的吻。

  耳边似乎还留着那个清脆的声音——

  你得快点回来,要是回来晚了,说不定会有比你好看、比你温柔、比你对我好的男人出现……

  心底又是猛地一抽。

  胸腔似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的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萧氏攀上他赤裸的胸膛,柔弱无骨的手臂搭了过来,手中捏着一只香囊。

  他眼里火光一跳,正要伸手去抓,却听萧氏笑着在他耳边问道:“是天朝的姑娘给你的罢?”

  他眸子黯了又黯,“是……我妻子给我的。”

  “哦?”萧氏的笑声敛了点,“那你又为何弃她而来北国?”

  他闭上眼睛,咬咬牙,“她没了。”

  没了……没了的不是她。

  没了的是他。

  自他随拱圣军赴梓州平乱的那一夜起,他便没了。

  第一一六章

  国萧墙之乱,惹得天朝境内波澜大起。

  母寡子弱,新帝年仅六岁;二院四帐八部族人心不统,各自为政;南北二院大王被太后一夜间削了权,所辖重兵暂归宫卫翰鲁朵总焉;年轻诸王如耶律宁等,虽有天资,却乏历练;后又有传言,北国太后年盛,好男宠。

  于是天朝朝中年少气盛的一帮子朝臣们坐不住了——眼下是北国局面最混乱的时候,此时不伐北十六州,何时还能有此良机?

  北伐的呼声愈加显盛,尤以枢府为甚。

  每日送至门下省的奏章,摞在桌案上有三尺高;皇上病中只阅不批,拨中书门下枢府三家共同商议后再上奏。

  中书省老臣居多,一向是以主和为上策,但这次看见北国局面纷呈多变,也有不少人开始动摇。

  门下省多是中庸之臣,或和或战没大要紧的,首要考虑的当是国库够不够折腾的……

  枢府态度极其强硬,咬定当下便是伐北的最好时机。

  朝堂的天平头一回朝同一边开始倾斜,北十六州,天朝人心里永远惦念的国仇家恨,若有机会,有机会可以讨回来,谁能不动心?

  太后不干军政,皇上迟迟未定主意,满朝上下遂将眼光放在了两个人身上。

  新拜户部侍郎秦须,上表道国库虽然略有盈余,却绝不能支撑长时间大规模地战事;

  怀化大将军尉迟决。上表道兵制改良未善,禁厢两军裁编未整,此时出征,并非绝佳时机。

  两人的这两封折子几乎同一时间呈上去,当即像两桶冷水一般浇熄了朝中众人的心头之火。

  人人都知道颇具栋才、又为太后皇上所喜爱的秦须此时说话有多大的力量;人人都知道伐西有功、在军中影响力极大的尉迟决对兵事的判断力有多准。

  朝中主战的声音小了些,但却未完全灭了,因为大家都在琢磨秦须与尉迟决的话——

  一个道不能长时间大规模,另一个则道并非绝佳时机。

  这话乍一看是不主战,可细究一下,却发现这甚是模棱两可!

  可秦须除了上朝之外。愈加足不出户;尉迟决见人也绝口不提此事……众人更加摸不清这二人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了。

  可北十六州就像看得见够不着地美物,勾得人人心里更加痒。

  战?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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