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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花著雨忙站起身采,将床榻前的座位让了出来,却不想回雪却根本就不坐,而是将药碗递到花著雨手中,笑吟吟地说道:“公主,今日殿下可是为了您受伤的,您就辛苦一下吧!”

  花著雨无奈地接过药碗,只见一碗黑浓的药汁,她凝了凝眉头,递到萧胤面前,道: 良药苦口,您就喝了吧!”

  萧胤却是纹丝不动,紫眸凝视着她,勾唇开怀的笑了,道: “你做了这么久的太监,还不知如何要病人喝药吗?”其实,他内心是愉悦的,若是花著雨很熟练地喂他药,他恐怕会不悦了。最起码,这说明,在宫里,花著雨并未喂过别人药。

  花著雨的确是从未干过这样的话,以前在军中没有,进了宫,皇甫无双那边伺候的人多了,喂饭喂药这样的事,倒也轮不到她。

  说起来,喂人喝药,倒是头一遭。

  花著雨蹙了蹙眉头,看到萧胤右肩的伤口,他连手臂恐怕都抬不起来。她勾唇笑了笑,用勺子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送到了萧胤的嘴里。

  萧胤忙张口饮下,花著雨喂得快,萧胤也喝的快,看的回雪在一旁不断地皱眉。

  一碗药,不一会儿便见了底。

  第二日一早,花著雨便听说炎帝和皇甫无伤的伤势都已经稳定住了。不过,炎帝毕竟年纪不轻了,身子骨原本就不算很好,昨日人熊那一拍,却还是伤了内腑,简直受了寒又受了惊,一世其他的病便也乘势侵蚀了他的身子。

  这一次炎帝只得在青江行宫呆着养病了。

  而朝中的政事,炎帝却是托给了同样受伤的康王皇甫无伤代理,由左相姬凤离,还有温太傅,以及聂右相聂远桥做辅政大臣。

  太子皇甫无双,就好似被他遗忘了一般。

  花著雨心中知道事情不妙。

  炎帝恐怕是将昨夜之事,怀疑到了皇甫无双的身上,只是,目前他没有证据,若是有了证据,只怕皇甫无双这个太子就要废了。

  炎帝之所以怀疑皇甫无双,一来,恐怕是因为皇甫无双原本就喜欢弄鹰斗狗,喜欢和动物打交道,而且,他之前到江北赈灾时,也是出过宫的。真要计划好了,寻两个人熊过来,也是有可能的。二来,炎帝近日对康王皇甫无伤很是着重,他本意或许不过是为了激励皇甫无双,但是,皇甫无双一直被压制,尤其是昨日,射箭上还输给了皇甫无伤,被炎帝一再斥责。皇甫无双难免心中不平。

  这些因素一综合起来,便愈发感觉皇甫无双嫌疑最大。

  毕竟,昨日,皇甫无伤是那般惊险,差点丢了性命。所以,他的嫌疑彻底被排除。

  花著雨眉头微凝,忽然想起,昨夜她刺出那一箭时,人熊下领处那一抹锋锐。此时想来,在自己出手前一瞬,恐怕已经有高手出手了。皇甫无伤是晕在地上,不可能出手的,那么,就一定还有别的人,保护了他。

  花著雨想起,便辞了萧胤,前去寻皇甫无双。

  第81章

  昨夜经过人熊一事,今日圣驾又是刚刚回到行宫,原本是该有些忙乱的。但是,花著雨走在行宫内,偶尔看到一些匆匆忙忙走过的侍卫和宫女,皆都是神色肃凝,也没有人说话。行宫内人虽多,但却是静悄悄一片,好似入了无人之境一般,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花著雨心事重重地思量着昨夜之事,心中担忧皇甫无双那边出什么事,走的便有些快了点。冷不防一道声音传入耳畔,带着几分戏谑几多嘲弄: “宝公公这般匆匆忙忙,是要去哪里啊?今儿个,不用教萧太子练剑舞了?"

  花著雨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侧过脸瞧去,只见几步之遥站立着两个人。一个着绛红色官服,一个着飘逸蓝衫,竟是姬凤离和蓝冰。

  说话的人,便是蓝冰。

  蓝冰生的清俊温润,衣着妆扮也极是文气,就好似一个书生。只是不知为何,此人每一次见到花著雨,无论是说话还是望着她的神色,都带着忍俊不禁的表情。这样的表情总是让花著雨在第一时间想起她和姬凤离裸程相对的那一夜。八成这个蓝冰,是知道那一夜的事情的。

  花著雨恨得牙痒,缓缓敛住心神,慢慢侧首,微笑,凝眸,眼神清冷,淡淡说道:“蓝大人真会开玩笑,萧太子都伤了,还学什么剑舞。就是萧太子没有受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奴才哪里还能在行宫内剑舞娱乐呢。”

  “说的也是啊!不过,宝公公真是魅力大,也不过才教了萧太子几日剑舞,感情就如此深厚了,昨夜那么危险的时刻,萧太子竟然不顾匀身安危前去相救,真真是令蓝某感动的很啊!”蓝冰抚了抚颊前乱发,微笑着淡淡说道。

  花著雨心中猛然一凌。

  蓝冰这番话却是说的别有意味的。

  萧胤乃一国储君,昨夜形势危急,他不顾自身安危前去救她。这看在旁人眼中,肯定会联想到别的,尤其是像姬凤离这样奸诈的人。

  他不会认为她原本就是北朝派来的奸细吧?

  花著雨心中顿时有些乱,她抬眸瞧了一眼姬凤离,只见他负手凝立在一侧,倒是并未看向花著雨这边,狭长宁静的眸子,淡淡扫向身侧的花丛。听到蓝冰的话,他微微蹙了蹙眉,收回凝望着花丛的眸光,朝着花著雨,笑意盈盈地颔首笑了笑,优雅地回首对蓝冰道:“书痴,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宝公公,不必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他朝着花著雨,淡淡说道。

  “自然不会!我一个奴才,怎敢将大人的话放在心上呢!”花著雨也勾唇一笑,优雅地说道, “如若无事,杂家告退了!”

  花著雨施了一礼,快步擦过他们身畔,朝着皇甫无双所居的清苑而去。

  姬凤离只觉得身侧清风拂过,眼前已不见花著雨的身影,凝视着花著雨远去的身姿,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相爷,您说这个宝公公到底是不是萧太子的人?”蓝冰低声问道。

  姬凤离慢慢摇着手中折扇,长眸一眯,淡笑道: “你会舍命去救一个才认识两日的人吗?”

  蓝冰摇了摇头,他自然不会。他想正常人都不会的,萧太子自然是个正常的人。这个宝公公,果然是很有问题啊!

  清苑。

  这是花著雨第二次看到皇甫无双这般暴虐。

  第一次,是在那一夜青湖夜游时,约不到温婉,却看到温婉和姬凤离同湖泛舟。那一次,皇甫无双将一船人都打了。而今日,花著雨一进到清苑,便看到有福半边脸肿的老高,隐隐看到清晰的五指印,显见得是被皇甫无双掌了嘴。而吉祥的情况也不太好,虽然脸上没有肿着,但是行动却略有迟缓,身上没准也是有伤的。

  吉祥和有福一看到花著雨回来,就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双眼放光。

  “元宝,你快去看看殿下吧,从昨夜开始,就一直没有用膳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殿下最宠你了,你的话殿下肯定会听的,你去好好劝劝殿下吧。” 吉祥说着说着,竟是带了一丝哭腔。

  皇甫无双最宠她吗?花著雨真不知道,这些人一用到她,就拿这句话来开头,她可没觉得皇甫无双宠她。不过,不管怎样,她都是要劝皇甫无双的。

  她掀开帘子到了屋内,已经快到中午了,可是屋内的窗帘都没有打开,屋内一片暗沉,空气也是沉凝的令人窒息。花著雨快步走到窗前,将屋内所有的窗帘都拉开,一瞬间日光透过纱窗流泻而入,驱走了屋内的暗沉。

  “滚出去!”随着粗哑冷澈的声音而来的,还有一道疾风,是什么东西朝她投掷了过来。花著雨清眸一凝,伸手一捞,一只花瓶便被她托在手中。

  她估计着,吉祥身上看看不到的伤,应该就是被这些东西砸的。因为地面上,一片狼藉,多是摔坏的瓶瓶盏盏,甚至还有玉枕头,显见的,皇甫无双是摸到什么就用什么砸人了。

  “殿下,现在可是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你这样子是打算认输吗?”花著雨水着花瓶,缓缓走到床畔,一把拉开低垂的帷慢,一字一句,缓缓地,冷冷地说道。声音之中的冷厉,任是谁听了,也会胆颤。

  这是花著雨,第一次在皇甫无双面前,现出如欺凌厉的锋芒。

  儿时,她随着父亲练武,难以忍受父亲和师傅们夜以继日严厉的训练,有一日晚间,她便偷偷地收拾了衣物行囊,想要逃离父亲身边。那个时候,也是真的受不住了,觉得自己还是回禹都当小姐好。没想到逃跑没有成功被父亲发观后,她至今都记得父亲眸中那寥落暗淡的眸光。那是失望,那也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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