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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她一时听住了,也对啊,最近自己一直很烦很烦。但那是因为家里的事闹腾的!但也不对,以往她烦的事更多,也没见这样啊!

  云曦见她越发认真起来,突然大笑出声:“我胡扯呢,你也信啊!”

  绯心气极,他装腔作势已经出神入化,竟连她也没看出来!他是个天子,如今也乐不可支的道自己是“胡扯”,让人听了不成个体统。一时她又气又臊,加上刚才堵得一肚子闷气,一时全拱出来,突然就推他:“皇上也太……啊!”她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已经抱着她向后翻下去!

  云曦坐在桥栏上,一时根本不防,加上怀里又抱着她。她突然一推,他整个人就往后倒,他一失衡,本能地就膝窝用力,一下人挂在栏上忽忽悠悠。绯心在他怀里已经下滑了一半,脸向着水面,亏的他没松手,不然直接把她扔水里去!她只觉大头朝下,头上地钗有几只没定住,霹里啪拉的掉水里去,他的长辫子垂下去快沾了水面,她的长发也打头顶掉出几缕,跟他的一起晃晃荡荡。

  他开始也是一惊,险没把她脱了手去。亏得他死死勒住,此时她身子下冲,他的脸已经到了她的脖颈。一时定牢了突然吻她的脖子,她这会子脑顶充血,大裙摆都倒翻过来两层。被他勒得腰快断了,手此时缩回来抓他的肩。突然脖子一痒一麻,不由的尖叫:“快,快来人救,救驾!”

  云曦直接在她脖子上烙个印才松了唇,轻哼着:“省省吧,没人。”他说着抬脸想看她,“中秋佳夜你下毒手,行,我把你扔下去!”说着,作势要松。绯心马上觉得身体下坠,她的手已经快抓不住他的肩了,急急的叫着:“别别,臣妾知罪了。”她眼见头发都浸进水里,吓得声音都走了音,“臣妾错了,臣妾现在是秋燥秋燥!”

  他故意腰上用力,上半身晃来荡去的,她长长的披挂袂一时抖飞得像一团烟样。突然他心一动,笑说:“我想起一个典故来,你猜着咱们就上去,不然就挂着吧。”

  绯心脸都憋紫了,大头朝下实在是难受,加上她袖子长,手里使不上劲。老觉得身子就要冲下去了,脑子里哪还能想东西。湖水因发丝拨弄泛起阵阵涟,湖面倒映出的月亮也阵阵的发皱又圆起,她瞪着水面,这典故要真说出来,根本就是连皇上一起骂了!但她此时急头白脸,也再细想什么。尖叫着:“猴子捞月亮!”

  他笑了,挟着她的手一扭让她打横,一手捂着她的头脸。接着腰上一拱力,生把半身连她一起抬起来了。他跳下桥栏,绯心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半晌才恍过神来。一时很是后怕,喃喃的说:“皇上,臣妾知罪了。臣妾不该推,推……”

  “走吧。捞完了月亮,该饮几杯。”他垂眼看她,“你陪我一醉方休,什么烦恼都不记得了。”

  她点点头:“一醉方休,一醉方休”显然没缓过来!

  宣平十六年的中秋,绯心和云曦变成两只猴子,去捞湖中倒映的明月。不过这件事,是他们之间不外传的秘密!

  第013章 梦熊有兆珠胎结

  八月十七,皇上起大驾往瞿峡,主持开峡大典告慰先帝,祭祀江河之神并犒赏河工。而绯心则留在南安园侍奉太后。也许是前一阵两人相处太久,一时他突然一走,绯心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要说起来,打从六月底到达江都以后,这二个月相处的时光,实是比她入宫四年半加起来还要多。以往在宫里,说是每月临幸,但实际上打从第二年起,他对她的态度可谓越发诡异,平均下来一年也就见个七八面。因他阴晴不定,绯心也搞不清楚什么时候就把他惹急了,到了第三年,他一怒好几个月不理她也是有的。不像如今,两个月来有大半的时间是朝夕相对的。便这两个月,也培养出了习惯。习惯呐!

  虽然绯心每日依旧如故,向太后请安,嘘寒问暖以持孝道。因在淮安,离父亲近,也时常赏赐一些东西让家里开怀。她是觉得在绯凌这件事上,实是让父亲失了脸面,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她着人令兴华阁的夫子拟选良日,道八月二十六为吉日。

  于是绯心传人告知父亲,定在八月二十六送女至奉顺完婚。除令居安府备赏之外,又私下赏赐妹妹一些金器首饰以丰嫁妆。

  她知道父亲在体面上肯定会做足,他心里再觉得丢人,觉得这个女儿不争气败坏家风。表面上肯定还是不会草率的。但绯心也因这次妹妹嫁的是一个落魄商家,日后若要东山再起,人脉之类的先不论,少了本钱也断是不行。所以她令绣灵把自己带的一些首饰格外选了几件,并加了些之前叔叔捎的钱。其实她自己在宫里算不上宽裕,但也尽可能的多出些。

  随之又让常福给绯凌捎了封信,跟她说,完婚之后尽量跟着张望秋到别处发展。她太了解自己家里人,也太了解大娘的个性。待自己一走,纵是他们成了亲,那张望秋也难在淮南一带立足。先不说现在淮南一带的富贾都要看着乐正家的脸色办事,但凭那奉顺大娘地娘家也不是好招惹的。如今他们吃了这个哑巴亏,哪里就肯善罢甘休的?索性远走他方,再谋其他的打算。虽然绯心本身也对这亲事不甚看好,但如今已经如此。怎么说也是一家子骨肉,绯心实是不愿意闹得不好看。

  绯凌也让常福捎了回信给她,果是如云曦所言。绯凌以为是绯心暗自找人安排,所以非常感谢她。对之前的那些混言乱语也极为的内疚。字里行间,情绵意切,也颇有了大家闺秀之风。绝无曾经疯癫之派。可见这几年,她并不是不守礼,而是被家里拘控,难抵相思之苦。以至性情越发乖张。相思令人狂,原道这世上还真有!

  这番南下,于绯心而言获益良多。其实她也明白,这份心思的变改回宫之后不见得是好事。但潜移默化之中,又岂能让她心随境换,她理智仍在,计谋不减。但若回到当初心如止水的境界,却已经是难上加难。但绯心就是绯心,她永远明白自己处在什么样地境地。或者这也是她的劫,当她心里藏了这份情地时候,她就知道。

  她知道当她独守宫房的时候,再无法惬意,虽然谈不上什么相思使人狂。但至少会像如今这样,心里牵挂,有点不安生。或者有一天她也学会嫉妒,再看到他对别的女人温柔的笑的时候,不再仅仅是羡慕,也会嫉妒。

  虽然现在绯心脑子里对其他的女人并不是不能容忍,而且有人替她分担一下也是好地。每当他的索求太强烈地时候,她那会总想弄个女人来分担一下,虽然现在她现在只敢在心里假设一下。绯心现在也不明白她这样算不算真地懂得所谓的爱,但她认为她与以前是不一样地。她可以看他看得更透彻,也能明白他有时生气的原因。或者等她真地学会嫉妒才算吧?对于这些比较陌生的情感,她或者不能自如地控制和应对,但她至少明白。无论她愿意与否,都要接受。

  八月二十六,乐正家送女出阁,送嫁队伍绵延半街,至渡口船引连十,吹吹打打极为风光。绯心不能亲去,遣常福代为祝贺。地方官府以及城中富豪都是亲自前往道贺。聚于淮安地一些大员亲贵们,不管与乐正家有无交情,也都碍着贵妃地面子奉上贺礼。一时间也算闹得个轰轰烈烈。

  绯心这几日也越发地懒散起来,每日饮食日减。结果至八月二十八,冯太医竟探出她显了喜脉。这一下震得绯心彻底蒙了,她犹记得八月十五,皇上临行前还戏言她有了。谁知半月不到,她竟真是有了!绣灵和常福听了都哆嗦起来,直道老天爷开了眼。想不到贵妃出来这一趟,没白受这一起罪。真就怀了龙种了!

  连太后也有些吃惊了,贵妃四年多都没消息,也不知是不是归了故土,这里水土对她合宜。竟还就有了信儿了!虽然打心眼里,她很不乐意看着绯心越爬越高。但皇上妃嫔虽多,但肚子像是都不怎么争气。毕竟是皇上的骨血,自然她也心里也有几分欢喜。听说了之后,忙着亲自过来看,连着问太医如何如何之类地。

  绯心一时都有些回不过味来,竟是有很长时间都面无表情,也瞧不出喜悲。连绣灵都道贵妃是有点喜过了头了!其实绣灵说地没错,她就是。她太高兴了,以致不知该如何表达。四年来就一直盼着有一个孩子,与她荣辱与共,是她所有希望和她所有地寄托,只要有一个孩子,她就有力量可以奋斗到底!

  如果说,以往支撑她的,是带给乐正一门荣光。那么以后支撑她地,将是她腹中的骨肉。她是乐正绯心,她会为了声名浴血奋战绝不轻易言败。但她也是一个人,她同样也需要安慰,男女之间的情爱的确可以给她带来安慰,但情感是可变化而不稳定地。而来自于亲生骨血的支撑是不一样地,当她风华不再,宠爱不再的时候,当感情化为飞烟,她还是要清灯孤影在宫中渡过她的余生。那时至少她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希望,那就是她的孩子!

  因皇上祭祀巡瞿是大事,所以太后不许居安着急飞报皇上。云曦是重阳节前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的,云曦听了之后的反应可谓是与绯心一模一样。先木呆了一会,接着整个人的表情就开始发僵。后来汪成海一问常福,道贵妃当时也这样,不由的叹。有时你不信这两人是天生一对都不行,反应简直是出奇地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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