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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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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不胜其烦,她日常哪说过这许多话,想了想道:“这儿是氏羌圣地,不是谁想进来都可以进来,若不是救你需得让你在这求仙洞呆上七天七夜,连你也不得进来。” 到了别人的地盘,自然是由得别人做主,那黑衣女子像是不太愿意和她说太多,阮梦华不再言语,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慢慢适应昏暗的光线后,她发现向上看不到顶,左右只有几座高低不平的石台。 她在打量着周围的时候,那黑衣女子抱着雪兔走过来,盘腿坐到她旁边,也极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看得她心中忐忑不安,张口道:“我可以起来吗?” “不能起来。” “这是为何,不是说要救我吗?” “照规矩,你得在这儿躺足七天七夜才可开始解毒,可算一算你才睡了七天六夜,为何会提前醒来?”最后一句却是黑衣女子在问自己了。 听到是规矩,且与自己解毒息息相关,阮梦华不再奢望早点起来,苦笑道:“大概是因为我身子骨比别人都健壮罢了。” “不可能,你中的蛊毒非同一般,全靠有手段极高明的人为你调理着才能撑到现在,哪谈得上是健壮,这其中定有缘故。” 那个手段极高明的人定是说云澜,那个经常被她叫做庸医的人,若此次无事,她真该好好谢过他。 至此那黑衣女子再不说话,坐在一旁深思,她怀中的雪兔乖乖地卧着,只有嘴巴不停地蠕动。黑暗中时间过得极慢,阮梦华不能动弹,又不敢打扰那女子,便在心中胡思乱想。她记得日子才刚刚夏末,怎么地这里却象是寒冬?还有大家是如何脱险如何到了氏羌?她胸中几多疑问却没法问,真恨自己为何没有一觉挨够七天七夜。 好在那黑衣女子想了一会儿便站起来,冷冷地道:“既然已经醒来,那就跟我来吧。” 阮梦华刚想说自己动弹不得,却突然觉身上力气充盈,手臂一撑便坐起来,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是新换的衣裳,与那女子一般全黑,盖着的棉被也是黑色,身下的垫子居然也是黑色,暗暗摇头,难道氏羌人崇尚黑色吗? 这里冷得很怪异,与冬日的冰寒有些不同。黑衣女子指着棉被上一件黑色的大袍子道:“冷的话就先穿上。” 她借着幽光打量着眼前的黑衣女子,看清后不禁感慨,这氏羌女子不知是什么养出来的,个个容貌出色,眼前的女子与召召不相上下,区别只在于太过冷淡,让人无法生出亲近之心。 黑衣女子郑重地同她道:“虽然净彩圣女与你赎命,但你到底非我族中之人,呆会儿为你解毒的详细情形不可说与别人听。” 阮梦华连连点头:“这个自然。” 黑衣女子不再多言,放下怀中雪兔,那兔子像通人性似的带着她们转过那几座石台,明明不过转了几转,却似到了另外一片天地,初时眼前一片漆黑,阮梦华停下不敢朝前再走,慢慢地才看到远处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大团冰雾,鼻端嗅到的清香味较之刚刚她躺在地上时闻到的更浓一些,越往前走地面越是冰滑无比,好几次她差点摔倒。 离那团冰雾近了,雪兔又蹦回黑衣女子的怀里,两人也停住不前。阮梦华发现眼前那团其实并不是冰雾,而是一棵开满白色花朵的高树,树上开满了累累坠坠的花朵。她不由自主走到最前,着迷地看着那些白色半透明的花瓣,想抬手轻轻地摸一下,又觉不妥,回头看了看黑衣女子,见她无甚反应,于是大着胆子轻轻摸上去。 花瓣柔软如轻棉,触手冰凉,只是被她轻轻一碰,整个花朵却如冰雪受了火炙般瞬间化为无形。这可了不得了,从前她是有扯花瓣的毛病,但在氏羌秘地怎敢造次,阮梦华自觉闯了大祸,想转回头看那黑衣女子,但觉脖子僵硬动弹不得。 身后那女子沉默片刻,缓缓地道:“这朵化了,你再摘一朵,记着掐着茎根摘,别碰花瓣。” 好像没有人怪罪她,阮梦华长舒一口气,按她说的轻轻摘下一朵,左看右看,只见这朵白花象冰雪结冰一般晶莹剔透,并发出幽幽的暗光。 “这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是,这棵树有上千年了,我氏羌移居此地不过数百年,只见过她开过两次花。它与这洞府似乎自亘古以来便已有了,这地上的千年寒冰也是为它而结。你瞧这这一树繁花开得多好,可惜,再过几日便全部化为无形。” 难得她说了这么多话,却没一点有用的。阮梦华叹道:“真真可惜,我在子夜从未见过这样的花,美得不象是真的。” “吃了它。” “为什么?” “要解你体内的蛊毒需连服七朵,前六日我采了喂你服用,既然你醒来了,当然不用我服侍你。” 居然还有解毒功效,阮梦华忙放入口中,还未咀嚼,那朵花已化尽入腹,根本来不及品出是什么味就没了,但觉口有余香回味无穷。 难道就这么简单毒便解了?若是如此,真要想个法子把这些花全都保存起来,将来再不用怕什么蛊毒。她正这样想着,突然心头巨跳,如受重击,受力不住坐倒在冰层之上,那只雪兔从黑衣女子怀中跳到她身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阮梦华正想将它扯过一边,黑衣女子已将她点住,又将自己手腕割破,凑到她嘴边逼她吸吮。 阮梦华想吐出满嘴血腥,却由不得自己,黑衣女子收回手臂手,将她的衣襟褪去大半,挥出数根金针插在她身上,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她。说也奇怪,阮梦华体内炙热无比,神志渐渐迷糊起来,隐约觉得有一道微弱之气从心口开始游动,但凡走到有金针之处便折回去,她看着那只雪兔更是跟着跳来跳去,象是在等待着什么,最后听它兴奋的叫了一声,她想:兔子是会叫的吗? 再一次醒来已是天亮,刺眼的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阮梦华想抬起手捂住眼睛,刚一动弹已被人握住手臂,云澜微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你肩膀上有伤。” 肩膀上有伤?她微微一动,真的挺痛,睁开眼先看到云澜,再看到他身后的摆设,还有屋中的亮光,终于确定自己已经从氏羌秘洞中出来,不禁笑道:“我又重见天日了?” 云澜见她脉相平稳,当下放心不少,点点头,握着她的手道:“你体内蛊毒已解,赖在里面做什么,自然得出来调养。” 原来已经解毒了吗?她想起那个黑衣女子让她吃花再喂她喝血,之后那只雪兔的奇异反应,仍是有些懵懂。但也自觉好了许多,起码没之前那种疲累感,心情放松之余问起她昏迷后的情形:“我还不知道咱们怎么到了氏羌,这儿又是哪里,南华他们人呢?召召呢?” “他们都在,这里是氏羌待客的居所,你安心调养便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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