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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福成君慢慢地步行过去,在阳光照耀的路途中,只有他寂寞的身影。

  素留樱不算一个古板的小女人,她以前一直听素老娘说,女孩子要矜持呀,要端庄,最重要的就是要洁身自好。

  她一边走一边想,孤男寡女地独处一室,当然不符合所谓的洁身自好,但是也不必放在心上,以前年纪小的时候,还不是跟着哥哥睡着守业哥家里。

  守业哥跟我,是不是就可以称为青梅竹马?想起守业哥,心里就想两只手抱着祈愿,拜托我最好能够真的嫁给守业哥,因为嫁给不认识的人,心里就觉得很奇怪。

  不过如果睡在守业哥的房间里可以,跟殿下同室而居也不算什么,反正我现在可是男儿身呢,反正只要不要让娘知道就好了。

  不过凭我这么聪明的脑袋,等一会儿一定能够想出解决的办法的,比如可以让殿下睡在地板上,或者跟殿下说两个人下棋,一直下到天亮。一直下棋到天亮,会不会太累?如果太累也不好,今天把体力费劲了,明天就不能好好地游玩了。

  "阿素,阿素!"殿下笑眯眯的,"我们住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素留樱花有一点不高兴,因为被殿下打断思绪,不过等到她抬起头的时候简直要惊讶得呆了。如果是住在那样的地方,我当然一万个愿意。

  面前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有水草慢慢地也随着春天的到来变得碧绿,清透的水面上架着一架长长的九曲九折的曲桥,通过湖面到达对岸的阁楼。桥的两畔还载满荷花,应该是荷花吧!当然现在还是开花的时节,已经颇有些荷叶田田的景象了。

  殿下在说话:"其实夏天来的时候,映日荷花别样红,是特别好的风景。"

  素留樱简直要心花怒放,她跳跃着一步一步跟上东宫殿,在曲桥的拐角,突然瞥到后面,站在岸口蓝衣黯然的福成君,他并没有跟随着到这里来。

  夕阳的余光照在他暗色的服饰上,只是更加勾勒出他独自踯躅的寂寞身影。

  福成君殿下当然不会跟太子殿下住一起,不过,他在另一处也有这么美丽别致的住处吗?不过住一起也不算什么吧,反正两个人都是皇子。

  他这样落寞的样子,在素留樱的眼睛里,都快要让人觉得惘然了。

  开着窗户,闻着远处吹过来的风,天色已近黄昏。

  开一幅窗户,就可以看见住所的后面,碧绿得都要变得黝黑的群山。

  温暖的和煦的春风带来的气息,是远山云雾的气息,是山间溪水的气息,也带来了松涛的回响。

  窗户前放着一条长几,长几的两侧,坐着傻傻愣愣的东宫殿与素留樱,两个人都侧着头只贪看这一处的风景。

  "阿素!"

  "嗯--"

  素留樱侧头回来看着殿下,殿下却又没有声响,回归沉默:"殿下,想要说什么呀?"

  "没有什么--"东宫殿挠头,我到底是想说什么的,好像只是想很随意得叫一叫他,"对着丛山幽岭,风景这样美丽清雅,我们两个人要不喝一点酒吧!"

  我这样投其所好,阿素应该会很高兴吧?

  "酒啊,当然最好了!"素留樱突然想到,不行,酒后乱性,殿下会不会变成酒醉发狂呀,会不会--如果那样,我应该只有自刎在老娘的面前,才能够对得起她一直以来的谆谆教诲。

  "突然有点头晕,还是不喝了,不然的话明天头痛得起不来!"撒谎这样得心应手,殿下怎么有可能识破。

  果然,东宫殿很关心地被转移视线:"难道骑马累了,或者我们今天应该早一点去休息!"

  内监们远远地伺立在后面,看着东宫殿跟素留樱坐在廊坊上。

  廊坊的围栏只是做成的木栅栏,透过能够自如地把脚伸出去的间隙,是幽暗的水面,能工巧匠们设计的时候,把这一个廊坊做得很别致。

  那么在沉寂的,星光璀璨或者星光暗淡的夜晚,亲密相处的知己们,一边并排细语,一边戏耍着温柔的湖水。

  东宫殿跟素留樱,并没有听见内监们的议论。

  "太子殿下最近好像突然有了心事!"

  "似乎,不过前一段时间殿下每天都很高兴。"

  "殿下真是越来越和气了,尤其是跟素大人相处的时候。"

  "坏脾气的素大人,很像娇蛮少女呢?有的时候,看见殿下无事献殷勤会觉得很好笑!"

  "不过,至少素大人对人也还是很诚恳的,我也不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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