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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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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纷纷退下,君誉立刻带我离开,出门的一刻,我看见了立在殿门边呆住了的君意,那个常常一脸幸福窝在他的太子哥哥怀里的孩子。而我们,都没有看到,身后的那个帝王,眼里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们都没想到,今天的决绝,原来才是一切的祸根…… 我被君誉带回了太子府。但很快,圣旨就到了,赐婚八殿下,一言不差,一丝不改。咄咄逼人的帝王啊,果然是王者无情。 我心下凄然,君誉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我,拉着我的手,急切的说:“小曼,我不做这个太子,我们浪迹天涯!生生世世,我都会陪着你!” 我静静的看着他,看着此刻这个不要天下,不要前程,不要亲人,只要我心里好过的男人,我微笑着环手抱过他,将头靠在他胸间:“君誉,在我十岁那年,当我娘狠心的将我卖到妓院的时候,我就明白,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对我的人生感兴趣,也没有人应该为我的人生负责。所以,我必须要坚强的走自己想走的路,哪怕荆棘满布。可是,你不一样,你生来高贵,你胸怀大志,我有我的骄傲,你若是走了,就别想再回来!” 君誉看着我,眼里是相知相许的深情,还有说不尽的痛苦:“一生一世,生死也要在一起。” 华灯初上,月光清幽,他俯身吻上我的唇,我感觉到他的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带着刺痛的炽热,我迎上他的眼,轻解罗杉,那一夜,我们再也没有分开…… 苍茫的大漠黄沙,飘渺的云遮雾绕,壮阔的海天一色…… 不知道走过多少地方,不知道看过多少风景,原以为我们都会迷失在那些光与影之中。可是,最终,我们依旧逃不出帝王的盛怒,逃不出他的天下。 卧躺在冰冷的土地上,你抓着我的手,那上面是刺目绚烂的鲜血。“一生一世,生死相随。”你阖动嘴角对我说。那流过嘴角的鲜血明明触目惊心,却让我低声笑起来。“好。”一直一直挪移的手终于与你十指相扣,那手心里的温度让平静的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却是嫁衣上身,红烛摇曳。 “你什么意思。”没有愤怒,没有挣扎,只是因为知道一切都无所谓。 “我怎么会杀自己的儿子?”空寂的屋子里只有眼前的那个男人无比清晰。 他,还活着。我的手指动了动,闭上眼,一滴泪划过。“我认输。”我认输,只因为那句“生死相随”,只因为害怕与你阴阳相隔。 朦胧间,似乎听到那个男人的叹息:“其实,我应该感谢你。” 我睁开眼,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看着那晃动的烛火,我知道,以前那个爱笑爱闹,目空一切,骄傲自负的女子已经死了,输给了无形的宿命,被她自己亲手埋葬。 而君誉一直一直,重病三月。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可也再没有了君誉相见的机会。之前大闹金鸾殿,后来的拐带皇太子,皇上下旨,严禁我与太子相见。刻骨的思念象种毒药侵蚀我的身体,我开始茶饭不思,终日惶惶,到最后变的毫无生气,如同一具会走会动的木偶。孩子一出世就被君意抱走了,我知道,这个一直不愿碰我的男人是为了孩子好,可是,我也失去了人生唯一的希望。 我和他,生生分离。如瑰丽妖艳的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永不相见。走到此刻,面对这样的人生,我似乎已经用尽了生命里最后的勇气,原来我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 也许,从相逢开始,我和君誉就没有未来,有些东西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无可挽回。骄傲如我,依旧是那红尘中的孽,淡薄如他,却依旧是那翱翔九天的腾龙…… “君意~”我跪坐在地毯上,身前的矮桌遮住了我的身体。 “恩?”他看着我,清澈的眼里是浓浓的爱恋和疼惜,但却和君誉是如此的不同。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胡妃,是个远比我值得你去爱的人。” “我有你就好!哪怕……哪怕和你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君意看着从未对他说话如此轻柔的我,有一丝错乱。突然间,他看见了我身侧慢慢浸出的血。 “小曼!”矮桌被推开,我被他抱在怀里,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一把短剑插在我的胸口,血正不停的往外流,染红罗裳。 他抬头就要叫人,“晚了……”我微笑着拉着他:“我想见君誉……你一直不肯答应,这一次,答应我,好不好?”声音几不可闻,我知道他为难,知道他是想保护我,也保护他最敬爱的兄长,但这却是我此生剩下的唯一愿望,请让我在死前放肆一次。 “好,好,我叫他来,你等着,你一定要等着!” 我看见他冲到门口对太监吼:“去请太子殿下来。” 太监踌躇的说:“可是,皇上下旨……” “混帐,万大的事,有我顶着,你不去,我现在就杀了你!”那个曾经暖暖的笑着的少年已经有了如此的气势吗? 我终于可以见到他了么?朝朝暮暮,梦回无数的他……可是,我忽然觉得很累很累,慢慢的闭上了眼,恍然间似乎看见年少的君誉,迎着倾泻红尘的万丈阳光,微笑自语:“我要做掌权天下的帝王,带给万民福祗……” 耳边是久远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是京都第一名伶吗…… 是啊~ 而且才貌双全无人能及? 当然~ ……但为什么我把这个香囊从前翻到后再从后翻到前却一点也看不出‘才’这个字?…… 眼前似乎有花瓣纷飞,那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寂寞嘈杂的花楼里,我撑着头倚在窗边,楼下是一字拉开的十六副对联,对联前是是熙熙攘攘的所谓“才子”,却没有一人上前落笔。 “真是没意思呢。”我吧嗒吧嗒的跻着鞋,一甩一甩,身后的云妈妈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小丫头立刻上来帮我穿鞋。 不耐烦的一甩脚,脚上剩下的鞋子也飞了起来,从窗口落出。赤脚站起,探身看去,万丈阳光下,是一顶软轿,那鞋子乖巧的落在轿顶上。 轿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掀起,他从轿中钻出,抬头看我。 刹那间,春暖花开~ “要试试吗?”我对他勾勾手指,对着那十六副对联努努嘴。 他粲然一笑:“好。” …… 君誉,我在黄泉等你,等你一尝夙愿,来实现我们的约定,我等你,十年,二十年…… △作战 我站在城头上,身着石青色软甲,手握银色长弓。身旁是单手执剑却始终一脸淡定的京都戍卫队队长莫琰。子言穿着皇帝特有的玄黑软甲,头顶红色羽翎,一身缠绕的五爪翔龙昭示着特万人之上的身份。他站在城墙上,如挺立的高山。肃穆的面容,让身边的士兵都跟着他的一举一动行动着。 初生的朝阳投下万丈光芒,染镀了万里河山,也将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这个帝王浑身蒙上一层金光,如那架着九头龙车穿越天穹的阿波罗神。 身边金丝绣线的“帝”字猎猎飞扬—— 我望下城墙,那里站着另一个神:在如吞噬一切的磅礴军阵中,那个男人腰悬利剑,脚跨血色战马鹤立鸡群。冷冷的唇边绽开一个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眼中,仿佛他要的只需他勾勾手指就可。 队已列好,箭在弦上,只需一声令下,即可血肉模糊,即可山河定主。 “二弟,念在兄弟一场,你夺我皇位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君子谋双腿轻夹,血色战马出列一步,却有立刻停下。他的嘴角至始至终都带着那藐视的笑容。 只是,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个只会咆哮怒吼的二殿下了,如今的他站在这里,捍卫的是自己的帝位,也是自己的尊严,或者还有当初那点不甘。 “大皇兄,如今朕为帝你为臣,怎么如此不尊?念在兄弟一场,朕不跟你计较。”子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看向子谋军中飘扬的幡旗,上面赫然打着:复天子,诛奸臣。 十多万排布整齐的两军,形成两汪黑色的海洋,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不是帝师。 而如此肃杀的气氛之中,两军主帅却一丝不苟的上演着兄友弟恭的画面。 我微露笑容,眼看向子谋军后。那黑色的海洋后是泛着晨光的白甲。那里,是贺则的军队吧?我微一皱眉:昊天,你怎么样了? 一道灼灼的视线拉回我神游的心思,抬眼,对上一双冷冽的眼:“你过真做了他的女人!”他站在军前,如此说。 “不!”我跨前一步,站在城头,遗世独立般,“我做了他的皇后!”手一抖,一卷黑色在手中打开,背面那“圣旨”两字清晰招展。 “这是先皇遗旨,大哥要不要看一下。”我一手提着圣旨,双眼看向子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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