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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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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城!你素来胆小如鼠,果然怕了?” “宗主,属下绝对不敢!只是……” “够了!你在质疑本宗主吗?” 色厉内荏——连长安暗叹一声,纵然声音再像,依然不可能以假乱真。若是真的连怀箴,这柳城怕是早已经人头落地了吧…… 争端迅速平息,那蒙面女子又吩咐了几句,大意都是众人该如何联络之类。末了,她似乎要走了,脚下跪伏的人群中,刚刚与柳祭酒争吵过的侍剑欧阳岫突然痛哭起来,“属下自紫极门下一别之后,已许久未闻宗主消息,当真担惊受怕,忧虑欲狂……宗主,您可……您可安好?” 这哭声实在诚挚,就连身在局外的连长安,闻之都觉恻然。可谁料,那蒙面女子却忽然动了怒,竟大喝道:“欧阳岫!本宗主分明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你还有什么怀疑不成?” 这通火气委实突如其来,那欧阳侍剑全然愣住,还是跪在她身边的彭旗主叩首道:“属下等万万不敢的……白莲命脉存亡在此一举,我辈定当恪尽职守、鞠躬尽瘁,但请宗主放心!” 蒙面女子沉默片刻,终于冷笑两声,傲然抛下一句,“你们好自为之。”随即便在众人的恭送声中,遁入黑夜,消失无踪。 见她走了,连长安这才敢长舒一口气。无数问题仿佛烧红的烙铁一般嗞嗞烫着她的心——这女子究竟是谁?她假冒连怀箴的名头,又是为了什么?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冷不防黑暗里无声无息地伸出一只手来,猛地掩住她的口。那手又强硬又冰凉,仿佛是光滑的岩石。她不由得发出细弱尖叫,身子猛力挣扎,挥出拳头还未打到来袭者身上,整个人已被生生攫起,飞落院中,狠狠摔在地上。 这一下跌得连长安七荤八素,耳中轰鸣,眼冒金星,模模糊糊但听得头顶有人道:“彭旗主,没错,果然是个细作!” 她刚想开口分辩,不知是谁狠狠一脚踹了过来,正踢在她肋下。连长安当即便觉心肝肠胃全都绞在了一处,痛得她险些背过气去。 人群再次鼓噪,一时间七嘴八舌乱成了一锅粥。彭旗主见势不妙连忙喝止,“够了够了!都噤声!天要亮了,想吵来鹰爪孙们不成?杨什长,果然好耳力!若不是你,咱们的生死安危不算什么,若连累了宗主,那才是万死莫赎……” “柳祭酒,今夜可是你的人负责往来巡查的,怎会让这蝼蚁钻了空子去?你还有何话说?” “欧阳岫,我们向来不睦众人皆知,我念你是女流,不愿多做计较,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莫怪柳城我不客气!” “女流?女流又如何?我知道你素来看不起女人——副统领才学高卓,可惜却投错了胎,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那都是烟云旧事,你纠缠不清所为何意?瞧我柳城好欺负不成?” “你还不明白?我就是在怀疑你!” 那蒙面女子离去之后,这群人显然是群龙无首,各自不服。便如柳城与欧阳岫这般,针锋相对,没说两句便又吵将起来,场面彻底一塌糊涂。 那彭旗主终于无法忍耐,断然咆哮道:“吵什么吵,都住口!被那贱婢所害,我们兄弟姊妹流落天涯,如今活着的不过十之一二。如此惨状,难不成你们还要内讧,令亲者痛仇者快?那贱婢在玉京的凤位上,不知要笑得多么开心快意!” 众人被他气势所慑,顿时鸦雀无声。好一会儿,欧阳岫咬牙切齿地附议,“彭旗主说得是,众人同心,反上玉京,将那丧门妖孽从宝座上扯下来千刀万剐才是我等当务之急,切不可纠缠旧日恩怨,因私忘公,反坏了宗主的大计……” 她说得极恳切,众人再度沉默。俄而,不知是谁犹豫着道:“彭旗主与欧阳侍剑说得都不错,可那贱婢躲在深宫内苑之中,凭我们如今之力,断不能伤及她半根毫毛,何况……何况何校尉他……” 言语犀利的欧阳侍剑不待他说完,已飞快地截住话头,抢白道:“那又如何?你怕什么?不过是个连白莲印都没有的妖孽罢了!咱们有将军,有百年来最强的一朵白莲花。他慕容氏的江山,还不是咱们白莲挣回来的?能替他挣便不能从他手中夺走吗?至于……至于何隐那叛徒,待大仇得报那日,管叫他千刀万剐,悔之晚矣!” “未必。”阴影里又有一个反对的声音喟然叹息道,“慕容氏已然坐大,如今不同往日,我看未必……” 彭旗主见终究还是重蹈覆辙,越说越难以收拾,简直连脑仁都要疼起来。他正着急上火,恰看见连长安捂着肚子似想要挣扎着爬起身来,心念一动,忙使出祸水东引之计,示意那沉默寡言的杨什长上前剪其双臂,牢牢制住,切不可叫细作趁乱逃了——这才好歹将众人的精力转回正道。 “听了这些话,你也料想到自己的命运了吧?不要妄想巧言令色骗过老夫。”彭旗主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回答我——你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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