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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走不了几步,马车又是一缓,陈容头也不抬地说道:“怎地又来了?”

  虽是责问,语气中,或多或少有着欢喜和放松。

  车帘晃了晃,在陈容蹙眉抬头时,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马车中的可是弘韵子?我家主人有请。”

  自从建康王府之事后,陈容是一听到‘我家主人有请’便打寒颤。她冷着脸说道:“不见。”

  一语吐出,陈容朝着驭夫喝道:“走罢。”

  那驭夫连忙应是,驱车匆匆离去。

  望着那远去的马车,那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碎步走到一辆马车旁,朝着里面的人轻声说道:“她说不见。”顿了顿,这妇人有点恼怒地说道:“语极不恭。”

  马车中的人沉默了一会,才轻声回道:“七兄对这妇人痴迷之极,据人所言,这妇人也是个不同寻常的,下次再想法子见过吧。”

  这个声音,温柔优雅中带着一点稚气。

  那妇人说道:“听说当初郎主见过她,还提出要她当七郎的贵妾,可被她拒绝了?这么一个不晓事的,女郎何必理会?”

  马车中的女声格格一笑,笑着笑着,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这妪就不懂了。我家那个七兄啊,活该受这种折磨!”

  说到这里,这稚气温柔的女声又格格欢笑起来。

  笑着笑着,那女声问道:“妪,你怎么不说话了?”

  好半晌,那妇人才吞吞吐吐地回道:“七,七郎,你来了?”

  这话一出,车帘立马掀开,一张俏丽带笑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少女目光一转,便看到自家七兄双手负于背后,正静静地望着那辆马车离开的方向。

  看着他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少女心中一软,再也笑不出来。

  第166章 王弘的警告

  少女扁了扁嘴,还是忍不住说道:“七兄,你太也无能。”

  她哼哼道:“为了这个妇人,你背上荒唐之名,又当众回绝天使,丝毫不给陛下留颜面,昨日还杀了吴公公。你都惹得家族对你很不满了,居然还没有收服这个女人,太差劲了。”

  王弘收回目光,他朝着那少女瞟了一眼,淡淡说道:“家族不满于我?”他笑了笑,“不满于我,又不能奈何我,不是很好么?”

  说罢,他甩了甩衣袖,压下头上的斗笠,向前走去。

  那少女望着自家七兄扬长而去的步伐,忍不住格格一笑,她双手合在嘴上,扯着嗓子大叫道:“王七郎,便是你换上青裳,戴上了斗笠,可它们都掩饰不了你绝世的风仪啊。”

  几乎是少女一叫出‘王七郎’三字,街道中来来往往的人,便同时顺声望去。待得少女的声音落地,已是欢呼声四起,尖叫起轰传。在这些叫声中,有人大叫道:“七郎才不是荒唐跋扈之人呢,我去问个明白。”

  人流如潮水一样涌来,转眼便把那青色身影给淹埋了。望着自家兄长左支右绌的模样,那少女格格娇笑起来。

  笑着笑着,那少女歪了歪头,嘀咕道:“七兄也是,与一个出家人这般扯不清,也怪不得大伙不满。哎,还风流谪仙呢,真可怜。”嘀咕到这里,她忍不住又格格笑出声来。

  笑着笔磁卡,她一眼瞟到一个身影。

  那身影坐在一辆极普通的,没有标识的马车中,车帘一晃,便把人影给挡住了。

  少女盯着那身影,好一会,她不屑的嘟起嘴,自言自语道:“九公主?”

  此刻的九公主,已悄悄在角落中停下来,她掀开车帘,痴痴望着被众人围在当中的王弘。

  看着看着,她脸色一白,咬紧了唇。

  这时,她身后的车帘一晃。

  九公主头也不回地问道:“怎么样?”想到那一道目光,她的声音有点颤。

  “还是没有找到。”来人声音很低哑,“道观内外,我们的人都不见了,便是刚才派出跟随马车的几人,也都消失了。”

  顿了顿,他低声问道:“会不会是那江东孙吴的子弟,叫孙衍的那个出手的吧?”

  他声音一落,九公主便脱口骂道:“蠢货!”她咬着牙,放低声音说道:“那孙衍刚来建康,在孙家他自己也没有立稳足,哪有这个本事。”

  说到这里,她转眸看向王弘,刚才的锐利和愤怒渐渐被伤心,惊惶还有痛苦所笼罩,“这种事,是他干的。尽管我也不想相信,可我就是知道,是他干的……从他杀了天使那一刻,便已经变了,变得嗜血可怖,变得不再温柔了。”

  她合上双眼,喃喃说道:“我知道,他这是在警告所有人,她是他的人,除了他外谁也不能动她。罢了罢了,我且安下心来,看他有心护她多久……这个女人令我作呕,只要他放手了,你就行动,我实在不想看到这女人。”

  她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中,带着一抹隐藏的惊惶……今晨她起来时,发现自己的秀发,莫名其妙的被刀削去一缕。她又惊又怒,当场杖杀了几个宫女太监。

  在对着铜镜梳妆,寻思这事时,她突然想起了皇兄曾经说过一句:琅琊王七样貌如仙,性子似狼,此人不作为也就罢了,一有作为,必是雷霆万钧,很吓人的。

  她是不想相信的,可她想来想去,不知怎么的,脑海中老是出现他的身影。于是,这么一早她就出宫了,她想与他说一二句话。

  可是,现在不用他开口了,就在刚才,刚才在人群中,他朝自己瞟来了一眼,那一瞟,极清明,极透彻,却也极冷漠,那是一种对她的生命不屑的冷漠。

  几乎是突然间,她知道了,那事真是他干的!他是在警告自己,在命令自己放手。

  前不久,他只是说了自己两句,宫中便满是流言和取笑,令得自己好不难堪。现在的他,明显是没有耐性了,还是忍一忍,以静制动罢。

  低下头来,把泪水掩在广袖中,九公主低声说道:“走罢。”

  “是。”

  不一会功夫,陈容便回到了道观。

  稍稍梳洗一下,陈容便跑到了后山中。

  还没有靠近,她便看到山谷上停着一叶扁舟,尚叟和一个削瘦的汉子正在交谈着。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些仆人。

  看到陈容走来,众人同时一礼。

  陈容点了点头,她快步走到那扁舟前,围着它绕了一圈后,陈容朝那削瘦汉子说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那汉子是个庶民,面对陈容这种名满建康,出入无白丁的大人物,连头也不敢抬:“是。”

  “那开始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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