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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奴才御膳房王义,今日正在准备御膳,却被几名侍卫押到雪鸢宫,王后娘娘她一字不问便先杖责奴才们四十刑棍。后认定咱们御膳房膳食有问题,要奴才们从实招来,可奴才们没做过啊,奴才便斗胆站出来质疑王后娘娘,她却说……却说……”他在关键时刻突然停住,吞吞吐吐的使华大妃的脸色愈发难看,斥道:“她却说什么?”

  “她说,在这儿,她便是公理。”王义一字不漏地将我的话全数传达出来。

  华大妃大怒,凌厉地瞪了我一眼:“王后,他说的可是实情?”

  我不答话,确实未曾想过一句怒言会被他当作把柄,更没想到,华大妃竟会在此时出现。

  “哼,这后宫的公理何时变成了你元谨王后?”她冷笑地朝我步步逼来,“两年来,你目中无人,骄横跋扈,将后宫搞得乌烟瘴气,本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你杖着王上的独宠愈发放肆了。”

  “母妃此言差矣。王上的心自始至终都只在儿臣身上,将这后宫搞得乌烟瘴气,岂不是多此一举?反倒是那些个想要蒙得圣宠却无法得宠的妃嫔,母妃不去管她们,倒是跑到雪鸢宫来指责儿臣。”我冷笑,对华大妃多年的隐忍终是忍耐不住。

  “况且,王后本是六宫之主,掌管诸位妃嫔的生杀大权。儿臣说自己便是公理,何错之有?”一声声的质问与挑衅,华大妃满脸温和的表情再也挂不住,整张脸都绿了下来。

  “未央!当真以为哀家不敢摘了你的凤冠!”她的声音蓦然提高,尖锐地充斥在大殿,来回萦绕。

  “那大妃便试试看?”我嗤鼻一笑。

  敢说这句话,便料定了她不敢摘。

  她气得浑身颤抖地指着我,良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我的目光轻轻掠过华大妃,直射王义,冷声下令。

  “胆敢忤逆辱骂本宫,拖出去,杖毙。”

  两侧侍卫为难地看了看我,又瞧了瞧华大妃,始终没有行动。

  “聋了?”瞪了两侧侍卫一眼,他们一个激灵,立刻拖着王义出去。

  被拖出去的王义无力挣扎,只能大声嘶吼道:“妖后,你不得好死,总有一日老天爷会收了你……”

  直到那日,才知道自己在民间早已是声名狼藉。

  直到那日,才知道自己的权势已经大到威胁了夜鸢的王位。

  巨大明烛迷离摇曳,添金宫灯垂挂在白玉石柱旁,照得寝宫明如白昼,恍如琼苑瑶台。

  冰凌与紫衣侍立左右,我端坐在妆台前垂眸凝望袖口上金线盘绕的凤羽花纹,华美锦缎衬出指尖的苍白。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听闻圣华宫传来消息,王上亲临华大妃的圣华宫,屏去左右与大妃独处一殿许久,后隐隐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夜鸢会如何看待我今日之举呢?他是否也觉得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紫衣,本宫错了吗?”

  “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评判,您没错,但是以一个王后的身份,大错特错。”紫衣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冰凌倒是觉得是大妃对您过于苛刻,总是针对娘娘。就拿昨个儿王后小产来说吧,大妃未来探望,反而是在娘娘彻查御厨之时前来刁难,于理也说不通。”

  “在王后身边待的时间久了,竟敢说起大妃的不是!”夜鸢犹如一阵风般进来,面色冷淡,一双深眸,喜怒难辨。可他的话语中却有明显的怒意,极为危险。

  冰凌吓得脸色惨白,软软地跪地用力磕头道:“王上饶命,奴婢失言,奴婢该死!”

  夜鸢冷冷地扫过冰凌,冷声道:“拖出去,掌嘴四十。”挥了挥衣袖,毫无感情地下令。

  我没有阻止,因为冰凌所说的话足以治死罪,掌嘴四十已经是很轻的惩罚。

  静静地坐着,看着他屏去寝宫左右宫人,便静静地看着我。眼中的血丝愈发明显,自申时离去他便处理朝政,后又去圣华宫,还与华大妃有口角。如今再到雪鸢宫,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大妃厌我,因为我得到帝王的专宠,犯了皇室大忌,况且至今也无一子嗣。在后宫妃嫔,朝中大臣,天下百姓眼中,我专擅宫闱,是善妒骄横,独霸君王思宠的王后。”

  他的目光依旧平淡如常,站在原地,看着我,想要将我看穿。

  “我又怎会不知专宠乃君王大忌?可我只是在守护我们彼此的誓言。你说这后宫三千,朕空设便是。我有孕那日,你说从今以后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只要我所生子女。为了誓言,我始终在坚守着,不惜背负妒后之名,我心甘情愿,只要你心中有我。”

  终是因我之言而动容,他大步上前,狠狠将我揉入怀中,很紧很紧。

  “答应朕,不要再因小产之事将后宫闹得天翻地覆。”

  脸深深地埋在他胸膛前,我哭了,却还是点头应允了。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鬓发,沉默了好久好久才用暗哑的声音对我说:“慕雪,夜鸢爱你,便能包容你所做的一切一切。”

  我一愣,心中百感交集,心酸突然涌上心头。

  只听他说:“你是否也能因为爱夜鸢,而包容我的一切?”

  “可以。”我哽咽着承诺。

  只觉他的双臂微微一颤,更用力地将我拥入怀中,像是怕一松开我,便会永远的失去我。

  这样异常的他让我觉得很奇怪,可是并未多想。

  直到那日,我才知道,他要我包容的一切,指的是什么。

  后来的日子里,我没有再去调查自己小产之事,因为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让我去查,同时也慢慢接受了李御医的说法,是我的身子太弱,并不适宜孕子。可是,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对我说,我小产之事并没有那麽简单。我一直反复在脑海中回忆我吃过的用过的,总觉得有个地方被我漏掉了,可是努力回想却又是那样理所当然,无迹可寻。

  若我的小产真的是人为所致,御医不可能察觉不到。李御医查错?不可能,就算李御医查错,张御医与陈御医也不能一齐查错。

  而我也答应了夜鸢,不再因此事而闹后宫,我知道他包容了我很多,尤其是这次顶撞华大妃,杖死王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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