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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路上遇到皇后,皇后施礼,皇帝问:“皇后,原家那个野丫头呢?”皇后微笑着:“酒多了,还没到妾身宫中呢,就睡过去了,我着人抱了,在妾身宫内睡呢。”

  皇帝大笑:“真是会生事儿,睡就睡了,一会子告诉原相,明儿送她回去,不过,今儿的焰花她是看不成了,以这丫头的性子,必是好这口的。”

  允倜笑:“上元夜也会放焰花,到时多备些也就是了。”

  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来,“跑什么呢,小心惊了驾!”张德骂。皇后看清来人:“红叶,你不是在宫里侍候原姑娘吗?”

  红叶跪下叩头:“回主子,刚才原姑娘醒来说闷,奴婢带她出来透透气,谁知一不注意,奴婢把人给丢了,正找呢。”

  皇后骂:“怎么做的事,跟个人都能跟丢了。你们这帮小蹄子,平日里做事就没个准数,她醉成这个样子,出来透什么气。”

  张德道:“宫里园子塘子这么多,小心摔哪了,又或失足落了水可了不得。还不快去找,若真出了事,仔细你们的皮!”红叶应着,惶惶而去。

  允倜急道:“皇兄,臣弟不能去看烟花了。”吩咐自己的随身太监:“小容子,快带人分头去找!”

  “红叶,你在哪丢的人?”允倜追过去叫住红叶,红叶抹着泪:“就在前面宁心殿后园子,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允倜没理会她,急急往宁心殿走。

  数声巨响惊醒了我,我揉揉眼,头好昏,我这是睡在哪里?又冷又硬,喀得我浑身痛,四处黑呼呼的,我张望了下,前面有光,我摸索着向外走,脚下高低不平,摔了几跤才走了出去,回头看,黑呼呼地一堆,象是个假山,这是哪里,我抚着头四处打量,是横店吧,全是古建筑,横店的唐城?宋城?不管不管,好象是停电了,到处点着灯笼。

  我跌跌撞撞找路,嘴巴好干,火烧一样,身子也是燥热的,我好象喝多了,奇怪了,今晚我和谁一起喝的,那帮小子不仗义,丢下我全跑哪去了。

  地上树上屋顶上,到处是积雪,好多年没下雪了,这场雪下得还满大的,我顺手在树枝上抓了把雪塞进嘴里,冰冷的滋味让我打了个激灵,痛快,冬天吃冰激凌。夏天吃火锅,是我的最爱。

  又是几声巨响,天际一下亮了起来,是烟花吔,一朵一朵,在空中绽放,艳光四射,烟花生命最短暂,却是最热烈最璀璨的,我嘻笑着:“火树银花不夜天。”又去抓雪往嘴里塞,手被什么人握住了。

  我用力收回手,瞪着抓我的人,那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穿一身紫色的戏服,这么晚了,还在拍戏啊,“哦,小老弟,哪个剧组的?没见过。”

  “梦儿,你说什么?”那人蹙着好看的眉,我呵呵笑:“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你认识我?是我们剧组的?”我扒拉他的脸:“不认识。”他拨开我的手:“别闹了,天寒地冻地,快与我回去。”

  “奇怪,我为什么要与你回去?”我用力推开他:“神经病!姐姐可是不好惹的,总有一天,我会当上大导演,有你求我做主演的时候!”

  脚步声杂乱地响起,我看到好多人打着灯笼奔过来,“可找到了。”我听见有人嚷嚷,灯笼的光晃得我头昏,我挡着眼,只觉背上一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七章

  一觉醒来,只觉头痛欲裂,浑身酸痛,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直似打了场大架,好不容易爬起身来,这是哪里?雕梁画柱,一色的红木镶金玉的家俱,描金碧纱宫灯,我躺着的床宽大华丽,铺盖的全是上好的宫缎彩?织锦云丝,空气中浮动的是名贵的龙?香的香味。

  所有的记忆都在瞬间回到了我脑中,我记得我最后是随皇后走的,这里应是皇后的来仪宫吧,怪道如此华贵。

  “醒了?”我吃惊地扭头看,皇后宫中怎会有男人的声音?允倜立在一边,他的紫色朝服已换掉,仍是一身青色的衫子,我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舌头有些大,好象是肿了,西尔那一巴掌可真是不轻。

  “这里是锦华宫。”他说。

  “锦华宫?皇后不是住来仪宫么?”我迷惑,

  “皇上未赐我北靖王府时,我住在这里。”他走到床前答。

  我奇道:“我怎么会在你这里?不过你回答前,可不可以给我杯水?我快渴死了。”我的嗓子都快冒烟了,他拉了下床头的丝绳,一个小宫女迅速地走进来:“王爷。”

  “青萝,倒杯蜜水给原姑娘。”他吩咐。

  “是,”青萝很快给了我一杯蜜水,我一口气喝下:“还要。”

  “喝那么多酒,就知你会醉。”允倜说,语气里有丝责备,我喝完第二杯蜜水,这才缓过来:“那酒甜得象糖水,不过后劲可真大。我不是跟皇后娘娘走的吗?”

  “你还来问我?你一个人走出的来仪宫,宫女太监们找你都快把内宫翻个底朝天。”允倜说。

  “是么?我干嘛一个人走?宫里我又不认识路。”我说,允倜没作声,我挥挥手:“好了,我醉了,没出糗吧?我酒品还不错的。醉了一般都是睡。”

  “是么,醉了一般都是睡。”允倜重复了一遍,眼中光芒闪了一下,我差点给自己一个巴掌,原梦蝶的酒品如何我可不知道,言多必失。

  “刚才光喝酒了,这会子有点饿,这么晚了,宫里有没有吃的?”我赶紧转开话题,允倜吩咐青萝去准备点吃的,他面色淡淡的,从我醒来起,便没有向我脸上看,黑眸如一潭深水,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心里有一丝不安,我醉酒后,说了什么吗?

  “二师兄,我,”我开口,又不知说什么,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立在旁边,都不说话,我下意识地绞着手,然后,允倜的手盖在我手上,他掌心温暖干燥,我抬眼看他,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出一个半圆的阴影,我看不到他的眼波,“别绞手了,擦伤的地方才上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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