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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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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他语气中并无不悦,我也就放心任他抱着。 龙文泽"咦"了一声,又问:“这画为什么没有题字,让朕来给烟儿题写好么?” “好。”我说。我在他怀中浑身发烫,轻轻点头。 龙文泽放开我,他轻轻提起笔,略略思索片刻后方才笑道:“朕觉着,最好还是它原来的名儿,就题写'误入藕花深处'如何?” 我点头,轻笑回道:这名儿题得很好,只怕倒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贴切的。 龙文泽淡淡一笑,大笔一挥,将这六个字酣畅淋漓的题写上画去。写完,他自己点头笑道:“画也好,字也好,放在一起更是绝配。” 绝配? 我脸上又是一热,忙低下头。他便俯看着我,他的眼中,燃起灼灼光芒……突然丢下笔,一把将我抱起往西面厢房大步流星地走去……我脸更红,头埋在怀里再不敢抬起……他回手放下如同罩着一层轻烟薄雾的荷花纱账……他开始轻轻吻我……那样的吻,又热,又密,我浑身轻颤着,轻颤着,缓缓向后倒去。我满头青丝散落绣花枕面,他随着我身体俯面倒下,开始轻轻吻起我发丝。我一时心神俱醉,正不知该迎该拒,他却突然停下……他看我的眼神掠过一丝迷茫……终于,他闭上眼,将头低低俯贴在我脸旁慢慢摩挲。 “真好……”他说。他闭着眼睛,轻轻地说:“真好。” 我略怔,肩上伤口在他的抚摸之下突然猛然疼痛,不由轻轻叫出声来。文泽再次停下。他看我表情颇为痛苦,慢慢拿下我手,很温柔很温柔地除下我左肩上的轻纱,然后将自己嘴唇滚烫地吻向我肩上浅红色的伤痕。 我浑身僵硬,而后轻轻颤抖。他微抬起头,低低问道:你,是不是很怕朕? 我心神恍惚,口里只说得:“回皇上,奴婢……”二字,便再言语不得。他用嘴压住我唇,轻声而霸道地说:“朕喜欢你,以后在朕面前不许再自称奴婢。” “朕喜欢你。”他说。他仍闭着眼,轻轻吻我。 “朕要你。”他又说。他喃喃如同自语:“朕要你,不许你离开朕身边。” 窗外,雨声更密,耳边,龙文泽在喃喃轻语,我一时醉在他温暖怀中,不知今夕何夕…… 骤雨不知何时停歇。隐隐约约,有月光透进。身畔文泽沉沉睡去,而清醒的我,若不是能亲眼见他脸、能亲手摸到他发,真疑心自己身处梦境。我轻着手脚下床,只作简单梳洗。披件芙蓉纺雪色薄纱长衣,借着月光再看昨夜那画。 误入藕花深处!果然是误入的,想我柳荷烟并无邀宠之心,捉刺客偏遇见天子——发过的誓,立过的志,一朝"误入",将前言尽弃……出了好一会儿神,轻悄悄走到外面临着水儿的平台之上。 “月来一地水",那些石桌石椅子被月光笼罩,看起来很冷。可是,我的心,为什么又这样热? 抬头问明月,明月亦无语。 文泽突在从背后将我环抱。我刚自吃惊,他已轻轻将一个吻落到我我脸去,一面抱着我,一面笑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唬住,想转身行礼,无奈他双手紧紧,也只得作罢。于是任凭他抱着,轻轻地笑:“时辰尚早,皇上怎么起来了?” 文泽只鼻中"嗯"了一声,淡笑道:“朕习惯早起。” 果然天子难当。 我想了想,也笑:可不是奴婢笨么,若平日这个时辰皇上只怕正早朝罢。 还未说完,耳垂突然被轻咬住,浑身又痒又麻。我受不住痒,咯咯笑着,在他怀里挣扎,他却冷笑:朕让你再说"奴婢"二字! 我忙笑着告饶:奴婢……啊!……不……呵呵……烟儿再不敢了。皇上您就饶了烟儿罢。 他听我求饶,方才作罢。想着想着,又"扑哧"一笑,抱着我腰的手紧了紧,笑道:“可还称自己是个'奴婢',敢当着朕的面叫朕'公公',又拿朕当刺客,这象是个'奴婢'么,便是朕的皇后,又哪里有你这样的能耐?!” 听他调笑,我心一甜,偎进他怀中不再作声,天地之间,仿佛只有我和他……依偎着,温暖着……东方渐渐明亮,水天交接处现出鲤鱼肚的白色,文泽便牵了我手回至厢房。我帮他梳着头,他看着黄铜镜子,突道:本来朕想送你件礼物,偏走得充忙,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日后回宫再送与你罢。 我抿嘴,小声道:“皇上不是给过礼物么,又还要什么?” 文泽怔笑道:“朕给过你什么?” 我从怀中拿出一块淡青色丝帕包着的几根长发,红了脸,道:“才刚收拾帐子时捡来。短些的是皇上您的,长点的是烟儿的。若皇上恩准,烟儿将它们编在一起,放进荷包里带于身边,从此结发而居,一生一世不分离——这发丝便当是皇上送给烟儿的礼物可好?” 他听我说得精彩,不由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我小小的鼻尖,柔声笑道:“果然是个小人精儿,这样讨巧的事,偏让你想出来。” 我笑道:“皇上这可是恩准了么?” 文泽拉我至身边,轻声道:“好是好的,只万不可让他人知道,否则朕止不住多少人暗地里与朕'结发而居'呢。” 我想笑,又强忍住,朝他盈盈拜倒,正色道:“谨遵陛下谕旨。” 他笑着伸手将我扶起,我回他微笑,心中无限甜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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