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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


  怎么娘娘想不明白这个道理,难道一定要让奴碑说明其中隐情么?

  咢儿目中一愕,继面娇容一白,继而转了排红,继而再转梨白……

  又红又白地交替着,终于,她也软软跪在文泽身前,柔着声音央求道:皇上,您大人大量,就放过荷烟这一回罢。是臣妾让荷烟来看同姐姐的,荷烟怕您责罚臣妾,因而没说实话。臣妾有罪,愿意一人承担。

  咢儿又是泪如雨下,文泽叹口气,亲手扶起了她,轻声道:真是咢儿的主意?

  咢儿点头道:臣妾怕同姐姐这几日心中难受,因此……

  文泽道:罢了,她害你小产,你倒替她求情!可见得脱的咢儿真是副菩萨心肠。朕便看在咢儿面上,暂且烧她。

  他果然改了主意,麟儿也不必被抱来羞辱我。他也不再看我,转头向同贵殡道:同儿,你今日身子可有好些?

  同贵殡强笑,回道:劳皇上惦念。臣妾今日觉得好上许多,也没见漏红。宋太医说再卧床将养几日便无大碍。

  文泽点头,又劝慰几句,他正要拥着芬儿离去,眼角突然扫见仍在地上的我。突然地,他便向咢儿笑道:爱妃,这柳荷烟也非一无是处,不如肤将她赐与你做奴才如何?朕知道她也算是个会服侍主子的奴才,日后脱宠幸爱妃时,让她从旁奉茶送水——

  做这样的事情,她原比旁人也熟一些个。

  咢儿面色大白,继而大红。

  文泽却陡然醒悟一般,他将咢儿拥进怀中吻了一下,柔声道:冷道:肤竟忘记她害过你,也难怪你不愿意。别怕,有肤在呢,天塌不下来。

  说完,他放开咢儿走近我,他俯视着我,冷冷道:荣主子不要你,你还不回去?朕令你终生禁足,永不得出北三所半步。

  奴碑遵旨。我说,我缓缓将额头贴上地砖,轻声道:奴碑谢皇上隆恩。文泽走后,同贵缤忙握我手,悄声道:妹妹别灰心,皇上正在气头上,过段日子等他消了气,姐姐自会求他。若姐姐人微言轻,还有太后娘娘呢。我立在床前,反握她手,摇头笑道:不必。麟儿一天天长大,让他忘记有我这么个娘亲也好。倒是姐姐你,一定要多加注意。

  说完不再耽搁,告辞而去。

  屋外夜凉如水,一弯冷月高悬于深遂暗空,镰刀般发出冷冷寒光,微风拂过方知背心早已这冷汗湿透,四周花香仍层层暗涌,将我团团围缚。那夜,让我如置身无边无际的黑暗牢笼。有蛙声,远远近近的,为我齐唱挽歌。

  有彻骨寒意自心底升起。

  脚下露水深重,身后人影莞莞,我回去北三所,轻手轻脚推开大门,借着一地月光向住处走去。我不敢多耗烛火,摸黑移至床边,突然手中触及一方形冰凉物体,微怔之下,明白是母亲给我的那青玉镇纸。我伸出左手食指轻轻触摸,确认仍是那八个篆刻字样——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不由心中浮想联翩……良久方才丢开手去,移进帐中睡下。

  第二日中午荣咢儿过来时,我正坐在井边满满一堆姚黄巍紫的衣物之中,一面听莲蓬唱歌一面洗衣。她带来一小篮酒水食物,从宫人手中拿了,免了我行礼又叫我起身随她二人进屋。

  咢儿令三四随丛宫人守在院中帮莲蓬干活。

  她这天着一身雪色薄纱,将满头青丝层层盘起,上面不着任何饰物,因了天热,她进屋后自行解开两粒领领扣,隐隐露出贴身葱绿肚兜,葱绿肚兜上方,拿丝线绣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粉色桃花。

  正是夏日炎炎,她却冰)]IL玉骨,浑身清凉无汗,手中执着的一把丝织苏绣团扇,也不过只略略做个样儿,并不见真正扇风驱热。她亲手为我倒杯水酒,摆好各式小茶果子。

  妹妹,咢儿轻叹道:我早该来看妹妹,左思右想,却又怕被皇上知道……妹妹,你知道我是从来不会许逆皇上旨意的。

  我一笑不言,她纤手一挥,做个请的手势,轻轻笑道:这酒是妹妹给取名的胭脂醉,姐姐今天特意带来,咱们姐妹一起聊聊如何?

  我不动声色,说道:多谢娘娘美意。胭脂醉又岂是奴碑能吃的?姐姐若不想惹皇上生气,还是不要劝妹妹吃这酒罢。

  咢儿一怔,点头道:也罢。如此咱们姐妹便不吃这酒。听说此处奴才们作怪常常不给妹妹饱饭吃,姐姐特意带了些小茶果子过来,虽没有妹妹自己做的香甜,倒也勉强能够充饥。

  我仍不动声色地笑:多谢娘娘。娘娘带来的小茶果子,果然都是奴碑平日爱吃的,今日晚饭可能没有着落,奴碑一定留着与莲蓬慢慢享用。

  咢儿脸色一白,随即点头,强笑道:如此……也好。

  我笑道:荣妃娘娘,您今日肯拂圣意过来瞧奴碑,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奴碎?

  咢儿点头道:不错,我想问你,我腹中孩子明明不是你下的毒手,为何你要去皇上面前自认有罪?

  我叹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娘娘,奴碑只是不想皇上与太后娘娘母子,囚您小产之事反目。

  咢儿脸色又白,叹道:妹妹倒有这份心?但你又何必……太后娘娘如此对我难道不该让皇上知道实情么?

  娘娘!我长叹口气:只因奴碑知道,太后娘娘并未害过娘娘腹中皇子。娘娘倒让皇上知道什么实情?

  咢儿闻言,脸色越来越白……突然语气一厉,问道:你知道些什么?我叹道:奴碑也不知道太多,不过恰巧知道,娘娘其实并未怀孕。咢儿目中滚过万丈惊涛。

  我又道:汉代赵飞燕合德姐妹不知道磨香能引起不育,为保持身段,常年贴身佩戴爵香丸,后任汉成帝如何专宠,两人最终无法生育而引为憾事。娘娘对皇上痴心一片,却不知为何会学飞燕姐妹?而奴碑却不能眼睁睁见皇上母子反目而不阻拦……

  情急之下,只有自己承担全部罪名。

  咢儿陡地长身而起,突然一个琅跄,几欲站立不稳。我忙过去轻轻扶住,我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娘娘放心,此事只有奴碑一人知道。

  她扭头,眼中已浮上层雨雾,她?征怔看我,与我双目对视……良久,终于落下泪来。

  妹妹,她流泪道:我自然知道你没有我假孕的证据,你出此下策,不过是想以此孝敬皇上与太后娘娘,可你若知道替太后以前如何狠毒地对待……

  对付别人处在我的位置,你一样会这么做。

  我点头,叹道:奴碑确实不知。奴碑只不过劝娘娘一句,希望娘娘设局前,想想她毕竟是您心上人的生母。以前种种,娘娘也设身处地为她想想罢。你——

  咢儿疑道:妹妹好像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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