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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容儿若是丑的,那朕的后宫岂非再无绝色!"

  "咯咯",想容朝他飞了个媚眼,一只手放肆地抚进他的衣襟,不住地摩挲。纤腰一扭,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抚过自己的肩头,香肩上罩着的透明水红软烟罗顿时滑下一半,白嫩细腻的肩头暴露在满室旖旎的空气里,暧昧地暗示。

  景御只觉得小腹一热,一股鼓灼热从下腹盘旋而起,旋即上蹿,喉咙一阵干涩,下体已然坚挺。想容心中了然,不由斜眼抿嘴,轻轻在他耳朵哈气。

  景御只觉心头如小猫轻挠,清水微漾,再也忍不住,喉口一动,舌中唾沫一吞,双手猛托住想容腰间,抱起身边的美女三步两步跨进了里间暖阁。

  一时间,锦塌榻内,红鸾帐暖,绞绡影缠。

  抬头望,天上的新月昏暗,扯过大片的云絮为纱,遮掩住皎皎流莹的月华。

  月皎昭阳殿,霜清飞凤宫。

  婆娑的树影下,宫室在夜的帷幕下依旧冷清,花木却不复当初的萧瑟,井然而有勃勃的生气。云破月来花弄影,一个皎皎如玉的背影颀身而立,素手掬青霭,罗衣曳紫烟,仰头望月。

  "小姐。,夜晚天凉,更深露重的,也不加件衣服就出来。"红藕将手中的素色外衣披在主子的肩头,口中不住地唠叨,"宫里可不比府里,小姐要是病了冻了可怎么办?"

  "八月了呢!"秋水口中悠然,见红藕依旧没打算放过自己的耳朵,忍不住低头看着红藕的小脸一直笑。

  红藕说得起劲,却看主子笑得奇怪,忍不住疑惑:,"小姐……"

  "没事。只是突然发现我的红儿越来越像庄大娘了,奇怪以前在相府怎么就没发现?"庄大娘是右相管家的妻子,亦是红藕的娘,在相府是出名的碎嘴叨唠叨,每见她动嘴,丫鬟仆妇皆闻风而逃。秋水面上说得云淡风轻,眼底的笑意却越发浓了。

  "小姐!"红藕想起自己那娘,只觉得脑子里一张血盆大口不停地开合阖,又羞又急却又想笑,小脸憋得通红,忍不住跺脚。闹了半晌,才试探地道,"小姐--听说皇上今日又去了昭阳殿……"

  "去就去了,与我何干?"秋水收了笑,依旧转身望月。素衣广袖在微风中翩翩而动,如欲凌空而飞的仙子。

  "可是那容美……容昭媛从小和咱们结的梁子。"想着前几日还是美人的位份,现在却已连升四级的容昭媛,锦绣王朝几代后宫,各色的风华绝代,又有哪一个的位份升迁能与之匹敌。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楚渝哥哥、想容和我的童年果真黄鹤一去不复返了。自从娘去后,我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和她,多年未见。初看画像的刹那,我竟没认出来,眼巴巴勾了进来,不过多了桩物是人非。"忆往昔,伤流景,不过白云数载空悠悠,峥嵘岁月稠。

  "小姐不怕她进来对咱们不利吗?太后……太后怎么也……"红藕还想说,却见自己主子娥眉微蹙,双目微莹,面上难得的忧伤,一时竟不敢再多话。

  "呵呵,哪会。?"秋水却如雨后初霁,眨眼已收了忧容,"容昭媛入宫前已认云相为父,皇帝送来的画像,亦是太后偷让嫣容传话点名要她。"

  所以,红藕,我们不过是弃子罢了。权势的背后,从来无亲情。

  月满中庭,夜很深。两三点星天外,薄薄的月光几缕,漏进窗棂细碎的缝隙,将地上的影子拉得细长。空空旷旷的屋子里,为数不多的几样物品上淡淡地染着一层月华朦胧的光晕,更显得夜的寂静。

  翻来覆去无眠,秋水索性起身出宫。

  夜很寂,偌大的皇宫婴儿般无害地睡着,仿佛只有这一刻才是最纯洁无瑕的。秋雪园笼在一片氤氲的夜色里,满目若隐若现的芳华,已是绿肥红瘦。梨花早谢,大片大片的芭蕉开始绿了起来,宽大的叶片上经脉分明,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宁静。

  园子的中央,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石几上用小石子压着一张素色青笺,青笺旁边搁着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

  秋水素知此处荒芜,平日人迹罕至,忍不住好奇,环视左右无人,索性碎步上前,抽出底下压着的青笺细看,只见入目一手圆润饱满的行书,未读,看字便觉字字珠玑了。笺上云:六旬花甲再周天,世上重逢甲子。

  秋水一愣,再看时嘴角不由绽开笑容,那笑容越放越大,最后竟"咯咯"笑了起来。一岁二春双八月,人间两度春秋。六旬花甲再周天,世上重逢甲子。果然绝妙好对,他邱莫言果真是天纵奇才吗?几百年未被人对出的绝对,竟被他对得如此眉目生动。仿佛信手拈来,却又精巧得天衣无缝。

  秋水微笑着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顺手捡起一旁的花枝,惬意地放在鼻下一闻。花儿特有的清香一缕一缕直冲口鼻,低眉细看,花瓣洁白温柔,状如菊,竟是白日里见不着,只在夜间一现的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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