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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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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盖弥彰 “下官护驾来迟,请帝姬殿下赐罪。”九门提督罗大人策马疾驰而来,后面跟着数十骑衣鲜铠甲的护卫,煞是威风凌厉。 远远见到一地血色,他惊得马蹬子都没踩稳,‘嗖’的一下纵身腾出,额头抵地,冷汗涔涔,“殿下情况如何?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帝姬府的华贵马车停在路边,甚是醒目张扬。 车身上缎绣精致流苏此时正微微地摇晃着,许久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娇弱的应答,“本宫暂且无事,给你两个时辰,查清来龙去脉。” “下官遵命!”罗大人急声回应。纵是应付了过多的血腥场面,他此番却是有些腿软,正逢帝姬将要成亲,皇后生辰当前,但凡出了一点点毗漏,他怕是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皇帝大人砍的。 身后人马随之赶到,一阵整齐巍然的行礼声后,利落有序地各行其事,不消一会,那十数具尸首便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殿下?”罗大人立在马车前不敢动,那些青衣人身上有皇室暗卫处理过的痕迹,并未留下半点凭信,这叫他两个时辰内如何查清这些人的身份? 他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暗叫糟糕,这帝姬行事素来不以常理。偏生他那多事的夫人还曾向帝姬提过要将三女儿嫁给司寇昊的主意,若早知司寇昊是皇上内定的驸马人选,他是如何也不敢淌这趟浑水的。 足足待了半盏茶的时候,那车帘才缓缓掀开,一道隽雅风流的身影迈步而出,眉如远黛,姿态优雅,正是司寇昊。 “罗大人别来无恙?”似醉非醉的桃花目懒懒地扫了过来,七分淡然,三分森寒。 罗大人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头低得更甚,“下官来迟,还请驸马爷恕罪。”于官阶而言,他是从一品,比司寇昊正二品的一等侍卫要高上一点,但是,于大昱朝的体制,驸马却当属是皇家的人……且,眼前这位,绝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司寇昊眸光淡淡扫过此时已清理得不留半点痕迹的街市,薄唇扬起一道春风化雨般的浅笑,“罗大人,听说你家三小姐对在下有意?” 此话与当前情景风马牛不相及,众人闻言皆都愣住,心下倒抽一口凉气。 这驸马爷看上去不是一点点的记仇。 罗大人虎目泛起些泪光,向来谨严的面容此时隐隐有崩溃迹象,那三小姐,可是他的心头肉啊……此一来,声名俱毁。 司寇昊似浑然不觉罗大人的尴尬,神态悠闲地拂了拂衣袖,又道,“罗大人,在下已经是婂婂的人,是以,还请贵府三小姐高抬贵手。” “这……”罗大人虎躯晃了晃,握在腰际刀鞘上的手几乎把持不稳,勉强稳住语调,“小女不懂事,请驸马爷勿怪。”不过是他家夫人曾经属意,之后也未曾再提起过,事情并不至如此严重,这驸马爷到底为的是哪般? 似是明白他心里所想,司寇昊侧身轻轻挥了挥手,轿后随之扔出一团裹着的黑布,里面明显是个滚动的人形,布中传来的声音罗大人听得十分耳熟,立时像被闷雷劈中似的无法动弹。 身后威严站立的一排侍卫难掩震惊,立时摒声静息,大气也不敢出。 “罗大人?” 司寇昊一声冷笑将罗大人自梦中惊醒,幡然反应过来,一颗心砰砰然差点跳出咽口,疾步便冲了过去,刀刃出鞘,抬手削向那布袋上的绑着几道的绳索。 “别动。”司寇昊冰凉的声音似兜头凉水将其浇醒,一道疾如流云的蓝光迅速闪过,挥到半空的刀势受阻,‘锃’的一声,落到地上。 “罗大人还是将她带回府好生照看为好。”司寇昊闲然勾唇,笑容讳莫如深,“至于古家堡的大小姐,还请罗大人要好生款待才是。” “多谢驸马爷!”意气风发了大半辈子的罗大人此时只觉手脚都不听使唤,木木然领着一众人等立于街边,恭送帝姬和驸马大人的马车华丽丽地驶过。 直至蹄声远远再也不见,他才颓然呼出一口长气,暗呼好险。 这女儿……实在是被他惯坏了。想来驸马也是个明白人,凭他女儿那点能耐,绝不至于做出如此胆肥的事。之所以如此息事宁人,并非维护他的颜面,目的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罢了。 可究竟是谁,竟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 马车里,琼函揉着手腕似笑非笑,“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休怪我手下无情。”那罗三小姐和古醉月联手,就是看不惯她这个帝姬强抢了她们的意中人,她再怎么猜也不会想到,这批青衣人非但不是之前夜袭司寇兄弟那一伙,竟然是罗大人家三小姐的爱慕者之一——落月宫宫主麾下弟子。 当百里冰从暗处揪出那吓得浑身发抖的罗三小姐时,她确实很意外,没想到司寇昊这么个美人,从来对女子不假辞色,风流债倒是一桩桩地不消停,这往后要是常来这么一出,她这日子还怎生太平? 司寇昊低头默默握住她的手,幽幽叹了口气,“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他一直以为,喜欢上女人是件麻烦事,却不料被人喜欢,竟也会这么麻烦。 “罢了,你先回府罢,我进宫去看父皇。”琼函睨他一眼,淡淡开口。 “我陪你一起。”那苏槿花虽说只是唤醒记忆,并不加深蚀月之毒,但她这般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很不踏实。且,这种时候,她进宫去做什么? “我去找母后商量婚仪之事,你一个男人家跟着做甚?”这男人这么粘,她还真是招架不住。她绝才不相信那落月宫主会为了一个罗三小姐来派人与朝廷作对,这件事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是以,她得去找父皇商量一下。 “那你吹埙给我听,听完我就走。”司寇昊酸不溜丢地撇撇嘴,乌莹的眸子里繁星点点。 “我……”琼函抚额,“许久没吹……不会了。”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消失在他浅斟慢酌的缱绻吮吻里。 …… 四天后,礼部和内务府精心准备的皇后生辰被皇帝大人的一道“从简”谕旨下取消。照皇后的意思,恰逢帝姬大婚,她的生辰不宜抢了喜意。由此可见,帝后二人对于琼函帝姬的宠爱,已经是深彻到了骨子里。 琼函对此叹然一笑。母后的心思她还不明白吗?十月十五,恰逢她毒发,母后哪里有心思过生辰?前两年倒也罢了,因为并不知她的天数,如今半年之期日渐逼近,不但是母后,就连父皇怕也是食不知味罢? 昌公公明里暗下曾来表示过,父皇和母后的意思,都是希望她能怀上子嗣,以子易命,可这样一个决定于她来说,实在太过艰难。 她双手也曾沾过血腥,行走于江湖那是难免,但为此夺去自己孩子的性命,却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 “殿下,古醉月被劫。”一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恭敬地递上一纸信笺。 “青乔呢?”琼函眼光自窗外的菩提树收回。伸手接过信笺,待仔细看完,眉间隐隐闪过一丝冷意,“叫她马上回来。” “是。” “等了四天,总算是等不及了。”琼函低声自语。忽而,她抬眸看向窗外,“进来罢。” 来人臭着一脸俊脸,似是忍无可忍,却又忍气吞声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皇叔,稀客。”琼函端茶轻抿一口,悠然浅笑。 “罢了,我不和你生气便是。”安远侯不自在撩了撩衣袍,指指眼前的软椅,“来,过来。” 琼函笑着搁下茶盏,应声走到他面前坐下。自从父皇下旨半月内完婚之后,这老狐狸便一直臭着脸对她不理不睬,想不到今日倒是送上门来了。 “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我不再管便是。”安远侯自袖中摸出个红绸包着的紫檀木盒,珍而重之地递了过来,“那件事你不要再去查了,你安心做你的司寇府二少夫人,早点给爹爹我生个小外孙才是正经。” “这是什么?”琼函皱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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