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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小太监领命下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能言而无信。”凝冰一把拿掉头上的风冠怒吼。

  “母后!”旨译也愤怒了起来。

  “别激动,我这么做,可是为了成全那个小子的心愿呀!”紫癜毫不动容地轻笑着。

  “什么?清夜的心愿?”凝冰不可思议地冷笑出声:“清夜的心愿吗?呵呵?这不是你的目的吗?你想要他痛苦,你想到最后都不肯放过他对吗?你这个凶狠毒辣的女人!”

  文武百官看着愤怒的凝冰,心惊胆颤,他们可还没忘记上一次,也是皇上大婚,也是同一个新娘,后来血溅婚礼的恐怖!

  那个死神一样的男子,今天还会再次出现吗?不过,自从先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她的惊人的转变,杀人不眨眼的狠辣,那才是真正让他们打心底恐惧的。

  所以凝冰的怒骂,他们一点也不吃惊,他们担心的是,下一分钟,会发生怎样恐怖的事!

  紫癜慢悠悠走下一旁的宝座来到凝冰面前,伸手仔细地为她戴上凤冠:“丫头,别着急,那小子对你的感情呀,母后也不是不明白,所以呢,母后知道,他一定会想来看看你呀!否则,他怎么舍得离开呢?你说对吗?”

  凝冰僵硬地站着,任她为自己戴上凤冠。是啊,她说得没错!没见到她,清夜怎么可能会离开,而且,虽然他平时笨笨的,傻傻的,可是她知道,其实她的清夜,还是很聪明的。

  她苦涩地笑着,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母后,求求你,放过他们吧,儿臣已经做错过一次,害得他们差点死于非命,儿臣已经彻底悔悟了,母后,你也醒醒吧,不要再糊涂下去了!”旨译猛地在紫癜面前跪下。

  紫癜甩开旨译的手,怒道:“没出息的东西,你以为母后在害你吗?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母后!”

  “逆子!给我滚开!”紫癜一挥手,走上大癜。

  文武百官看着上边的闹剧,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大殿上下飞舞的代表喜庆的红绸,此刻,竞像血腥的预兆一般,让人心头战栗不停。正在这时,刚才那个奉命去放人的小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太后娘娘,不好了,奴才才刚一说了皇上和凝冰小姐大婚的消息,那清夜魔君就发了狂,不但弄断了铁刺,挣断了千年寒铁锁,这会儿怕是已经快闯过来了。”

  紫癜冷酷地一笑:“看来那小子还有点血性。”

  她刚说完,突然就觉得不太对劲:“你说什么?他挣断了千年寒铁锁?怎么可能?还有那铁刺,不是穿过了他的琵琶骨吗?那就算是武林高手也会乖乖素手就擒,更何况他一个武功尽失双目失明的残废?”

  “奴才不敢欺瞒皇后,要不是那魔头急着往外闯没注意小的,这会儿奴才怕是已经没命站到这里回话了。”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话,完全一副死里逃生的表情。

  “没用的东西!留着你的命有什么用!”紫癜手里的红绸箭一样甩出去,等再收回来的时候,那小太监的人头已经关得老远。

  大殿内外的文武百官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有几个已经脚软地摊倒在地上,还有些镇定点的也哆嗦着四处张望想找机会溜走。留着这里,生还的机会,几乎为零啊!

  凝冰脸色苍白地看着在脚下滚动的头颅,但是她眼里的不是惊恐,不是害怕,而是小太监的那几句话。

  挣断了铁刺?

  那么尖利的带着倒钩的铁刺?

  她记得那些铁刺是怎样恐怖的硬生生地穿透了清夜的肩膀,要挣断那些铁刺,那要忍受怎样恐怖的痛?

  她痛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心像是被凿空了,被连血带肉的撕扯出来,只剩了空空的壳,心疼得那样空,空的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满眼迷蒙的只有清夜满身的鲜血。

  正僵持间,大殿门轰地炸得粉碎!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太监被扔了进来,落地瞬间,轰然巨响,靠近大门的人都随着粉碎的木门碎了一地,血腥漫天飞舞,。

  碎块哗啦啦从空中落了下来,漫天的血雾中,浑身浴血的少年,惊得所有人回不了魂。

  被鲜血染透的“白”衣,哗啦啦地满天飞起,胸前翻裂的皮肉涓涓地流着鲜血,他的身后,长长的血红延伸到远处,显得尤为惊心诡异。他整个人苍白的近乎透明,仿佛他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流干。

  他顽强地站立着,微微颤抖的修长身躯,看得出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永远永远的死去。

  还有微频的俊眉下,那双紧闭的双眼!眼角依旧留有妖艳的残红,这种惨烈的妖艳,竟然带着一种致命的魅惑,使得他整个人带着一种死神即将毁灭前的靡丽!

  风呼呼地围绕他周身吃力地旋转,血衣迎风飞扬!

  凝冰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惊恐地捂住嘴巴。

  紫癜看着牧清夜这个样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恢复武功了吗?呵呵,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恢复武功又如何?在她手下走不了十招,她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她嘴角泛起的笑容,一丝不漏地落到了凝冰眼里。

  她的心坠入谷底,她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唇角微微泛起绝望的微笑,此时,她再也没有了选择!

  扶好凤冠,她冷静地走上大殿。在经过紫癜身边时,她开口:“你的话,还算数吗?只要我嫁给旨译,你就放了他?”

  紫癜笑:“当然。”

  凝冰闭眼,猛地抬头迈上台阶。

  “婚礼继续。”

  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包括,刚刚赶到的天孤寒等人。

  牧清夜的身子剧烈一震,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他微微侧头。僵硬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容:“凝冰?娘子?”

  凝冰被这两个字彻底打入了地狱!娘子?他永远也做不了他的娘子了呀!她突然奇怪,自己来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来成为别人的妻子,而狠狠伤害自己所爱的人吗?

  苍天啊,实在是太残忍!

  “我不是你的娘子。”凝冰的泪一滴一滴滑落,但是她始终没有回头,她知道他看不见,但是她依旧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因为她知道,她此刻看见他的表情,一定会痛得立刻死去!

  “所以,请你离开。”

  凝冰的字颤抖着,尖锐地从嘴里一字一顿地吐出。

  牧清夜战栗着,颤抖着,他微微偏起脑袋,侧耳倾听她的话,捕捉着空气中的余音。他一支僵硬着没有开口,他一直试图让自己分辨出刚才的声音只不过是他的幻觉。所以,他等着,等待着他的凝冰甜甜地应他一声:相公。

  紫癜满意地笑,看来这丫头还是比较识趣的。她赞赏般地看了一眼丘凝冰,轻轻开口道:“他是儿媳你的朋友,母后会勉了他扰乱婚礼之罪。所以,冰儿你就放心和译儿拜堂吧。”

  “妖女,你闭嘴!”天孤寒眯起眼冷道:“你到底逼凝冰做了什么?”

  “呵呵,我会逼她做什么呢?这丫头的性子你们可是比我清楚,谁能逼得了她?”紫癜也不生气,看着他们的眼神,像一只猫逗弄着一群出生不久的小耗子。

  “不信,你们可以自己问问那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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