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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叶凡也吓了一跳,她刚才可是一点也没发现。

  “你真的是百毒门总掌门的义女?”待众人离开,林希晨看着叶凡,有几分好奇,语气温和地问。

  叶凡一笑,“只是巧合,当年母亲怀着我的时候,跟随父亲去看望打了胜仗的将士。去的路上母亲突然觉得腹痛,就停下来休息,凑巧碰到了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母亲见他相貌堂堂,不像是坏人,就让父亲带他去了兵营,为他疗伤。他认为因为我当时在母亲腹中不肯老实,惹得母亲不得不休息,才使他有机会遇到我的父母而获救,定要认了未出生的我为义子或义女。父母亲见他真心,也就答应了。昨日下午在河边钓鱼的时候,遇到了他,他送我一块黑色的佩饰,说是镇派之宝,可百毒不侵,才知他是百毒门的总掌门。”

  林希晨微微一笑说:“早就听说你不仅人生得聪明漂亮,而且天生富贵,常常有惊无险,果然不错半分。外面雨小了,吃过早饭,可有心情陪我出去走走,听听风声,闻闻雨意?”

  叶凡爽快地点头。

  吃过早饭,撑着伞走进了雨中,寒意扑面。叶凡换了一身水红的衣服,在秋日里看着暖暖的让人心里踏实。外面的披风有着长长的白色狐狸毛,将一张脸轻轻地包裹着,青丝顺滑,隐有光泽,素面清秀,眼神恬静。

  “知道古河战役吗?”林希晨伸手揽着叶凡的腰,轻轻地问。

  叶凡点点头说:“偶尔听父亲说起过,古河战役是一场成王败寇的战役,是当今皇上和某人的最后一场战役,那人虽胜了战役却从此消失,据说是被人杀死在战场之上。听父亲说,太上皇与那人原是极好的一对朋友,只是最后为了权势反目成仇。尚将军因为这次战败丢了性命。”

  “不错,他们原本是一对生死之交,最后反目成仇,不仅仅是为了权势,也有着其他的许多原因。”叶希晨看着雨,雨不是很大,下得极是安静,“既有亲情,也有爱情;既有权势,也有美色,不是传闻中所听到的如此稀松平常。那场战役,虽然那人获胜,但也元气大伤,而且,当时已萌生了不再报仇之心,但却没想到最后仍是一人。若是得了权势,就不可能以平常心看待,有了贪念,有了权势,人是会变的。”

  “你好像很同情那个人。”叶凡静静地说。

  “是敬重。”叶希晨平静地说,“他不是一个让人同情的人,而是一个让人惋惜的人。若是你知道他与所谓太上皇的旧事,你或许会觉得,这仇不报非君子!”

  “你终究是何人?”叶凡走进一处亭子里在石凳下坐下。石凳上的软垫有些许潮意,微凉。

  林希晨眼望着亭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是何人?这倒真是个有趣的问题。为何如此问?”

  “说说那人的故事吧。”叶凡轻轻地说,“父亲曾经说过,先皇得天下,若细论终究卑鄙些。而提及那人,总有几分尊敬之意,很是好奇。何人可以在史书上成为千古罪人——出卖朋友、夺人妻害人子,而在天下人心目中竟然是个死心追随之人。比如你们傲林山庄,比如百毒门,都对他念念不忘,如今北国仍是皇上谈而色变之处。”

  林希晨也坐下,四周围一片空旷,没有树林花草,百米之处,藏匿不得任何人。风雨声中,细语而言,纵然武艺超群,也听不得片言半语。

  “知道那人的名字吗?”林希晨看着叶凡,问。

  叶凡点了点头,说:“史书上有记载,复姓司马,字容垠。现在全国上下,无一人再姓此姓,若姓,皇上必斩之;也无人敢提,若提,必有牢狱之灾。”

  “司马容垠,”林希晨看着叶凡,眼睛里竟然有了痛苦之色,似乎是悲愤,也似乎是怀念,“他和李强,也就是太上皇,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甚至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数十年相处,也许因为太熟悉了,所以让人害得也彻彻底底。”

  “这,我听父亲说起过。”叶凡不忍看林希晨的表情,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让他整个人陷了进去,拨不出来,“史书上曾说司马容垠夺人妻害人子。父亲却说,那女子是一个极其美丽、极其温柔的女子,原是一位外族的公主,只因国破,流落民间,被司马容垠所救,后嫁与司马容垠为妻。与先皇并无任何关系,只不过后来先皇也爱上这名女子,夺了天下后,才如此说。”

  林希晨淡淡地说:“不错,当时前朝皇上一直追杀这位公主,初时他们只是为了救这位公主的性命,后来追随的人越来越多,就成了义军,并最终击败了当时的皇上。”

  “是那个前朝皇帝太过残忍,闹得天下民愤不平,司马容垠和李强才有了机会,杀了皇上,夺了大权。”叶凡轻轻地说,“如今,只怕是百毒门和傲林山庄也有意从李强后人手中夺回权力,以报当年之仇,而你是他们精心选中的人选。”

  林希晨似乎想说什么,但思忖了一下,又咽了回去,只是说:“百毒门和傲林山庄都是司马容垠的部下,你的义父是司马容垠的师叔,傲林山庄林庄主和他的父亲,是司马容垠的旧时部下。”

  叶凡心中动了一下,看着林希晨,“那你与司马容垠有何关系,值得为他牺牲自己的平静生活,投身到如此纷乱的复仇中?”

  “你在怀疑我?”林希晨微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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