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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吼!这男人变相地骂我找死,我真是服了他了。算了,算了,我今天已经干了一件不愉快的事了,不想再跟他争,弄得更加不愉快。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然后轻轻地问了一句:"唉,我穿男装贴小胡子的样子是不是很像个采花大盗?"

  寻闷笑了几声,开口道:"倘若是的话,也是我见过的最失败的采花贼。怎么花没采到,反到被花咬了?"

  "我要采,也只会采你这支狗尾巴草。"我转过身来,看着寻,然后手抚上他的大腿,摸了几下,闭着眼睛说道,"放了她吧,反正她离死也不远了。"

  那女人不知死了没?其实在我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她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域一样的皇陵。

  过了很久,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但是寻临走时的那句话,依旧很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眼下已经不是放不放的问题,她体内也有着和若兰曾中的一样的毒,必杀曼陀罗。"

  次日,冥士他们停止了搜山,我也没有再穿男装。

  鬼使神差地我又到了那个山洞里,为的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死了没。

  意外的是,洞中没人,她走了?走了好,总比死在这好。

  带着稍稍放松的心情,我决定去找若兰。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了有人打斗的声音。

  莫非是她?我奔了过去。

  远远地望见若兰正用剑指着已败战而躺在地上的白映彤,白映彤的衣衫不知何时换过了,脸上的气色也稍稍正常了一些。她的毒解了,真是神了。

  白映彤是个脾气很傲的人,口气还是那么凶地对若兰说道:"室宿,你以为你能逃得开星宿门吗?他不会放过你的。我之所以到今日还没有死,那是因为还有一个人值得我支撑下去。你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一具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以后也不要再叫我室宿,室宿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至于我以后会怎样,也不劳你费心。"若兰似乎动怒,手中的剑又向下落了一点,很快地又收回了去,扔了一个黑色布条给躺在地上的白映彤,淡淡地再度开口:"今日我不杀你,是因为有人指名要放了你。把你的眼睛蒙上,跟我走。"

  白映彤没有开口,只是惊诧地望着若兰。若兰一眼就看出了白映彤的疑虑,又开了口:"没有人带路,你以为你能出得了这个皇陵吗?还是你自以为可以像他来去如飞?"

  若兰要带她出皇陵?那么就是说进出皇陵一定还有密道。

  白映彤没再犹豫蒙上了眼睛,若兰抓着她,施展了轻功,一眨眼地消失在眼前。

  第三十一章 波涛暗涌

  对于寻说的"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这句话,我并未忘,或许那条密道正是他可以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的自信之由。

  虽然我跟不上若兰和白映彤的脚步,但是我能够百分之七十地确定,那条密道应该就是赤木筑内的地下密道,因为那晚我明显感觉到未走完的路前面有气流传过来,更何况她们两人消失的方向正是赤木筑的所在之处。

  自白映彤出山后没几天,我们也接到可以回京的圣旨了。

  临行的那一日,若兰没有和我们一起走,原因并不是表面上的除了寻和我两人之外可活着出去,而是她说已经摆脱了原本那种杀与被杀的命运,那么就想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正好也可以弥补失去的这近二十年的亲情。

  白映彤对她所说的话我仍记忆犹新,其实她嘴上那么说,我知道在她心中还是有一丝期盼的。想到了《东邪西毒》里西毒说过的一句话,便对她说了:"醉生梦死,不过是老天和你开的一个玩笑,有些事情你越想忘记,就会记得越牢。当有些事情你无法得到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说完我将上弦月塞给了她,不管她接不接受。其实我是有点坏心眼地想折磨这个冰山美人,但是要知道,昨晚在我得知她不会和我们一起回去后,我可是在给或不给的矛盾中死命地挣扎了很久。一整个晚上,我抱着上弦月,死命地左弹右弹,就像开个人演唱会一样,把所有会唱的歌全弹唱了一遍。遇到激情之处,当劲稍使大了些,牵动了自己右手的伤,便会唱出就像给死人唱哀乐的调调。最后寻实在受不了我这种非人的折磨,一巴掌拍死我,让我只能安静地亲吻几下我亲爱的上弦月以表诀别。

  朝她挥了挥手,和寻一起走向了来时路。

  对了,还有就是,后面有人帮我们推着一车龙虾,而指名要带走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回到王府,一见着青青和锦绣便开心地扑过去,那种好久不见亲人的感觉真是无法言语。

  屁股还没坐热,水还未喝一口,就被架着换了宫装,又随寻进宫面圣去了。

  见了皇帝老儿之后,他就像没事一样地找我们拉家常。佩服啊,能坐上这龙椅的果真不是一般人啊。后来他单独留下寻问话,我就被踢了出去,识相地闪到梅妃那儿去了。

  才一个多月没有到西承宫,却发生了天翻地转的变化。不但见不着以前常来串门子的妃嫔们,就连太监宫女们也少了一大半。

  见此情形,心中大呼大事不妙。

  踱步进了殿内,空荡荡的,没人。

  正当万分惊慌时,正好碰见从外面进来的喜儿,喜儿一见是我,立即委屈地哽咽起来。

  "是不是姑姑出了事?"我忙问。

  喜儿连连点头"嗯"了几声,便领我进了梅妃的寝室,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窗前折着纸鹤。

  "姑姑?"我轻唤一声。

  "洛儿,你回来了啊。见过大哥了吗?"她的声音还是柔柔的那么动听。

  我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回夏府呢,先进宫面圣了,毕竟皇帝老子最大嘛。

  "听说大哥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她细语道。

  望着那满屋悬挂着的纸鹤,我愣住了,她为什么要叠这么多的纸鹤?看这种情形,根本就不像是要送给皇帝的,她到底怎么了?

  之后和她聊了一些我在皇陵中发生的趣事,也想听听这阵子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她就是避而不谈,还在一个劲地折着纸鹤,最后回以一抹迷死人的媚笑,说是累了,想休息了,竟然就这么把我给打发走人了。

  出了西承宫,我就要喜儿将事情的原委给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在我们刚走之后的一两天,西承宫便闹出私会男人一事,虽然没有抓住真凭实据,但也让一些眼红和饶舌之人找到了煽风点火的机会,再加上夏惜梅自花神祭后,整天就知道叠纸鹤的怪异举动,让本来已有点动摇的皇上,更加怀疑此事真相,渐渐地就不怎么来西承宫了,也不曾召夏惜梅去侍寝。

  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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