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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唔唔――”

  终于走了,麻烦的小人和麻烦的狗终于都走了。

  我立马跳下床,奔向外屋,将门反栓上。

  然后返回里屋,冲到床前,刚想发飙,那个该死的家伙却赶在我前头一边穿着鞋袜,一边冷冷地开了口:“早已入冬,天气日渐寒冷,你本来就因血气不足而手脚冰冷,为了虚有的外表,弄得自己头晕目眩,面色恍白,气短懒言,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想变瘦,变漂亮,有你这样糟蹋自己的吗?不知道寒从脚起吗?光着脚踩在地上很舒服?还是想再象昨晚那样晕倒一次?”

  相似的声音,相似的口吻,都那么莫明的熟悉,面对这一连串质问,我一阵恍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为什么他说这些话给我的感觉是这么的熟悉?

  木木地站在那,看着他,甚至忘了自己本来是该干什么。蓦地,人已被他向前拉了一步,被塞回床上。

  又听到他轻浮地戏谑道:“其实你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胖,只是脸上的肉多了一些而已,显得人有些胖,身上的肉刚好。”

  被他这声调戏地语调给拉回了神,我才想起我要说的话:“你这个死不要脸的家伙,你不说我倒给忘了,你昨晚趁我昏倒了,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床上?”

  “不许下来!”我刚想下床,又被他给按了回来,只听他又以那浓浓的鼻音,一本正经地道:“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居然还丢人的饿晕过去,真是服了你了。那颗用七十年才开一次花的冰山雪莲方能做成的丹药,用在你身上真是糟蹋了,如果不是怕你在厨房里冻死,真是懒得管你。昨夜送你回房后,是你一直死抱着我不肯松手,折腾人折腾了大半夜,至于我为什么会留下,我想我是撞了邪了。夜某虽不敢自称什么谦谦君子,但也不是个喜好随便占女人便宜的卑鄙小人。夜某有没有占你便宜,还有究竟谁占了谁的便宜,你自己最清楚。”

  昨夜我是饿晕了?不是被他气的?什么狗屁神奇丹药,我有吃吗?昨夜是我抱着他一直不放?怎么可能?

  我垂下眼,回想着今天早上醒来的那一幕,以那副景象,的确是我抱着他的,他的手和脚的确很规矩的放在该放的地方,按理来说,的确是我占了他的便宜。

  天啦!昨夜摸他的裸体已经够丢人的了,居然还将他霸上了自己的床,难道我真的是想男人想疯了?

  感觉到自己的脸在燃烧,这回我丢人真的是丢大了。

  还好,这家伙倒也规矩,简直就是不幸中之大幸,如果换作是急色鬼一样的男人,那我现在真的是要欲哭无泪了。唉,最近怎么老是做荒唐事?

  愤愤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无奈地开了口:“算了,算了,就当昨夜你我只不是都做了场梦罢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走吧!”

  说完,又将自己狠狠埋进被中。

  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但听到让我更加失魂的声音: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掀开被子,看见夜寻欢正站在那副我凭着回忆画的,皇陵樟木道上寻的画像前,口中喃喃的念着画上的那首<上邪>。

  这一次,我真的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冲下床,冲到他的面前,将他推开,厉声斥道:“你为什么还不走?谁让你随便看我屋里的东西的?”

  他不理会我的怒气,皱起眉头,双眸闪着奇怪的光芒问道:“画中的男人是你什么人?”

  “是我什么人关你什么事?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我使命地推着他,他却纹丝不动。

  他又追问:“是你昨夜反复叫着上官的那个人吗?”

  听到他提起寻的姓,我浑身的气力就象被抽走一样。我走向画前,轻抚画中人,轻喃道:

  “五年了,你到底在哪?你到底是生还是死?”

  忽然间,身体被往后拉了下,退了一两步,我愤怒地转向夜寻欢发作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还想再见到他,就要先学会懂得爱惜自己。”

  很奇怪,双脚下已没有了刚才那阵冰凉刺骨的感觉,低下头,看见自己正踩着原本铺在贵妃椅上软软的羊毛毯上。

  “你?”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我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什么?如果还想再见到他?他是不是有见过寻?一定是的,不然为什么会好端端问寻是我什么人?一定有见过。

  思及此,我全身的细胞都活了起来。

  我匆匆地更换了衣服,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奔至客栈去找他,结果发现他人不在柜台里。

  嗯?这家伙今天想翘班?

  嗯?也不见笑笑。

  看见忙的屁颠屁颠的汪书柏,我抓住他便问:“汪书柏,夜掌柜上哪去了?”

  汪书呆放下手中的抹布,仍以一副看怪物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我,然后慢条斯礼回答我:“抱歉,洛大当家,没见着。”

  “你不是一直在这怎么会没见着?”

  “唉,洛大当家,你问我我问谁去,你是老板你都不知道他上哪去,我一个小小的店小二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又什么地方看我不顺眼的,劳烦您直说,行不?想要我去扫茅厕,也请您直说。”

  靠!今天这个书呆是不是把药当稀饭给喝了,屁话怎么这么多?口气还这么呛,早上出门时,脑袋被给门夹了?

  “只不过问你有没有看到他,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如果大人您对小的我不满意,大可请我走人。”今天书呆的确有点不对劲,平常绝对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饭可以多吃,白日梦要少做。哼!我要把你留在龙门客栈,榨干你所有的血汗,干你的活吧!死书呆!”我恶毒的回道。想走?门都没有。

  夜寻欢会不会在后院他的房间里?

  我转身便往他们的住处走去,路经厨房外井边时,就听到洪大娘和戚大婶一边洗着东西,一边在讨论什么话题,貎似还提到了笑笑,夜寻欢,甚至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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