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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赫臻回过神来,伸手扶住璋瑢,关切地道:“妍儿,你怎么了?”

  璋瑢笑道:“都怪皇上,臣妾说了身子懒怠,您还要臣妾出来。”

  赫臻急道:“怎么了?着风了吗?”

  璋瑢看了一眼茜宇,见她满脸的关切,微笑地挣脱了皇帝的手,扶着紫莲道:“皇上,臣妾看来去不了水晶宫了,还是回去喝碗姜汤发发汗才是正经。这水晶宫,就让恬妹妹陪皇上去吧!”

  茜宇不知道璋瑢的意思,也不知道这水晶宫是什么地方,只是愣愣地看着璋瑢。

  赫臻没想到璋瑢竟有这样的胸怀,一时感慨万千,柔声道:“妍儿……”

  璋瑢笑道:“臣妾的身子不碍的,皇上放心去吧。”说着也不管皇帝是否愿意,扶了紫莲便往回走。

  赫臻欲要留她却没有开口,见璋瑢进了东殿,才转过身来对依旧不知所措的茜宇柔声道:“随朕去吧。”

  茜宇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顺从地让皇帝将自己扶上鸾车,坐定后,竟不知不觉倚在了他肩上。只听得外面太监高呼:“皇上摆驾水晶宫——”

  水晶宫坐落在皇宫的最东边,极其僻静,平时少有人来。赫臻亲政以来勤于政务,这水晶宫的宫门,十五年来只开启过两次,然而这第三次却说不清究竟是为谁而开。

  茜宇下了鸾车,抬眼望着宫门,依旧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赫臻牵了她的手,轻声道:“随朕来。”

  茜宇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心下一时感慨万千。

  没想到自己才出宫就能遇到皇帝,遇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日日思念的皇帝……

  不……不是的。整个夏日里,自己与他天天相伴,日日相知,如今在自己心里,早已将皇帝看做是自己的夫君了……

  虽然年纪尚小,但进宫前茜宇看着哥哥嫂嫂幸福美满的生活,又何尝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只是从未想过,自己的夫君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她随赫臻走进宫门,见里面竟是别有洞天。虽然外面寒风凛冽,宫内却处处热气缭绕。

  茜宇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做什么用的,顿时脸色飞红。

  水晶宫的每个殿宇都建有不同的汤池,今日赫臻特地吩咐滕广在药王殿预备下了药汤想为璋瑢驱寒。虽然来的是茜宇,赫臻也没再让他们换汤,因为茜宇身体虚弱,想来也是十分适合的。

  还未进药王殿,一股沁人心脾的中草药味便让茜宇感到神清气爽。这些日子她在馨祥宫困得身体倦怠,突然闻到如此浓烈的药味,似乎一下子有了精神。

  药王殿的中央有一个玉石砌成的池子,四周是大理石抱柱,玉石雕的巨龙攀绕而上,别具风情。

  一班宫女走过来服侍,茜宇茫然地看着赫臻,见他点头,便放心地跟着她们走了,赫臻也自顾自离开。

  进入内室,那些宫女便上来欲替茜宇宽衣。见到这些陌生的宫女,茜宇不免有些羞涩,但为了不让人笑话,还是故作大方地任她们服侍。

  宫女们很快褪去茜宇身上的衣裳,她看着立镜中自己白皙柔嫩的肌肤,曲线玲珑的身体,心里一阵莫名的慌乱。

  宫女们为她披上一层薄薄的天蚕纱,然后在她四周围起细密的绸布,遮挡住她。

  内室的门打开了,茜宇调整一下心情,慢慢向外走去,拉着绸布的四个宫女也随着她的脚步缓缓向前移动。

  走到水池边,宫女蹲下身来,撤了绸布。

  这样赤身裸体地站在别人面前,茜宇感到羞涩万分,连忙踩着阶梯走下池子,将身体埋在了水里。顷刻间热水通过每一个毛孔进入身体,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神情也随之放松下来。

  她开始伸手拨弄水,一会儿又捧起撒落在池子里的花瓣放在鼻尖好奇地闻,俨然一个调皮的小女孩。

  宫女们悄悄地退去,等茜宇突然发现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自己一人时,不禁有些害怕,站起身来四处张望。

  “你害怕了?”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茜宇吃惊地转过身来看,见到的是只穿了一件绸袍的赫臻。

  茜宇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只有仿若无物的一层天蚕纱,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兀的坐下身子,把自己藏在水里。

  赫臻缓缓走过来,茜宇不敢抬头去看,只是紧抱着自己的身体,呆呆地坐在原地。赫臻带起的水波在身体上一阵一阵地拂过,一种奇怪的感觉开始在茜宇的周身游走。突然,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肩膀,茜宇紧张地扭过头去,然而另一边的肩膀也被牢牢握住,茜宇只得无奈地松开了挡住身体的双手。

  “看着朕……”赫臻轻声道。

  茜宇勉强地转过头来,泪水在眼里打转。眼前是一张英俊的脸庞,那灼热的目光,在缭绕的热气中,令人心醉。

  赫臻亲吻着茜宇的额头,轻声问道:“你害怕么?”

  茜宇摇头,随即又点头,神色迷茫,泪水落了下来。

  赫臻用手拂去她的泪水,亲吻着茜宇的脸颊,慢慢地,嘴唇移到了茜宇柔嫩的红唇上。

  茜宇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她仰头感受着赫臻的温柔和疼惜,一股暖流从心底油然而生。茜宇的一双玉臂慢慢环抱住赫臻,感受到了他身上那坚实的肌肉……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缠绵着拥抱在一起,浸入水中……

  过了好一会儿,赫臻才松开了手,捧起茜宇的脸,“你想朕吗?”

  茜宇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哽咽地道:“想,臣妾想,臣妾想自己的……夫君。”

  赫臻将茜宇紧紧抱在怀里,轻声道:“朕说过,总有一天会让你爱上你的夫君,而不是皇帝。”

  茜宇哽咽道:“其实,从很早以前,臣妾就已经爱上了自己的夫君。从李泽容侍寝开始,从钱虢容慕圣恩开始,从……”茜宇愈来愈激动,掩面而泣,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赫臻见她楚楚可怜,心下动容,双手抱起茜宇,站起身来,缓缓走出水池。

  出水带来的寒冷被赫臻的体温驱走,茜宇羞涩地将脸埋在赫臻的臂弯里,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向内殿。

  眠床之上,赫臻用满腔的温柔化解了美人初次的羞涩与痛楚……几番缠绵后,茜宇娇羞无力地枕着赫臻的臂弯沉沉睡去。

  待她醒来时,已近四更。茜宇见赫臻早已醒来,正看着自己,不由羞涩地一笑。

  “你醒了?”赫臻柔声道。

  茜宇脸色绯红,低声应道:“是。皇上早就醒了吗?”

  赫臻笑道:“再过半个时辰,朕就要上朝去了。”

  “皇上,“茜宇没想到皇帝如此辛苦,抬头看着赫臻,心疼地道,“臣妾服侍皇上起来。”

  赫臻亲吻了一下茜宇的脸颊,笑道:“不必了,你再睡会儿吧。等朕下了朝,就去馨祥宫看你。”

  茜宇羞道:“是。”

  赫臻坐起身来,胡乱披了件袍子就出去了。

  茜宇坐起身来,被子卷在身上,显出床褥上已呈暗红色的血迹。她心里一阵甜蜜一阵伤感,抱着被子,久久地坐在那里出神。

  东方渐渐现出了鱼肚白,很快就有宫女进来服侍茜宇。

  茜宇理妆梳洗妥当后,太监就来请茜宇回宫。

  原来赫臻把銮车留给了茜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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