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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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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围桌说话,徐玲珑像极她姑姑的性子爽朗,于是一桌四人便只听她一人说着笑着,但不过多时便停下了。原来不知谁喊了一声,“看!皇后娘娘过来了。”四人听闻均一齐向外看去,果然章悠儿正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此处走来,她脸上的神色,是怒的,那一对略略倒竖着的眉毛既是最好的证明。 除茜宇外三位贵人连忙起身侍立于亭外,垂首间,品鹊的嘴角露出冷冷笑意。 “嫔妾拜见皇后娘娘!”待章悠儿一行人走近,三位贵人一齐伏身于地恭恭敬敬地行礼,于是她们便看不到皇后与皇太妃互相默契的一笑。 章悠儿款款入亭,福身道:“臣妾给母妃请安!” 茜宇释然,笑道:“皇后快免礼,方才已派人送了华盖来,怎么此刻又亲自来了?既然来了就坐下陪本宫说说话。” 章悠儿示意三位贵人起身,自己则款款入座,眼含深意,正色道:“皇上这会儿正在坤宁宫歇息,臣妾本当侍奉左右,奈何皇上为了方才一事懊恼不已,臣妾想皇上乃九五之尊定然抹不开面子,所以少不得替皇上来给母妃请罪。”说着她又起身,跪在了茜宇面前,引得一旁大大小小全跪了下来,“皇上自然是替不得的,母妃就看臣妾吧!方才一事的确是误会了,母妃千万不要存在心里,臣妾看皇上坐立不安的样子,着实肠子都悔青了!” “皇后胡说什么?”茜宇一脸正色,示意缘亦将皇后扶了起来,说道,“方才的误会,本宫已和皇上说明白了,哪里还要皇后来赔罪?皇上乃九五之尊,自有帝王的威严,皇后以后说话要注意!是不是?” 章悠儿心里明白岂能说皇帝“坐立不安、肠子悔青”这种大不敬的话,她如此夸张不过是要阶下的三位贵人和一班奴才们知道这件事情没什么大不了,她皇后也晓得的清清楚楚。遂将微微倒竖的柳眉缓和下来,赔笑道:“母妃见笑,可臣妾不是着急吗?如此竟是臣妾肠子悔青了!” 茜宇笑道:“这又浑说了,三位贵人都在,皇后可不能没六宫之主的样子。”说着将三人复请了进来,要缘亦等搬了椅子让三人坐在一旁。 章悠儿笑盈盈对品鹊道:“萍贵人一切都好吧!本来你与皇太妃相熟些,更要带着姐妹们常常来陪太妃说说话才是。” 品鹊见章悠儿方才的一番说辞形容,心里一时不是滋味。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却也不敢多想,此刻皇后要自己多多与皇太妃亲近来往,便也只能欠身应诺。那一瞬她忽然想,如果圣母皇太后回京,自己不定将有如何的风光,皇后定然一口一个“品鹊姐姐”这般称呼自己。 孙贵人因上回宫服一事,在皇后面前少不得噤若寒蝉、唯唯诺诺,自垂首在一旁不敢说话。章悠儿也深知其脾性,并不多计较。 徐玲珑知道皇太妃对自己是另眼看待的,却也不敢张扬,不过是保持平日的秉性习惯,陪着众人说笑一番。章悠儿了解茜宇与徐贵人之间的姻亲关系,这个人脉人情她算计着要如何才用在刀刃之上。 章悠儿闲坐片刻后便起身告辞,只说皇上一会儿要走,自己当去侍奉。于是茜宇也借此说身子乏了要回去歇息。三位贵人本被邀请来陪着太妃下棋说话,却这样只是坐坐,看了一回“戏”就散了。 茜宇回到馨祥宫,换了衣服梳洗一番,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缘亦说话,“方才你做的好,若让她们三个就这样回去,那风言风语少不得就要扑向我了。” 缘亦仍在后怕,说道:“奴婢只是奇怪,皇后娘娘她……” “我不过是打了个赌!”茜宇喝了口茶,说道,“若她们三人没撞见,我也就不赌了,那两个奴才也未必敢说出去。”她自信地看了一眼缘亦,“我料想皇帝方才当去坤宁宫,不然不会找到湖边来了。若去也定会将此事告诉皇后,他自己若不说,等到风言风语出来了再叫皇后知道,就没意思了。” 缘亦疑惑道:“主子怎么料到皇后会来?” “为了这件事,她定会替皇上来向我解释,但未必方才就来。”茜宇笑道,“只因我叫人将华盖送回去,她少不得问几句,那奴才也定会说三位贵人来了我这里,以皇后的聪慧,她不会猜不到我要人把华盖送回去的目的。” 缘亦心里“瞎”了一声,她很疑惑,这样聪慧的皇太妃怎么就会屡屡遭人迫害,频频失去腹中胎儿呢? “若珣这孩子……”茜宇瞥见几案上的一盘蜜饯,轻叹着吩咐缘亦,“长公主这几日总是去书房与弟侄们一块读书,你多多留心照顾着。” “是!”缘亦应了,又道,“白梨说方才丹青阁将裱好的画送了来,问您什么时候要送去燕城。” 茜宇听说丹青阁,便不由得想起真舒尔,自从那日他番强进来后,自己便暗地里吩咐丹青阁的阁主不许再让他出来。这么做倒并不是怕他给自己找麻烦,却是不想若珣见了心里不自在,女孩儿家的心事,她多少能明白些。 “德太妃一定想女儿的,要他们立刻就送去吧!”茜宇想了想,又与缘亦道,“今晚皇后那边还要送菜来,但我想一碗嫩嫩的鸡蛋羹,不如你亲自做了吧!” 缘亦笑道:“主子是为长公主预备的吧!” 茜宇笑了,“就你聪明!这孩子不是爱吃这些吗?”说着便不再理会缘亦,独自到了桌案前翻了册子来看。缘亦自悄然退下了。 少顷,茜宇正回味着诗中的句子,却见文杏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进了来,她圆滚滚的脸蛋涨得通红,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绕着一圈粉红,睫毛湿漉漉的贴在眼睑上,显然是哭过了的样子。 “娘娘,大公主在宫门外坐着哭,奴婢就请了进来了。“文杏说着把元戎送到了茜宇面前。 元戎委屈万分地看着茜宇,忍不住豆大的眼泪滚了出来,却隐忍着不敢放出声来。 茜宇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疼不已,连忙吩咐道:“快预备热水帕子,再拿些点心进来。”说着把元戎抱在怀里,用丝帕擦试她落下的泪水,哄道:“好孩子,还认得皇祖母吗?我们元戎怎么了?怎么这样委屈,告诉皇祖母听啊!” 元戎什么也不说,只是呜咽着,继而把一双小手摊开在茜宇面前,上面两道红红的印子,茜宇眉头一皱,这宫里除了她的父母,还有谁敢打公主的手? 茜宇把元戎的小手放在嘴上轻轻吻了几下,笑着道:“皇祖母给元戎吹吹,就不疼了好不好?”元戎天真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呜咽起来。 茜宇又唤了白梨进来,要她拿些败火去毒的膏药,再打听外头如今是怎么回事。待茜宇给元戎用热水擦试了小脸蛋,又哄着吃了半碗红豆羹,白梨才进来禀报说,如今宫外都在找大公主,连皇上和皇后都惊动了,听说是莲妃娘娘打了大公主,此刻正为大公主不见了伤心,皇后也在承乾宫安慰呢。 茜宇将元戎抱在怀里轻柔地摩挲着,让小丫头觉得很安心,迷迷糊糊就要睡了。她轻声笑道:“这丫头还有些脾性,挨了打竟跑了出来!你快去禀报说大公主在我这里,少不得皇上他们不敢打扰我,所以没找到这里来。”白梨领命下去,片刻后若珣与臻昕便从书房下学回来,二人均是元戎的长辈,臻昕因自己的姐妹们都跟着父亲去了南边,所以很疼元戎,就要从母亲手里接过来抱。 茜宇笑道:“你才多大的力气?别摔着了。”说着却把元戎递给了若珣,看她在元戎粉扑扑的脸上亲了又亲,笑道:“我们珣儿小时候和元戎一个模样,虽然你几个姐姐也在,宫里上下却最疼你的,时而你顽皮惹得你母妃动怒要罚你,多少人拦在前面,愣是动不了你一根手指头。”茜宇说着却莫名觉得心酸,如今让若珣知道她是父母心坎上的人,可将来自己若无法阻拦她父亲将她远嫁高丽,这孩子心里将做何想?更何况她心里已然有了人了。 “或者……”茜宇计上心头,“既然太上皇的意思还未成旨意,不如趁着这个空隙,直接把若珣先嫁出去了。但……”茜宇又不得不想,若舒尔对长公主一点情谊没有,那若珣又何来幸福呢?正想着,臻杰带着皇后、莲妃一同匆匆赶来了馨祥宫。茜宇怕他们吓着孩子,便在外殿接见了众人。 臻杰初见皇太妃尚有些尴尬,但见茜宇落落大方,笑语从容,也渐把帝王的气息表露出来,对茜宇恭敬道:“都怪朕把元戎宠坏了,让母妃受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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