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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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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耳畔正好传来了他的心跳声,很平静,很温暖,没有一丝慌乱的感觉,于是,我确信自己听清了他的心声,更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一定,一定都是真的。 然后,又是两年…… 两年里,爹爹的笑容越来越少,我也渐渐越来越懂事,我知道,是那些不断从珠华王都传来的圣旨在让爹爹在苦恼着,最后一次的圣旨甚至带走了我的母妃,她本是当今太后的妹妹,太后身体不佯,希望母妃能去陪她,于是,母妃去了,离开的那天早晨,她抱着我哭了很久很久,还把许许多多她亲手为做的衣服都拿了出来,从十岁到二十岁竟然都做齐了,那时候的我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多,直到王都传来她病故的消息,我才终于全部都懂了。 还记得那天母妃走的时候与爹爹对望的最后一个眼神,似是流淌着太多的情愫,许多许多我那时根本就看不懂却让我不得不难过的情愫。 再然后,一切都变了,彻底地变了…… 爹爹不再对抗敌军,却是将矛头一转,指向了珠华,先生说,爹爹起义了,其实,就是造反了。 爹爹是真真骁勇善战的,手里还握有全珠华最精锐的军队,所以,打进珠华城池根本没废多少功夫。可是,即使是再英勇善战的他,应是也想不到这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吧,因为就连我也没想到,甚至就连先生乃至军营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到的,帝峻反了,反的人正是他的父王,苍王爷。 就好像麒王早已预谋一般,爹爹踏进云中城的一刹那便被数万精兵围困,帝峻就是在那时候反的,他鼓动兵将放弃反抗,任凭爹爹继续送死。 我第一次看见战争的残酷,是帝峻举剑站在堆满尸身的草坡上,鲜血如小溪般沿着剑身淌下,在他脚边的血水里滴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夹杂着腐臭与腥味的风从我周身拂过,硝烟黑云随之淡去,我看见那个在我心中犹如高山般永远屹立不倒的爹爹,此时却伏倒在尸堆上,颤抖着向帝峻伸出了手:“放过,城儿……” “爹爹——!”像是心中有堵墙突然崩塌了,我飞奔到他身边,抱起他摇着他,一句一句爹爹地喊着他,可这回无论我如何闹如何撒娇,他都不可能再睁开眼唤我一句疯丫头了。 “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我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却望见冰冷的长刀高高架在我的头顶。 “我不能救他,他是反臣。” 如此冷漠的眼神,如此冰冷的声音,我忽然觉得眼前似是站着一个陌生人,一个可怕的陌生人,紫裳一事,我为他整整瞒了两年,原以为他也会守住他的承诺,保护我,不伤害我,更以为我那晚确实听见了他的心声,那种令人安逸的心跳声,就是他会守住承诺的证明,可是我错了,那种心声根本不是先生所说的心声,从来从来都不是。 终于,怨恨与不甘同时在我的胸口轰炸而开。 我抓起他的长剑用力刺向自己,他一惊,连忙抽回了剑,可我的手还是被他的剑划伤,流了许多许多的血。他命人叫来了军医,又命人把我关回我原来的帐篷小心看着,便再没看我任何一眼地离开了。 我回眸,看着地上已经冷却了的尸体,向军医要来了剪刀小心剪下了爹爹的头发,然后也毫无留恋地走了。 其实,从来我都是鹰,同我的鹰儿一样,只要我想走,即使是你,帝峻也留不了我。那天,成千上万的鹰袭击了军营,整个军营军心大乱,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只是,这样的袭击并没维持多久,很快,鹰便撤退了,军营里无一人员伤亡,惟独我,失踪了。 草原倾心§ 从没发现草原的夜晚,没有暖炉没有帐篷竟是如此寒冷,我坐在草坡上,望着天边的夕阳慢慢沉入山谷,带走最后的暖,最后的光,最后一丝生气。 星辰升上天空,静静倒映在我的眸里,我闭上了眼睛,然后仰身躺在草坡上,身体里的疲倦几乎透支了我的体力,想当初,在遇见爹爹前,我的身体是没这么差的,当时就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的我,照样能够和鹰儿一起在寒夜里嬉戏耍闹,而如今,我竟连拣火柴生火的力气都没了。 手上的伤终于不流血了,却发了炎,同我的身体一样火辣辣地烫,在鹰儿的命令下,狼儿们为我捡来了火柴,可生火得我自己来,它们怕火,而鹰儿则给我带来兔肉,丢在我的身边。 我起身,勉强咬了口兔肉,一股腥味冲进我脑海,差点没让我吐出来,我皱眉,终于还是硬撑着身体将兔皮扒下,然后放在火上烤了吃。狼儿们不懂了,歪着脑袋望着我,它们不懂我为什么要把兔肉烧了吃,以前的我从来都是和它们一样吃生肉的。好在,鹰儿懂我,依旧像从前那样陪在我身边,没有用任何一种陌生的目光看我。 草原上时不时有帝峻的骑兵跑过,我知道他们是在找我,所以我只能不断跑,不断逃,可无论我再怎么走,草原还是草原,除了草原,我再没其他地方可去了,手上的炎症在越来越厉害,甚至有了溃烂的迹象,渐渐地,就连呼吸都成了种不堪重负的折磨。我想,我大概是快死了,是爹爹、母妃舍不得我,所以决定带我一起离开了。 终于有一天,当我倒在草原上,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力气,鹰儿用爪子抓起我,带我飞上了天空。 不知飞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看着远处草坡上,一队小商队正蜿蜒而行。 鹰儿高鸣,发出了充满希望的叫喊,商队里的人立即提高警觉,匆匆将中间的马车包围起来,对着鹰儿拉开弓箭,我害怕他们伤着鹰儿,挣扎着说不去,可鹰儿一心救我,早已估不得自己的危险。 鹰儿在稍远的地方将我放下,对着商队的人叫喊不愿离去,商队楞了一会,忽听有人叫道:“这丫头一定是被鹰抓去当食物了,得救她!” 刹那间,弓崩地更紧了,鹰儿不懂他们为什么不救我,叫嚣地分外尖锐,它越是这样,商队越是觉得它危险,这时,一个较年轻的小伙沉不住气,手上一松,一只箭嗖地射进我额旁的草地上。 鹰儿见他们不救我已分外暴躁,又见他们向我射箭,一时气极竟跃到我身前,张开翅膀仰天啼啸。 商队里一个年长大汉仔细看了眼鹰儿,忽然叫出声:“看这鹰凶猛非常,莫不是草原里的鹰王吧!”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变了脸,紧张地看向四周,草原里,鹰王就是所有动物的王,能号飞禽,能令猛兽,果不其然,因方才鹰儿的啼啸,野狼闻声先到,呜嗷着将商队包围。 “备战!备战!统统给我把马车守死了!!!” 我不知那马车里究竟装的是何等珍贵的货物,竟能让他们如此不顾一切,我只知年长大汗在喝令全队的同时自己张开弓,以讯雷之速对准鹰儿放出一箭。 “不要伤它!!!” 我想也不想,直接挡在鹰儿身前。 箭身飞旋向我刺来,我看见大汉眼中露出了惊慌,亦看见所有商队的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忽然,一道白光从马车里飞了出来,与此同时,伴随着喀嚓声响,箭身由顶端开始冻结成冰,又随着旋转飞散成冰花点点,一片晶莹。 我松了口气,身子跌坐回地上,一个温和的声音,犹如淡泊而宁静的雾气从马车里飘出:“把弓箭都放下吧,它不是要伤我们。” 马车上的帘被掀起,一个月白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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