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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第二十五章 无边丝雨细如愁

  与杨门辞别,我分明识出之风眼里的不舍。短短数日相处,她是真心拿我当朋友,而自己却始终存有敷衍的成分,不觉惭愧。玉清屏继续纠缠在念水灵身边,并打算长久地纠缠下去。我唯有隐约告诫他爱情与现实总是两回事,切莫用情太深无力自拔。

  再见杨之潋,竟仿佛是变了个人,一副高雅亲切贵公子的气派,丝毫找不出当日的轻浮,眉宇间也是点点笑意甚感温暖,正对了传说中的形象。相差忒大了吧?我倒吸冷气,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人?

  一路紧赶慢赶,静如止水荡不起一丝涟漪,慕寒那边也是没半点消息。越是风平浪静越是让人惶惶然不安。最后两个人的精神处于极度紧张状态差点崩溃,干脆麻木不仁很阿Q的认为先前担心过头才稍稍放松。

  不远处,京都的城墙还是威严地耸立着,一如我第一次见到的那般稳固,遮掩着里面繁华奢侈或穷困潦倒的生活。城门口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世界是否翻天覆地谁也不知道。

  我们站在路边望眼前方犹如石雕,忽略无知小人打量的神情,一脸深思状。安岳八成是在思考若贸贸然进城可能会有什么变数。而我的脑袋瓜子里先是风起云涌,最后归于平静,想着中午嘱咐菲儿准备什么好吃的补补“虚弱”的身体。

  “我们进城吧。既然一路上慕寒都没有留消息,看来京都依然是歌舞升天一派太平。”我抬眼对安岳说,肚子很配合地在欢快地叫。

  “各地分处的经营均正常,安家的生意没受影响,故不必担心府中会有什么变化。”安岳微微皱眉,“只怕他们针对南宫世家,你也受牵连。”

  我也就一小人物,没那么重要吧?我有些诧异。没权没势更没钱,想呼风唤雨也没资格啊。

  “我虽是师父的大徒弟,但毕竟有安府做背景,量他们也要三思。你与众人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无顾及之处,动你更简单。”

  巧合,全是巧合!我心中呐喊,谁知道收留我的是那么厉害的人物?仰望苍天暗自长叹:天要亡我!

  “我一定会亦步亦趋地跟着师兄!”找保护伞要紧,我赶紧保证,“回府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以后做贤妻良母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哭笑不得地点点头,举步向城门走去。

  我贼眉鼠眼,四处张望。这个灰衣男人似乎是在观察我,那个赶车的眼神像是不怀好意,还有后面穿青色长袍的难道是在跟踪我?

  我脑袋里尽冒出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跟着安岳进了城,更是在不知不觉间快走到安府。

  等我意识到时,已经能看到大门口蹲着的那两只威严的石狮子了,心里止不住欢呼。

  乐极生悲这个道理大家知道不?

  所以人哪,绝对不可以在离成功只剩下1%的时候得意忘形,不然就会像我现在,除了脸部肌肉无奈的抽搐,内心唯有荒凉。

  目前的场景是这样的:安岳用身体护着我,挡在前面一脸怒容。我在他身后长吁短叹泪眼汪汪一身娇弱。安府门口刷地站着一排皇家侍卫,腰间佩剑面无表情。为首的那个拱手而立,气势凛冽不容置喙。

  正当我们兴高采烈地往大门走去时,先是前方凭空冒出一个人,止住我们道:“二皇子请小溪姑娘过府一聚。”随即闪出N个侍卫,非常配合地站在他身后,组成坚固的后盾。

  安岳将我拉到身后,双方对峙。我偷偷打量,对方人多势众,由不得我拒绝。门口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实属异常。看来他们已经恭候多时,怕是府内也有变化。我拉过安岳,低声道:“我跟他们去一趟。家里大概也受威胁了,你自己要小心。”却被他死死拽着手臂不放。“这架势,我不去也得去。算了,要真想对我不利,他恐怕早就下手了。”我苦笑,慢慢挣脱他的力量,往前方走去,“既是二皇子相邀,小溪怎可不给面子?走吧。”背景音乐: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皇家的规矩,皇子一旦成亲,便另赐宅址建府。

  我面无表情,由一队侍卫变相押送,浩浩荡荡地前进。

  二皇子阴险狡诈,我这一去凶多吉少,还是赶紧向如来观音上帝真主……凡是能祈祷都祈祷吧。

  只一句“二皇子现有不便,请小溪姑娘暂居落梅轩,稍候数日”,算是将我软禁了!

  我目瞪口呆,整个人神游状。怎么都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我能不傻么我?

  落梅轩偏僻幽静,环境宜人,真是软禁的好地方。除了一个唤名雪儿的丫头,我身边倒没被安插其他监视的人。这么大的府邸,我就算想逃也找不出去路。无奈之下,乖乖地充当客人,拿本诗词歌赋,怡然自得的坐在院落里晒晒太阳吃吃点心,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挺滋润。

  一晃三天过去,二皇子始终没有露面。我只知自己晚上睡得越来越不踏实,白天看上去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内心早已焦躁不安。安府可有事变?南宫聿现下是否安全?刺杀太子失败,会不会使他们恼羞成怒不惜代价?这些问题纠结成一团,让我无法坦然呼吸。

  失眠已经成了习惯。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起身外出走走。

  七月初,院落里流淌着夏日气息。虽然只穿着薄衫却仍感到一丝温热。我静静地坐在石凳上发呆,脑袋里胡乱飘荡着思绪。

  “夜静酒阑人散后,清风冷月思故人。”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微风迎面扑来。我霍然站起,一面安抚被惊吓着的心脏,一面搜寻来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毛骨悚然,厉声喝道:“既然开口说话,为何不现身见人?”难道古人都是神秘路线的坚决拥护者和执行者?还好我没有心脏病,不然不知道要被吓死多少次。

  “我早在这里,只是你未发现。”声音又飘了过来。蓦然回首,那人竟在灯火阑珊处——他原来在屋子里!大摇大摆地站在烛火前,背影萧瑟,长发飞扬。

  能在深夜如此放肆地出现在软禁之人的房中,除了主人家我想不出其他。当日匆匆见了他一面,便已经被他阴冷的目光震慑。如今身陷府中,岂不是更命不朝保?我不由胆战心惊,远远地屈膝行礼不敢靠近。

  “这么怕我?”他缓缓转身,向我走来。

  这地步,退也退不得,我只好低头躲避他的目光。

  “抬起头来。”只是平淡的语调,却透着不容商榷的魄力。我仓皇抬头,对上那潭深不见底的墨黑,心头颤抖,却动弹不得。

  却见他似嘴角一抹轻微的弧度,“为何南宫聿会看上你?安府少爷竟也紧张成那样。你还真是来头不小。”他的手捏紧我的下巴,硬生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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