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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果然,事情让倪宏说中了。第二天白帝出现,亲自告诉了我关于落月节的事情。我问他什么是落月节的时候,他只是轻笑着告诉我,等我去了自然会知道一切。

  一转眼,我就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夜城的城门下。为了表示对落月节的尊重,马车不能进入夜城。

  落月节的时候,所有人都必须穿着黑色的衣服。于是,我又穿上了久违的黑色华服,只不过看起来要更加华丽,因为领口和袖口竟然都绣着金边,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来夜城的人很多,因为是由梅儿带着我来的,所以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到熟人。然而,目光一侧,却看到了一身黑衣的……

  流年大帝!

  见我看到他,流年大帝冲我缓缓点头。我表情一僵,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我怎么就没想到流年大帝以及流光殿下更是尊贵的客人,他们是一定也会出现在这里的!

  还未等我作出逃跑的反应,流年大帝就直直地朝我走来。

  莫说是夜落,即使在昼阳,见过流年大帝的人也不多,所以几乎没有人对他的这个动作产生什么怪异的反应。

  流年大帝走到我身边,而这时梅儿已经帮我去找倪宏、倪衫了,我尽量保持平静,然而紧握的拳头却出卖了我的紧张和不安。

  流年大帝说:"好久不见。"

  其实也不过几个月罢了,但我仍旧说:"是啊。"

  流年大帝接着又说:"为何不愿见我?"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得如此快,如此直截了当。我说:"您是充满智慧的流年大帝,自然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流年大帝说:"只怕不清楚的人,是你。"

  我说:"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很清楚。"

  流年大帝笑了笑:"那么请问,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沉默一会儿,说:"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流年大帝拿了杯苹果酒递给我。"谢谢。"我接过。

  流年大帝说:"你可知我此行的目的?"

  我说:"我不懂政治。"

  流年大帝说:"没有政治。"

  我说:"王真的不能放过我吗?"

  流年大帝说:"他是不愿意放过他自己。"

  我不解,只是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其实王他没有必要因我而伤神,原谅我,然后忘记我……不行吗?

  然而,流年大帝并没有因为我的沉默就放弃这次的谈话,他接着说:"本来出使的人,不应该是我。"

  我笑了笑:"是啊,以您的身份,前来涉险是有不妥。"

  流年大帝轻笑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总觉得王不信你,但你又何曾相信过他?至少,是你一直想着离去,甚至付诸行动了,不是吗?"

  我的拳头越握越紧。流年大帝真够狠的,每一句话都像刺似的,戳在我的心上!

  流年大帝啜了口苹果酒,说:"本来王是打算让流辉来……"

  我脑中轰隆一片……

  "只可惜,流辉殿中的人说,流辉身体抱恙无法完成这次的任务。你说,王为什么会想着让流辉来?难道是像你之前所说的那样,流辉的地位比我低吗?!"

  我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我充满智慧的流年大帝,倘若此次前来的真是流辉殿下,那么竹瑶小姐也不会拒绝面见我们了吧?"流光殿下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说出了这让我恼怒不已的话来!

  流年大帝说:"流光,要开始了,我们待会儿再谈。"而后冲我微微低头,算是暂时道别。

  看着他们离开,我才发现手掌已经握得生疼,满是汗水。

  如果来的当真是流辉殿下,我是否也能把持得住,无论如何都不去见他?!

  如果王的那封信函里能再多提起我一些,能稍微表明一下他对我的心意,我会不会立刻就奔回昼阳,而后甘愿被他束缚?

  然而这些却都是如果,并没有成为事实。

  事实是,流辉殿下抱恙不愿意来,而王并没有在那封信函里说任何多余的话。在我看来,那只是一封让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信件罢了。

  不过……

  如果我信流年大帝一次,如果我再赌一次呢?

  不!

  我输不起!我再也不要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枫祭,枫祭……

  这时,人群突然都往一个地方流动,我自然也得跟上。走着走着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一转身,是倪宏。

  "宝贝怎么了,眼睛这么红?"倪宏皱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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