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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零


  所以,如若他恼怒了,如若他又像以前那样任意妄为,那么,我们都会非常危险。为了紫锦,至少我应该收敛一些。

  但面对他,我总是有些……

  难以自已。

  或许,如果我不用这样冰冷的语调同他说话,我就很难提醒我自己……

  如今,我们已经站在对面,不再是去星眸的马车上,那个老公,和那个老婆了……

  僵硬之后,王又笑了,邪肆的笑。由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我,仿佛要将我看透,仿佛他这样盯着我,我就不会再次坠入星眸,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说:"先进去吧。"

  侍卫们放开了紫锦,我们就这样随着他--这昼阳帝国中至尊无上的存在走入了流辉殿。王坐在数层台阶上,流辉殿下的宝座。

  有人给我和紫锦奉茶,然后退下。

  安静的殿堂竟然只剩下我们三人。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说,那就由我来开口,于是我笑了笑:"王,谢谢您可以这么信任我们。"至少,他没有里三层、外三层地布置侍卫来保护自己。

  王也笑了,略带讥讽,他说:"你以为你们伤得了我?"

  紫锦冷哼一声,眼看就要发作,我慌忙按住紫锦的手安抚他,我说:"一百多条命,再加上我俩的,都不能让你忍一忍?!"

  紫锦瞪了我一眼,便转过头不再说话。

  而这时,王却开口了,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无论你走到哪里,均有绝色在侧。"

  紫锦的手一僵,我又拍了两下,希望他能忍住。而后我才回头看向王,而他,则是盯着我放在紫锦手上的手。

  不自觉地,我把手收了回来。我说:"我身边有很多朋友,心里也是。但那个爱人的位置却只有一个。王,我是夜后,也就是白帝的……"

  "住口!"王蓦地一声吼,方才的冷冽玩味全都在这一刻崩塌。

  一时间,我尴尬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场谈话该如何继续。

  王深呼吸,我注意到他的双手正紧握着宝座的扶手,良久,他终于再次缓缓开口:"旅途劳顿,你先歇着吧。"

  我笑了笑说:"王,我这次主要是为了那一百多被捉走的伙伴而来,他们生死未卜,我又怎能歇息?"

  王突然又笑了,笑出了声音。我很少见他这样笑,笑得很……夸张,就像是在释放一样,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感觉。笑了一会儿,王半眯着他那双邪魅的眼眸看着我,而后唇角挂上似有若无的笑意,他说:"你的意思是,如若不是那一百多人,你就不会来见我,是吗?"

  心一沉……

  我半天没有作出回应。然而我却必须回应,因为我答应过,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而做出伤害夜落的事,所以我说:"是的,倘若不是因为那一百多的伙伴,我也不好意思前来打扰。"

  "打扰",又是这个词!曾经为了安抚王,我将它用在流辉殿下的身上。而如今,竟然又会用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对白之中。这是否,都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打扰?!"果然,极其敏锐的王也发现了这个用词。但是他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般生气,却只是挥了挥手说:"为竹瑶和她的朋友安排休息的地方。"

  "是。"

  竹瑶……

  我未曾想到,他还会这样称呼我,这样亲昵地叫着我的名字。他甚至还刻意地强调了一下,似乎是不承认我夜后的身份。

  然而,我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承认。

  王呵,直到现在,您都不懂我。

  我和紫锦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拐过一个回廊之后竟然就要朝着两边走。紫锦似乎有些不放心,要求我们住在临近的地方。

  我知道,这似乎不太可能,于是安慰他说:"没关系的,这里我很熟,不会迷路的。"

  紫锦鄙视了我一下,颇有些觉得我狗咬吕洞宾的味道,一个转身,便随着侍女走了。而我,则跟着另一个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我便开始觉得不对劲。因为我怎么绕来绕去,绕到了行宫?我还记得,每个城都会有王的行宫,而行宫势必建在大殿旁。

  我说:"走错了吧?"

  那女人不理我,只是自己走自己的。而我,则停下脚步,总觉得不该再往前走。

  "那边不是王的行宫吗?"我又问了一句。

  而她竟然又不理我,于是我掉头就往回走。

  然而,我才刚一转身,立刻就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中,我只看到末默略带责备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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