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宠姬(104)_秦嬴儿

一零四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确实见到了末默。不知道她是否有桑若的消息，如果和王谈，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虽然不习惯总是把担忧和迫切挂在脸上，但心中却一直被困扰着。

　　我没有想到末默也会来找我，走出不远就见到了迎面走来的她。见到她，我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甚至想上去拥抱一下。

　　可末默显然没有这个心情，她冷冷地看着我。这么说，当时我看到的责备也不是幻觉。我说："你还好吗？"

　　末默摇头："很不好。不知道这近一年的时间您是怎么过的？"

　　我说："还成吧。"

　　末默说："您知道王是怎么过的吗？"

　　心中一惊。我特别怕末默跟我提王的事情，因为她似乎总是能说出让我动摇或者内疚的话来。我说："末默，我已是夜后。王怎么生活，那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末默神色一黯，颇有些失望地看着我，对我的失望。而我，却不知道她究竟在怨愤什么。她说："你不敢听？"

　　是的，我不敢听。但我却无法这么回答，于是我说："如果你想说，我们就谈谈吧。刚好我也有事情要问你。"

　　我们坐在一所侧殿内，末默给我倒了杯茶。

　　她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努力捋清这些日子的思绪。终于她开口说："你坠入星眸之后，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找你，那是因为我们在找王。"

　　我愕然："王不是有流年大帝陪着？"

　　末默抬眼看了看我，而后又看向别处，她说："王也随你跳了下去……"

　　--王也随你跳了下去--

　　这句话就像一句咒语，在我脑中炸开，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我的坚持、我以前的想法，炸得四分五裂，炸得尸骨无存！

　　他为什么要随我一起跳下去？他说，要捉住我，要囚禁我！他为了一个自己怨恨的人，竟然跳下星眸。

　　星眸的水有多危险，我当时不知道，但王应该很清楚……

　　见我没有说话，末默继续说："我们找了一天一夜，找到王的时候，他已经昏睡在星眸河畔，手中紧握的是你的衣袖。"

　　我咬住嘴唇，仍旧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末默说："王昏迷了一个多月，醒来之后一直都没有说话。当时流年大帝为了昼阳帝国的稳定，才对外宣称王在云游。"

　　觉得有一股子力量就要把我的胸腔撕碎，我必须要说话，必须要喘一口气！于是我说："王是在第二个月康复的？所以你们又开始抓我？"

　　末默摇头："那是流年大帝的决定。因为王一直都不曾开口说话，流年大帝说如果您回来，或许一切就都会好。"

　　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我的心脏，延伸到指尖，而后又从指尖回到心脏。我的唇已经被咬出了血，腥甜的液体，流入我的喉咙……

　　然而末默却观察不到这些，她说："王开始恢复是在你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天。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去找流辉'。"

　　强忍眼中的酸涩，我总需要些什么，来确定，我是对的。于是我说："他果然还是不信我。"

　　而末默却笑了。我几乎从未见到她笑过，更从未见到过她这样略带讥讽的笑。她说了一句，我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的话，她说："您就那么相信您自己？王不信您，自然有不信您的理由！"

　　我说："末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末默敛起笑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您对流辉殿下一直有一种说不清的依恋，您自己难道没有感觉吗？"

　　有，我当然有。但这不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在昼阳对我好的人吗？我说："像流辉殿下那样的人，很容易让别人产生依恋的情绪。"

　　末默说："或许吧。"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于是我问："末默，你知道前些日子从星眸下游捉来的下等人，被关在哪里吗？"

　　末默没有回答我，她站了起来："您总是有许多要操心的事情。"

　　我说："那是一百多条人命啊！"

　　末默回头看了我一眼，她说："那是他们的罪，我也有。"说罢，抬脚便离开了。

　　而我，方才强撑的表情则垮了下来。

　　他真的跳下了星眸？当初我看到的坠落的人影，原来真的是他。昨天，他拉着我的手说："如果……"

　　他想说如果什么？

　　不！我在想什么呢？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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