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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零


  "以后都不叫母后了,那要怎么称呼呢?"他挑眉看着我,五年来他的眼瞳仍旧是那种有些暗的金色,但眼型却在一点点的改变。变得有些长了,而后浅浅地双着,简单来说就是越来越有电了。

  我说:"叫母后也不碍事,我喜欢听。"我失去了一个孩子,然后得到了他。对于他,自然是有一种多出养子的感情,我知道他能理解这一点,但他似乎并不打算接受。

  玉宸说:"因为我姓白,所以我会继续称呼白帝为父君,但是您,我还得好好想一想。"

  我拉住玉宸的胳膊,让他靠在我身上,然后拾起一缕自己的黑发给他看:"宸儿你看,我的头发是黑色的,即使你叫我母后也不会有人怀疑我什么。"

  而玉宸却挣脱了我的束缚。我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火也越烧越大:"宸儿,七年来你可从未淘气过。"

  玉宸拍拍衣袖,看来是打算走人:"我不会做这样幼稚的事情,所以这次也不是淘气,我很认真。"

  不是淘气?心中的火气立刻就被悲伤代替,我可怜巴巴地看着玉宸:"你嫌弃母后了?以后我跟你一起读书好不好?"

  玉宸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总之以后都不会再叫了。"说罢,又挥了挥衣袖,转身走了。

  竟然真的走了……

  我托着腮帮子努力思考这两天有没有犯错误,直到听见了白帝的声音,我才靠在后面他的胸口。我说:"都是您,把宸儿送到别处去,害得他都不要我了。"

  我仰头,看着白帝美好的唇角微扬正在笑着,我轻轻的一拳打在他的手臂上:"您还笑?我的心可都被他给捏碎了。"

  白帝坐下,而后一把将我抱到怀中:"他本来就有这个权利。"终于说出了让我很不爽的话。

  我拾起白帝深栗色的头发在手中玩:"看来宸儿的亲生母亲很不简单呢。"

  白帝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是不简单。"

  "您知道什么?"

  "你指的是金发吗?"

  我撇了撇嘴:"不想研究关于金发的话题了。"

  白帝说:"好,还有一件事情宸儿有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情?"

  "他要离开一段时间。"

  "是您给他的试炼?"

  "不是,是他自己要求的,他说要离开……十年。"

  "十年?!"我腾地一下从白帝腿上跳了起来,"这不行!"

  "竹瑶……"白帝试图拉住我的手,被我刷地一下闪开,我说:"我去找他说清楚!"

  事实证明,玉宸是故意不告诉我他要离开的,因为他很肯定我不会让他走。所以当白帝告诉我这件事,我再跑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了!

  要是让我捉住他,我一定要做一件这七年来一直想做,却始终都没有做的事情,那就是--打他的屁股!!

  十年!他以为是十天吗?!

  当然,愤怒归愤怒,舍不得归舍不得。深呼吸,冷静一下。早就看出玉宸本非池中物,既然他要飞,他要飞向高处,那我,又怎好硬生生地将他束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或许我们二人的略有不同吧。

  如果不让他尝试,他就永远也不会懂得那种站在高处的冷冽。或许白帝说得对,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他自己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将自己的意识强加到他的身上。

  因为许多事情,只是听,只是看,是怎样也理解不了的。

  不过,这一切都仅仅是自我安慰。

  我并没有调查玉宸的去向,表面上也不是很关心他的状况。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些想他,有些不习惯每天见不到他。

  不知道他的金发又长长了没有,不知道他有没有长高?不知道他的容貌有没有发生其他的变化?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三年……

  这三年间玉宸没有同我有过任何联系,似乎就连白帝也没有。

  不过,另一条消息倒是让我想起了一直都忘记了的,或者说是刻意回避的事情。

  昼阳将组织一次贵族狩猎,这次与众不同些,因为那个人将亲自出现。其实,已经整整十年了……

  他几乎一点消息都没有。

  终于露面的这次,似乎又预示着另一场风雨欲来。

  我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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