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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〇


  “我觉得了!”容景抿了一口茶,须臾,将茶杯轻轻放下,浅碧色的茶水在杯中画圈。

  云浅月看着容景,觉得这个人真是怎么看怎么优雅如画,她含笑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用手勾住他脖子,低头,在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柔声道:“容景,从今以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了。你不能再欺负我。”

  容景忽然笑了,清泉般的眸光微微闪了一下,色泽潋滟,他伸手环抱住云浅月的身子,扬眉看着她,“若我说我就要欺负你呢!”

  云浅月嘟起唇瓣,“你说洛瑶和紫萝又来了天圣,小七会不会也来了?”

  容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盯着云浅月的脸,忽然将她的头往下一拉,将她身子按在她的怀里,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唇瓣传来一丝疼痛,云浅月低低地呼了一声。

  容景仿若不闻,唇舌在她唇瓣上来回啃咬。

  云浅月的唇瓣被他咬得酥酥麻麻,身子不停地轻颤,伸手推他,却被他固定在怀里,任她怎么挣扎他也不放开她,她无奈,只能任她予取予求。

  过了许久,直到云浅月的唇瓣麻木得已经不知道疼痛,容景才缓缓放开她,贴着她唇瓣喘息,清泉般的眸光一片雾色地盯着她红如烟霞的脸,声音暗哑,“云浅月,你说,我可不可以欺负你?”

  云浅月“嗯”了一声,声音细弱蚊蝇,似乎已经说不出来话。

  容景看着她,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如珠玉落地,温润悦耳。

  “你笑什么?”云浅月抬起眼皮,声音沙哑,眉眼有一丝情动的媚态。

  容景将她身子向上托了托,整个抱在怀里。在她唇瓣轻啄了一下,笑道:“我在笑,无论多少人窥视,云浅月,你都只能是我的,唯一的。”

  云浅月嘴角扯开,“咝”的一声,疼得抽气了一下,她迷蒙的眼睛顿时睁大,瞪着容景,嗔怒道:“定是被你又咬破了!”容景如玉的指腹放在云浅月唇瓣上,轻轻摩擦,眸光盈满笑意,“这是第二次,上一次也是你气我,我实在怒极了,恨不得将你掰开了揉碎了。却又拿你没办法,只能咬你。”

  云浅月想起那是他们定情那日,当时是夜天逸借小乞丐的手给她杨叶传书,那时候她正看,被容景进来碰到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她打开他的手,笑着嗔道:“属狗的!”

  “属龙的!”容景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道。

  云浅月眸光微闪,笑着推撞了他一下,“给我抹药,又不能见人了。”

  容景仔细地看了她唇瓣一眼,见她唇瓣红肿,有细微的伤口,他笑了笑,放开她的身子,伸手入怀掏出药瓶打开,将莹白色的药膏轻轻地抹在她唇瓣上。

  唇瓣传来清凉的感觉,云浅月麻木和灼痛顿时舒服了许多,向外面看了一眼天色,对容景问道:“如今天色还早,你这个辅政这么早就没事儿了回来躲清闲?”

  “朝中有七皇子,用不到我多少。”容景淡淡道。

  云浅月见容景的声音顷刻间转淡,不用想也知道夜天逸监国,他辅政,二人表面和气,实则势同水火。老皇帝利用他卧病在床就这样将二人绑在了一条直线上,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虽然她不入朝,不知道朝中是何情形,但也能想象得到,如今的朝局就如在刀锋上碎了一层冰雪。

  容景不再说话。

  云浅月想到如今如危楼一般的天圣皇朝,不知道哪一日突然就倾塌,便也不再言语。

  过了片刻,容景忽然道:“玉太子今日与我传来书信,不日将来京。”

  “小七?”云浅月抬起头,讶异地看着容景。

  “嗯!玉子书!”容景也看着她,缓缓点头。

  “他与你传信?你们两个一直有书信往来?”云浅月挑眉。

  容景眸光闪了闪,不答话。

  云浅月见他不答话,但神情是等于默认了,她皱眉,想着什么时候二人如此好了?小七回国之后,如今两个月,一封信也没有给她,却和容景书信往来,她心里顿时不舒服,用手捶了容景一下,怒道:“容景,你勾引小七!”

  容景闷哼一声,清泉般的眸子黑了一下,磨牙道:“云浅月,你真是什么都敢说!”云浅月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撤回手,但还是有些不舒服,“小七为什么要和你传信,不和我传信?”

  “因为我不让!”容景答得理所当然,脸不红,气不喘。

  云浅月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对她挑眉,一副我就如此的架势,她撇撇嘴,忽然好笑道:“你真是……有你这么防狼的么?我这片桃花林,早晚得变成荒山。”

  “那更好!”容景说着,又低头,覆上了云浅月的唇瓣。

  云浅月一惊,躲开,他扣住她的身子,她躲不开,急道:“刚上了药呢!”

  “一会儿再上一遍……”容景却不理会,径自低声呢喃,准确地覆上了她的唇。

  云浅月无语,想着上好的凝脂露照这样浪费的话,简直就是败家。

  第二日,宫中传来消息,老皇帝昏迷醒来第一时间要杀了夜天煜,被夜天逸给拦住了。夜天逸不知道说了什么,老皇帝怒意退去,安心躺在龙床上养伤。

  朝中文武百官照样上朝,夜天逸监国,容景辅政,不见丝毫混乱,朝中一切秩序井然。

  夜天煜以要大婚为由,和夜天逸告了假,夜天逸准奏,他再不上朝,一心准备一个月后的大婚。

  夜天倾则部就班上下朝,自从夜天逸任命了自己的亲信为兵部侍郎他阻止不能之后,再不质疑或者阻止夜天逸的一切决定,听之任之。

  容枫依然被派去了西山军机大营。

  夜轻染掌管京城内外兵马,照常上下朝,却是一连数日,和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朝中进入了太平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太平,连言论官的话语都少了。整个京城除了大肆筹备大婚的四皇子府外,也出乎寻常地平静。

  云浅月每日在浅月阁里阅览红阁从天下各地传回的消息。天下各国也是一样太平无事。

  这样一连过了半个月,其间连一滴雨也没有下。

  这一日,三公子传回消息,已经迎接到了前来西延的使者,那人是西延王的亲近重臣。见了他之后,据说惊得从马上掉了下来,之后连忙带着他原路返回西延。

  云浅月得到消息的时候笑了一下,想着“金鯉豈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三公子从今以后扶摇直上了。会当凌云志,将来的历史,有他一页是肯定的。

  三日后,果然西延传出国诏,昭告天下:“流落民间的大皇子还朝,即日起,册封为西延太子。赐名:西延玥。”

  玥通悦字,说明西延王因太子归来,龙心甚悦。

  西延这些年一直未立太子,西延朝中各皇子同样一直暗潮涌动,你争我斗,但西延王作壁上观,没有半分立太子的表示。西延国的朝臣屡次觐见,谏言,却是无功而返。于是太子之位一直空悬。各国对西延太子之位花落谁家,也一直持观望状态。这些年各小国日渐强大,纷纷脱离纳贡,天圣的老皇帝想要插手西延内政也有心无力,便也静观其变。

  如今大约谁也没有料到西延国的太子是一只空降兵。

  册封西延太子的昭告一出,平静了许久的天下再起波澜,一时间纷纷猜测这西延太子如何流落民间,又是如何回国,联想西延王数年不立太子,看来是一直寻找流落在外的大皇子。总之,一时间天下的舆论被西延太子四个字覆盖。

  册封大典在十日后举行,那一日正是吉日,可兴一切喜事。也正是钦天监按照皇后的吩咐给夜天煜大婚择选的良辰吉日。

  因为时间短,各国得到消息,都匆匆准备贺礼派使者前往西延。

  在诏书昭告天下的三日后,天圣的皇室隐卫得到了一副西延太子的画像,拿进了皇宫的圣阳殿,交给老皇帝过目。

  老皇帝的病情在夜天逸这些日子精心调养下稍微好转,拿着画像看了半响,将画像递给站在一旁的夜天逸,道:“西延王和护国神女的儿子!果然非同一般。”

  夜天逸接过画像,看了一眼,狭长的凤眸眯了眯,没说话。

  老皇帝发现他神色不对,问道:“天逸,怎么了?有何不对?”

  “儿臣依稀记得望春楼的娇娇似乎也是这般摸样。”夜天逸道。

  老皇帝一愣,看着夜天逸,不解,“望春楼的娇娇?”

  “父皇难道忘了?孝亲王府的冷小王爷喜欢望春楼的娇娇,后来望春楼着了大火,他因此找月儿拼命数次。”夜天逸看着画卷,提醒老皇帝。

  老皇帝恍然,对外面喊了一声,“文莱!”

  文莱应声而入,恭敬地立在门口,“奴才才,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将望春楼娇娇的画像找来,朕记得当初陆公公在的时候给朕看过一副她的画像。”老皇帝对文莱吩咐。

  文莱应声,连忙下去了。

  老皇帝皱眉,再次看向夜天逸手里的画像,“看着是很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娇娇不是女子吗?不是被烧死了?难道没死?”

  “没死!她被月儿给救了!”夜天逸道。

  “又是这个月丫头!”老皇帝脸色沉了下来。

  夜天逸不再说话,看着画像,眸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下女子何其之多?你想要,朕下旨,多少女人都能送进你的府里,你怎么就偏偏非她不可了?”老皇帝看着夜天逸,沉着脸怒道。

  “天下女子何其之多也不抵一个她。父皇,就像是在你心里有那个女人一样,无论如今过了多少年,她死了多少年,你不也一样忘不了?”夜天逸挑眉。

  “朕忘不了,也不会让她影响到我什么!”老皇帝冷哼。

  “以前你有多少次机会可以杀她,却不杀,还不是因为她有一张酷似你心中那个人的容貌?您如何说没影响到您?后来她威胁您了,您下狠心想杀了,她却羽翼丰满,能耐大了,您杀不了了。”夜天逸平静地道。

  老皇帝一时哑口无言。

  夜天逸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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