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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七


  容景出了中军帐,到达议事帐时,所有将领已经在此等候。他吩咐人摆开兰城和马坡岭的地形图,开口为众将士解析。

  众将士都认真地听着。

  容景的话语简单,有重有轻地说了几处地貌,之后又说了主意事项,以及布置。这一次,没采用集思广益,而是他一人独断。之后,果然如众将士猜测的一般,他吐出一句话,“今日出战,攻打兰城。”

  众将士都看着他,整齐一致地大声道:“愿随世子赴汤蹈火。”

  容景点点头,没有什么情绪地调兵遣将,兵分七路,他一共设了二七一十四个计谋。每一路大军,都有计中计,谋中谋。

  众将士都有接到令箭,全军出动,人人兴奋不已。因为他们在马坡岭已经按兵不动了几个月,早已经憋不住了,想要大干一场。

  容景调兵遣将之后,摆摆手,“今夜子时出战,都去备战吧!”

  “是!”众人整齐一致地拿着令箭出了议事帐。

  容景也出了议事帐,静静地站在军营中,看向东方,艳阳高照,阳光打在他身上,月牙白锦袍泛着丝丝华光。他背负着手,眸光迎着阳光,将里面的所有情绪都暴露在阳光下。

  入夜子时,马坡岭五十万大军,按照容景筹谋,全军出动,攻占兰城。

  七路兵马,在到半路时,不约而同地遇到了兰城出战的天圣士兵,两军打响了数月以来的第一战。显然,兰城也早有准备。且准备万全,丝毫没有因为容景的七路兵马而慌乱。

  两军交战中,天圣所有将士和兰城所有将士都倾巢出动,但独独两个人没有安排。一个是马坡岭的容景,一个是兰城的夜轻染。

  子夜,容景出现在兰城总兵府的院落中,并没有刻意避着人,飘身而落后,也没有立即进主院的主房门,而是立在了院中。今日夜色极好,一轮明月照下,大地清辉。他月牙白锦袍的身影如天空洒下的明月光,分外惊艳。

  兰城总兵府守护的隐卫开始没发现容景来,待他立在院中时才看到,齐齐惊骇,纷纷现身,将他用剑围住。夜氏隐卫在这所院子布置足足有千人之多。

  容景周身霎时刀剑林立,但他仿若不见,而是静静地看着那间主院。

  夜氏隐卫都持剑谨慎地指着容景,并没有立即动手。气氛一度凝定。

  过了片刻,主院主屋内忽然传出夜轻染虚弱的声音,“容景,你今日是来看看我死了没有,还是来想确定她死了没有?”

  “你还活着,她自然是也活得好好的。”容景道。

  夜轻染忽然冷笑一声,“你还不知道吧?她身上中的不是什么生生不离,而是生死锁情。你可知道生死锁情?那是云族上古禁术,被誉为云族的万灵之毒。”

  “不用你告诉,我自然知道。”容景道。

  “你恐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亘古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万灵之毒,天地无解。”夜轻染似乎气息不畅,猛地咳嗽了两声,又道,“你是否疑惑为何夜氏会有这种灵术流传?”

  容景沉默地看着他所在的房间。

  “你以为只有你们慕容氏在这片土地上流传了血脉几千年吗?你以为只有你们慕容氏的人天纵英才,惊华滟滟吗?你错了!夜氏也在这片土地上流传了血脉几千年。夜氏几千年前也出现了一个人物。那个人天纵英才,过目不忘,且天生异眼,能窥探灵异之术。且机缘巧合,拜了一位隐世高人为师,传他绝学。他学成之后,自认天下无所不能之事。上天厚待他,给了他太多好处,必也伴随着他太多坏处。太过狂妄,不可一世。想独霸天下,一统山河。那时,云山未隐世,是天下一处独立的存在。他打算先挑云山,让世人看看,云山不是不可撼动。”夜轻染气息似乎不稳,慢慢地叙说着,“他到了云山之后,遇到了云山神女。也就是那个穷尽毕生之力,启动了云山禁术,引情花之魂与他们合一,研制了三颗锁情药的女人。”

  容景目光平静,静静听着。

  “你当为何如今云山还在?那是因为,当年那个人前往云山之后,他爱上了当时的云山神女。云山神女也爱上了他。但是他心中装有天下,即便爱一个女人,也阻止不了他灭她家国。而云山神女即便爱他,也受云山历代规矩束缚,必须嫁给云山少主,不能另外缔结姻缘。所以,同样相爱不得。但是她不想他灭自己家国,不想云山因为自己爱的人而毁。便绞尽心思,想尽办法。她本来就是那一代天纵英才的女子,是当时唯一一个练成通天咒的神女,自然天赋极高。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后来用她全部灵力和她爱的人的灵魂,引情花之魂,制成了的生死锁情,她给她和她爱的人一人中了一颗。中毒之后,神女耗尽精血而死,那人也跟着死在了云山。”

  容景挑了挑眉,淡淡道:“你对几千年的过往倒是清楚。”

  “这是夜氏秘辛,我如何能不清楚?”夜轻染嗤笑一声,“他们死时,未曾大婚,无子无女。但他有一个侄子,云山族主念神女守护住了云山,不追究她为护云山而死的责任,感于其情,便恩准了他们合葬。他侄子敬佩其叔,为他们埋骨合葬,暗中收取了那最后一颗药。从此励志,效仿其叔,争霸天下。他一人之志,延续子孙。数千年后,终于,夜氏出了个夜卓兰,一统了天下。”

  “果然是有因必有果。”容景道。

  “世人不知生死锁情,杜撰了无数揣测,只说生生不离,却不知,生生不离的是身体,而生死锁情,锁住的是生生世世的情根。”夜轻染哼笑一声,“容景,你当为何那颗药留了数千年,一直未用,而是留到了这一代,留到了云浅月的手里?”

  容景挑眉。

  “那是因为,我出生之日,夜氏帝师夜观星象,观出了我的情劫出在云王府。在云浅月出生时,应验在了她的身上。便为她下了生死锁情。”夜轻染语气沉暗,“中了两颗生死锁情者,一人死,一人必死,而滴了我的血,一人中生死锁情者,她会成为我的附属品。她陪我生,陪我死,但我不会赔她死。这也就是皇伯伯给她下生死锁情的原因。否则你以为,皇伯伯真会将夜氏江山未来继承人当做赌注,压在她的身上?岂不是自取灭亡?”

  容景脸色昏暗,声音低沉,“如今难道夜氏不是在自取灭亡?”

  夜轻染哈哈大笑,“容景,你如今该想的不是夜氏如何,该想的是你的女人是否还能活着回来?”

  “你的血引了生死锁情,中在她身上。若是她解了生死锁情,活了的话,是不是该死的那个人会换成了你?”容景忽然问。

  夜轻染顿了一下,冷笑道:“你这么确定她还活着?”

  “她自然会活着!”容景肯定地道。

  “这话也只能安慰你自己!若是你能真的肯定,又怎么会跑来这里一趟看看我死没死?”夜轻染忽然挥手打开了窗子,月光射进房中,他身穿单衣伴倚在床上,对他道:“可惜了,你看到我没死,而且也不会死。而你的女人,她的确是解除了生死锁情,但是解除了又如何?还是身体死在了云山,魂魄飞去了天外,永不超生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否极泰来

  容景身子一震,薄唇紧紧抿起,月光洒下,院落里清凉如水,他忽然如遗落在九天之外的云,周身尽是清寡孤寂。

  夜轻染从打开的窗子看着容景,俊美的容颜分外冷峭。

  许久,容景用极轻的声音道:“就算她死了,那又如何?她死也是爱我,不爱你。”

  夜轻染脸色瞬间凉寒,如冰封的雪,直视着容景,“你是不是现在很想陪她去死?可是入地无门?就算你死了,在黄泉路上,在阎王殿里,也是看不见她的。因为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魂飞天外,才是她的结局。”

  容景面无表情地看着夜轻染,清冷地挑眉,“她死了,你很得意?”

  “我为何不得意?”夜轻染冷笑,“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她死也不足惜。”

  容景忽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夜轻染看着他。

  容景忽然转身,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东方,声音温凉地道:“夜轻染,我们打个赌如何?”

  夜轻染眯了眯眼睛,没有什么情绪地问,“你想赌什么?别告诉我你想赌她。”

  “我就是想赌她。”容景目光似乎透过东方的天空,看着一片黑云处,淡淡地道:“我赌她能活着回来。”

  夜轻染忽然大笑起来。

  容景听着他的笑声,不受丝毫影响。

  “容景,你是在做梦吗?魂飞天外的人会活着回来?你等着下辈子吧!”夜轻染笑罢,嘲弄地看着他。

  “我是不是在做梦。总要用事实说话。”容景收回视线,对上他的眼睛,眼底是一望无际的清凉,“今日本来想杀你,你如今不是我的对手,但我想该让你亲眼看看她会活着回来。还有什么比这个有更好的赌局?”

  “你倒是会自欺欺人。”夜轻染嗤笑一声,大约是刚刚笑得太猛,他猛地咳嗽起来。

  容景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围困他的夜氏隐卫都看向夜轻染,皇上不吩咐拦住,他们不知道是否该动手。

  不过一瞬,容景身影已经消失在总兵府的院落。

  这时,夜轻染也停止了咳嗽。

  砚墨走进屋中,看向夜轻染,试探地问,“皇上,难道就这样让景世子离开了?”

  夜轻染笑了一声,靠回躺枕上,语气沉暗,“他不是要一局赌局吗?就让他离开又如何?况且我也想看看,她是否真能有命活着回来。”

  砚墨沉默了片刻,低声提醒,“您该喝药了!”

  夜轻染闭上眼睛,摆摆手,“死不了,不喝了!”

  砚墨心疼地看着夜轻染,为他落下帘帐,退了下去。

  夜氏隐卫都收了刀剑,隐到了暗处。

  慕容大军的攻营策略遇到了早有准备的天圣大军,两方旗鼓相当,一时间不分胜负。

  一个时辰后,在容景回营后,下了收兵的命令。

  数月以来,兰城和马坡岭拉锯之战开始的第一战便因此而草草结束。慕容一方将士都未曾打过瘾,不明白景世子布置得如此周密,为何如此就收兵了,若是再打下去,他们数月以来勤加操练的士兵不可能拿不下天圣士兵。若是论气势,天圣士兵定然输于他们。

  容景未曾解释,进了中军帐,早早地歇下了。

  顾少卿和南疆国舅等将领对看一眼,知道他去了一趟兰城,也不敢打扰他。齐齐去清点人数,清扫战场,整顿兵力。

  第二日,北疆传出夜轻暖挂帅,带领北崎兵马和北疆兵马攻打南凌睿大军的消息。

  同一天,响午十分,忽然乌云蔽日,白天变成了黑夜。

  天下百姓都被千古难见的天变惊骇住了,看着黑漆漆的天幕,似乎感觉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地恐慌,祁城、兰城等各个城池的百姓们都聚在一起,担惊受怕地等着未知的黑夜里再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人人想着,是否天要塌了,这个世界要消亡了?

  不止百姓们恐慌,兰城军营也炸开了锅。马坡岭军营亦是躁动不已。

  夜轻染一改数日卧床不起,第一次出了房门,登上了兰城的城墙。

  马坡岭内,容景也从中军帐里走出来,看着黑漆漆的天幕,他的目光则是看向东方。

  南疆国舅、顾少卿等人都已经在天突然黑下来的那一刻齐聚到了中军帐。见容景出来,都看着他,虽然他们较士兵们要镇定,但是心中也是隐隐慌乱。

  容景看向东方片刻,对众将领淡淡道:“我曾经听云浅月说过,有一种自然现象,叫做天狗食日。通令全军,不必恐慌。”

  “是!”有人立即领命去了。他们对容景信奉如神邸,自然对他的话及时信服。

  顾少卿讶异地问,“天狗食日?怎么未曾在史书上听过此记载?”

  容景笑了笑,“在千年前出现了一次,天朝史志有过记载。但是当时史官不懂其理,隐约记载了一笔,所以,无从考察。”

  顾少卿点点头。

  南疆国舅压下惊异,立即问,“这个要黑天多久?天亮了,会不会天有什么变化?”

  “这就不得而知了!我们等等吧!”容景摇头。

  忽然一位副将试探地问,“会不会和在云山的世子妃有关?”

  众人心思齐齐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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