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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于是,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然后神清气爽地跑去找秦江月,问他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秦江月决定要带着云瑶一家离开这瘟疫之地,而云瑶的爹爹身子已经好多了。

  可是他娘亲因伤势太重,目前伤口正在结疤,不适宜搬动,要再等几日再起程。

  原来,我这一病就是半个月,后来听花锄说,当时十分凶险,秦江月都以为我要挺不过去了。

  虽然瘟病已经去除,但是我现在仍然很虚弱,所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躺进华丽的马车里了,可以享受别人的照料。

  花锄见我安然无恙地出来,红着眼睛给我理好床褥,守在马车旁端茶倒水。

  而秦小公子在我生病那会的温情和细心全都不见了,见我瘟病已除,便撒手不管了。

  偶尔来看见花锄和云瑶忙前忙后地照料我,竟还讥讽地说:“你们是在养猪吗?”

  我不禁怒火中烧,想我才大病初愈,当然要好好养身体了!他竟然这么说!不过……

  一想到在柴房的那些天,他为了照顾我消瘦得不成样子,日日守在跟前陪着我熬过来,我又恨他不起来了,心里反而漾起一丝甜蜜。

  云瑶很内疚,他一直以为我是因为照料他母亲才染上的瘟病,其实我大约在进村的时候就已经染上了病,只不过几日后才撑不住突然倒下。

  但云瑶不理会我的解释,把原先由花锄干的活儿都抢了去,仔细熬好粥端过来,坐在一旁等我喝完,然后拿帕子给我擦好嘴角,才收拾碗筷走开。

  傍晚,云瑶又来铺床,他将枕头拍得软软的,被子都用香草熏过,然后焚好香,仰起小脸,细声细气地问:“乔、乔姐姐,你有没有那个……衣服要洗?”

  我激动地坐起身,惊讶地看着他。

  在我原来的世界里,只有女生给男生洗衣服的道理,而到了这里,终于颠倒过来了,由男人问女人要不要洗衣服。

  秦江月立在马车外头,正眯着眼看夕阳的余晖,此时他回过头来,鄙视地斜了我一眼。

  云瑶见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已经自己行动了,他爬上马车,从车厢里抽出一团衣物放进盆里,我尴尬地夸赞道:“云瑶将来必定是个温柔贤惠的夫郎。”

  秦江月冷冷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看得叫我心生一股寒气。

  云瑶看了我一眼,立即羞红了脸,低着头跑开了。云瑶走路的时候,纤细的腰肢扭得很好看,和笙儿不同,显得十分自然,虽然是个男人,却一点也不做作,比女人还好看。

  我探头研究了半日,秦江月忽然冷哼一声:“无耻!”然后一甩袖子大步离去。

  我郁闷地拍拍脑袋看看花锄,花锄手里攥着刚逮回来的野兔,也跟着发愣。

  过了几日,确定云瑶的娘可以坐马车了,众人开始收拾上路,尽早离开这块瘟疫之地。

  云家人坐一辆马车,秦江月和我同坐另一辆马车。

  车上,秦小公子绷着脸,一直对我视若无睹。我与他说话,他也冷若冰霜。

  我也不知道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郁闷了半晌,翻了个身,咿咿啦啦地哼唱起还记得的那些流行歌曲。

  没过多久,秦小公子忍无可忍地厉喝一声:“闭嘴!”

  我堵住耳朵,装作没听见。

  秦江月阴冷地直视我:“乔弄萧,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转头,眨眨眼睛,媚笑道:“秦公子,你大人有大量,空间就这么点大,我现在可是虚弱的病人。”

  秦江月忽然勾起唇微笑:“是啊,我倒忘了,你可是虚弱的病人。”

  他的笑容很诡异,我已嗅到了危险的信号,明白惹毛了他,吃苦头的是自己。

  我干笑一声,正欲起身,不料马车猛然颠簸了几下,车厢突然向我这边倾斜下去,于是突然之间,秦小公子滚落到了我怀里,压在我身上。

  呃……

  我大脑一片空白,和眼前的美人大眼瞪小眼,呆呆对视了几秒钟,秦小公子这才回过神来。

  “啪”地给了我一耳光,翻身躺回另一边,背对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了一个很有分量的字:“滚!”

  苍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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