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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我看了看他,说地也着实有理,便横下心,抬腿迈进门槛,自从槿榕上次落井下石的害我,我便发下重誓再也不到这儿来。没想到兜了一圈儿还是回到这里,无奈苦笑一声,回头看了看那仆役,他依然木木的立在门外,丝毫没有随我进来的意思,看到我看他,反而又是神秘一笑,伸出手指指了一下偏殿的侧门,“公主直接到那儿就好,至于小人,在这儿替您和王爷把门好了。”

  “好。”看到他这样,我也并没做他想,直直的向那侧殿走了进去。每次一来到槿榕殿,我都会觉得心里毛躁的很,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心里更是有些惶惑不安。就在这种惴惴不安的心情中,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那侧殿门前,我长舒一口气,刚想叩门,却没想到只是轻轻一接触,那门便像有了感觉一样,已然大开。

  “成亲王?”我反过身去轻轻关上房门,站在门处先是四下张望,环顾一周之后,却并发现并没有成亲王人影。于是只能再次试探的轻唤几声,大殿依然静谧的无人回应。突然清脆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响起,继续走进房间,这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个玉帘,大概是因为刚才开门吹进夜风的缘故,晶莹的玉帘正摇曳个不停。我心里一紧,明知诡异却不想管那么多,冥冥中好像有一股力气在推动我一般,让我不由自主的向那玉帘深处的偏室里面走去。

  内室里好像燃着的是很浓郁的檀香,我还未踏进去,鼻子就已经先嗅到了那股略微有些刺鼻的味道,向来对香味敏感的我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再次掩鼻轻唤成亲王的名字,却依然没有回音。无奈试探着轻轻挑开玉帘,悄悄的将身子挪过去,里面的场景却让我一惊,成为我几乎一生的梦靥。

  堇色幔帐慵懒的垂在床棱,明黄色的床单仿佛被人用力扯过,可怜兮兮的搭在床的一角,而那绣着华美牡丹的锦被,像是在炫耀自己的香艳一般,招摇的搭在一对男女的腰间。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我黯然的低下头,常见的宫袍内衫正静静的躺在我的脚下,视线慢慢划过,熟悉的绣鞋一只歪在床前,一只却张扬的斜到了内室的门槛上。

  仿佛被人卡住了脖子,我无力呼吸,却依然想要绝望的伸长脖子感知到最后一点生存的温度。我慢慢凑向那张狼藉的床,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视线像是被人下了蛊一般,慢慢的从男女交缠着的双腿无力上移,像是害怕看到眼前的一切,却又不甘心就此闭上眼睛。终于,我强忍着的酸痛还是没能抵得住眼泪的狂涌,天不佑我,此时在床上不遗余力演绎着风情的正是那两个我所熟悉的人----景唐帝与吉玛!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浑浊的温热气息,体味儿,熏香味儿,还有那股熟悉的龙涎香,交叉着肆虐我的思维。吉玛的淡粉肚兜系带正歪歪斜斜的搭在景唐帝玉白的脖颈上,两人睡相甜酣,景唐帝薄唇微抿,依然是那般魅惑的弧度。而吉玛则是唇角微勾,少女的甜美与满足显露无遗。

  我捂着嘴,终于在这幅香艳的图画面前歇斯底里的惊呼出声,“不!”终是落荒而逃。

  第六九章 仓皇心碎

  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像是被人当众扯坏了遮羞的衣服,我感到强烈无所适从,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只听得秋风在我耳边呜咽个不停,而我的泪水,则像是连绵的夏雨,在眼睑处绝望的流连缱绻,此刻好像只有奋力奔跑才能刷新我的无力与绝望,他们是对我最重要的两个人啊,怎么可能这样对我?

  “容安公主,到哪儿去?”模模糊糊中自己好像已经到了玉鸾殿宫门处,我刚要踏过高高的门槛,身后传来一声清冽飘无的声音,“那出戏,好看吗?”

  刹那间回过头,瑾榕身着紫色的宫装,像是这黑夜里绽放着的花朵,邪魅的冲我淡笑,“公主看完一出好戏,总得讲讲感受吧?”

  “是你……”我换乱用袖子抹掉眼泪,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软弱的样子,恨道,“我与你无怨无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公主这话说的。”瑾榕语气轻扬,慢慢朝我的方向踱步,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却听她咯咯一笑,反而钻进了旁边那丛兰花从里,漫不经心的拈起一朵兰花,侧头娇笑,“皇上半夜找我叙旧情,我打死不从,可正巧遇到过来送绣样的你的丫头,两人干柴烈火的行起事来,我只是提供了个方便之处而已,公主自是明理之人,现在倒是记恨起我来了?”

  我愤恨的瞪着她,平时见到的那般灵动的笑容此时却像是诅人的恶咒,我努力挺直身子,不想在她面前示弱半分,“那按您地意思。我该是向您道谢了?”

  “道谢也不必。”瑾榕微一用力,那娇艳的花朵便立即成为她手心里的花泥,“相信过不了多少些日子您地瑾榕殿就会传出好消息。您的丫头便会得封个昭仪贵人什么地,到时您记得招呼我。让我喝一杯喜酒才是……”

  “你……”我捂着胸口,只觉得胸口发闷,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要是公主您呐,就不会在我这儿你你我我的咬牙切齿。”瑾榕唇角划出的弧度慢慢放大。“我会赶紧赶到我的瑾榕殿去,准备好册封的衣服与首饰,毕竟是你地贴身丫头呢,总不能太寒碜了您说是不是?”

  “你!”我指着她摇曳的身子,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猛然间想起自己手腕上的鞭子,心里惨然一笑,反正事情也是这个样子,我今天就放肆一次又如何。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的心里舒服,想到这儿,心里一横。手肘微微用力,刚要甩出去。远处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皖雅!”我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鞭子。远远就瞧见一个穿着月白马褂的男子跑了过来,粗重的呼吸甚至划破这静谧夜空令人窒息地诡异。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成亲王一步步与我越来越近,心里的愤恨随之升级。

  他现在来做什么?是来看我地好戏么?我紧紧的盯着成亲王,酷冷地笑意随之从心底涌了上来,“王爷如此气喘吁吁地赶来,是因为想急于知道皖雅此时的表情吗?”

  成亲王剑眉紧蹙,一个箭步凑过来,像是要制止我唇角浮现出地笑意,竟然猛的拽住我的胳膊,大呼道,“皖雅!”

  “谢谢王爷让我看了这么一场好戏!”我奋力甩掉他的手,拼命忍住涌上来的眼泪,紧紧咬着嘴唇,愤恨的看着这个曾经待我如玉般体贴的男子,终是咬牙说道,“皖雅一辈子也没看过如此好的戏,真的没有!”

  成亲王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被我甩掉的手木然的停在半空,残留在我面前的只是满目的心痛与不可置信。看到他如此悲婉的模样,我却只当他是故意想看我的笑话,猝然的转过头,只觉得自己满心伤痛与绝望,微微抬头看向上天,为什么,今天伤害我的,竟然都是我最亲近的人……

  逃也似的奔出了玉鸾殿,满脑子都是槿榕讥嘲的笑容和成亲王最后痛心的眼神,我好像是脱了水的鱼儿,在今天晚上突如其来的变故中难以呼吸。好歹老天怜我,原本秋高气爽的天气,却突然降起了绵绵秋雨。原本雨也不能彻底将我淋透,只是因为我原本就不认得路,再加之黑夜雾茫,心里又是难过的很,大晚上的竟在宫里兜兜转转个半天,才在一个小太监的引领下找到去槿榕殿的路。大概是我太狼狈了,那小太监一路上为我举着油伞,磨磨唧唧的与我嗦许久,竟然没认出我是容安公主来,这样也好,我也不用刻意掩饰自己,难得做自己做个痛快。

  听那小太监絮絮叨叨的向我讲述宫闱传闻趣事,大概看我是沉闷的人,那小太监在自己不断找话题的同时,竟也不无同情的看向我,“以姑娘这份性情,以后难免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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