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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景清张大嘴巴,又惊又怒,景平微一皱眉,拉过他,奔到睿王身旁,二人为主抵御攻击,反是睿王一身银白内袍,安静的站立在原地,冷冷盯向仅寸步外的她。

  她有丝头皮发麻,突然,睿王袖子一拂,裹住她的腰身,将她带进怀中,淡淡道:“真聪明,既然如此,你也和我一起死吧,嗯?”

  她一笑,“好!”

  睿王微微一怔,眸光一沉,抱起她,施展轻功凌空疾奔而去。

  “莫让他们跑了!”

  众黑衣人急追而去,景平景清不敢怠慢,立刻施展轻功也追了过去。

  后方,太子唇角一挑。

  膝盖、脚肚还微微颤抖着,翘楚往殿外的天空看去,已吐白,耳畔声音震怒。

  说话的人正是坐在朝堂最高位置、握着天下生杀的人——荣瑞皇帝,两旁是前来早朝的百官,这里是金銮殿。

  殿中央站着的便是不久前还在柳子湖畔,柳子胡同浴杀的众人。在睿王受了甚重的伤,景平二人也身中数剑的时候,太子的卫军赶到。发生了这等大事,现在,所有的人都进宫面圣。

  皇帝一拍桌案,怒道:“惊灏,你贵为太子,身系社稷,出府竟不带护卫,如此轻心!这深更半夜的,你们一个个跑到柳子湖畔去做什么?”

  翘楚一看搀扶着杨烈的翘涵要说话,心里暗道不好,若牵出蟁楼的事就麻烦了!天下人都能错,唯独皇家不能错。若说太子错娶,这皇家颜面何存?再说,太子娶翘眉,不说蟁楼的情份,本就是政治联姻。

  她忙道:“禀皇上,家姐、姐夫自深漠来,一直倾羡东陵繁盛,虽舟车劳顿,仍兴致甚高,等不及天明,只想四处赏玩一番。殿下见状,说柳子湖畔近郊风光甚好,便携了我们过去。”

  皇帝皱眉,沉声道:“太子妃呢?怎不见她?”

  翘楚决定闭嘴,扫了太子一眼,接龙游戏,这问到谁的老婆,便到谁了。

  太子唇角几不可见的轻扬了一下,不慌不忙道:“父皇,翘眉并不赞成到柳子湖畔去,说那处湖舟多歌姬,是烟花之地,遂并未同往,儿臣心想多带护卫游玩,未免失之雅趣,这和大公主夫妇、三公主过去,倒能说些家常。”

  皇帝脸色微缓了些,慢慢瞥向睿王,“老八,你呢?怎也如此凑巧,跑了去那种地方?”

  翘楚有些胆惊心战的看向睿王。一路上,这个男人的脸色就没好过,也不知是血流的,还是……揭破奸情闹的。

  063 第一次心疼

  说是脸色其实不对,他早把面巾摘下,重新戴上铁面。铁面下,眸光幽深沉悒,大抵也是脸色不好的意思。

  眷只听得他低声道:“父皇,儿臣从宫中回去,心郁难抒,便带了两名小奴到柳子湖畔,想寻杯酒喝。”

  朝堂上不少大臣都听说,皇帝正式颁下圣旨赐婚睿王翘楚,但翘楚却并非正妃,睿王进宫,希望皇帝能改赐翘楚正妃之位。宫中传出皇帝动怒的消息,倒莫怪睿王会到柳子湖畔。

  只是,本都以为这位八王一战显见聪睿,自此入主朝堂,谁知他却执拗在一纸婚书之上,并且那女子无任何可依仗或利用的地方,这不啻逆了皇帝的意,让人有烂泥扶不上墙之感,众人遂都对这位皇子再生轻夷之感。

  缄翘楚微微蹙眉,上官惊鸿他真是为此去柳子湖畔吗?只是,细细一想,虽属凑巧,却并不悖情理。

  皇帝猛地站起,盯着睿王看了良久,又看了眼太子,良久,叹了口气,“罢,不管如何,惊鸿,你此次救助兄长,应记一功。”

  “这意欲行刺太子的乱党,必须严惩。”皇帝沉声道,目光严厉,“惊灏,刺客可捉有活口?”

  太子颔首,朗声道:“刺客绝大部分被剿杀,也有少余落网,似皆为死士,被捕后立时自尽而死,却有二人被救活。”

  这时,王太傅上前一步,禀奏道:“皇上,刺客此番行刺太子,即害我东陵社稷福祉,倒不知是民间乱党为,还是……这宫里有人图谋不轨,望皇上颁旨于大理寺,必须彻查清楚,将之严办。”

  皇帝徐徐扫了堂下一眼,众臣无不一惊,齐跪下道:“将之严办!”

  皇帝“嗯”了一声,环了众皇子与群臣一眼,冷冷一笑,道:“若教朕查出是谁有心谋害太子,民间党者,诛其九族,若是这宫里的人,亦杀无赦!”

  莫存丰微微一震,不动声色的瞟了贤王一眼,却见他和郎相交换了个眼色。这郎相却正是郎霖铃的祖父。

  只又听得皇帝沉声道:“此案便交与大理寺宗卿去办,郎卿,王卿同协督,务必将幕后主脑查出!”

  大理寺卿宗璞及众臣领旨。

  这时,突听得一声遽响,殿中一人摔倒在地。

  “爷——”

  翘楚计量行刺一事,心想众王夺嫡,宫中人所为的可能只怕极大。她本在暗暗打量众王和群臣,骤听得景平的声音,吃了一惊,却见跌摔在地的正是睿王。

  景清回头悲愤地瞪了她一眼,她顿时怔住,这才注意到睿王一身白袍多处透红。

  她突然想起,在她有意将他指成太子,在太子的卫兵赶到之前,他将她紧紧护在怀中,遇到刀剑同时刺向两人、他无法接架过来的时候,便伸出肩臂替她挡了,一次又一次。

  也许,他的动作太过毫不犹豫,不像太子当时的略一迟疑,所以她忽略了?

  也许,经历了秦歌,她对一些东西真的不再有憧憬?

  对他,她多少带着丝戏谑之心。

  或许,她本来就有一种隐隐的认知他其实帮不了她什么。长途跋涉来到朝歌,不过是给自己一份希望,哪怕再微弱。如果连这份希望也没有了,她的生命又何以为继?

  西征之前,他只不过是一位无权无势、默默不闻的皇子,养着花,伺着药;西征之后,皇帝一场的选妃安排,必定有他的心思,而那心思绝不会关于她。他却坚持娶她,那是谁都一眼看出的事,他注定为他父亲再次不喜。

  这样的他,没有权势的他,不为父亲喜欢的他,怎能帮她救她母亲?

  可是,他确实把她带到太子面前,没有赐婚,便不会有昨夜。

  是不是,她认为她已经找到太子,太子虽对蟁楼发生的事仍持疑,但对她却似有一定兴趣。所以,她不再需要他。

  所以,为了保护太子,宁愿让他受伤也无所谓?

  她变了吗?因为经历了人世冷漠,自己也变得冷漠?

  人本来就复杂,要在皇家生存的人,更复杂万分。

  她常想,他没那么简单。

  可是,她似乎从无想过,在众多赫贵的兄弟中,母亲早逝、容貌丑陋的他,或者,也只是想求一个生存。

  “传太医!”

  她听到皇帝急怒了声音,她看着他安静地眠卧在地上,看着他冰冷的铁面,第一次有了真真正正、确确切切心疼的感觉。

  要掩饰丑陋的容颜,其实还可以有其他方法吧。例如,人皮假面。

  一张冰冷的面具,是为了让自己也变得像铁一样坚强吗?

  皇帝下令将他抬进内廷。

  她想随景平他们一道过去,景平却突然返身,淡声道:“姑娘,有这个必要吗?我以为我没有看错人,原来我错了。你还是随太子回府吧,爷有我们侍候就行,怕辱没了姑娘。”

  她闻言一踉,又听得皇帝令道:“今日先行退朝!存丰,传郎家小姐进宫看侍八皇子。”

  她闭了闭眼睛,慢慢睁开,只见贤王和郎相面带震惊,太子早已快步随皇帝进入内堂。

  朝臣有不少看着她,眼带轻视;还有一个人,淡淡打量着她,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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