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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白潜说皇上对符家疑心?"符雪迟像听到一个笑话,"你不觉得他是在挑拨离间吗?"

  "他说他的,我做我的。无论真假,这的确算个提醒。"弦歌笑得张扬不羁,"皇上的信任很重要,难得来京一次,自然要稳住君心。"

  "冷立那人你打算……"符雪迟的话才说到一半,敲门声响起,有下人在门外通报,"城主,将军,府外有客求见。"

  客人?什么客人?弦歌起身开门,"有拜帖吗?"

  "没有。"下人回道,"来人是个年轻女子,她说她叫古湘玲。"

  弦歌骤然沉默下来,动也不动。符雪迟叹气,对那无所适从的下人道:"你直接把她带到这里来。"

  "是。"

  弦歌依旧站在门口,神情恍惚。她自嘲地扯出一抹笑,"湘玲回京了,其实我不想见她。人是你叫进来的,那接下来的事情是不是也该由你处理?"

  符雪迟瞥她一眼,"当初是你把她从歧阳城放走的,你早该料到会有今天。逃避不是你的作风,跟她说清楚不就行了?"

  湘玲在你面前一直都善解人意,你恐怕还不知道她的固执吧?弦歌头疼地皱眉,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虽然很麻烦。但正因为是朋友,才更应该说清楚。

  粉黛娇美,乌发如瀑。一脸风尘仆仆的疲劳仍然掩盖不住她的清丽气质。古湘玲是小跑进来的,穿过院子,她一眼就看到倚在门上的弦歌。略微定神,她平缓呼吸,一步一步走过去,在离弦歌三步遥的位置停下来,语气愤恨难耐:"你骗我!"

  弦歌面色平淡,只是嘴角的苦涩无论如何都化不开,"你今天找我还是找雪迟?"

  空中乌云密布,黑浪翻滚,风雨欲来。方才还是一片晴空,转眼间就千变万化。

  古湘玲眼中愤恨更深,颤着手指向她,"符弦歌,你明明答应放义父一马,为何出尔反尔?卑鄙无耻的女人,你怎么配当我的朋友!我当日在极东国军营里若大声喊叫引来敌军就好了,只是一时心软,竟害得义父如此下场!"

  弦歌淡笑,"陆务惜还活着,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骂我?"

  古湘玲眼眶含泪,她想努力忍住,可眼泪还是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符弦歌,你为什么非要除去义父不可?这些年来,我虽在歧阳城卧底,但念在朋友情分,很多机密要事并未告诉义父。可如今,你却不择手段,放他一马真有那么难?"

  "本来不难。可是,我是符弦歌,我姓符。"弦歌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静,"符弦歌又好巧不巧的是歧阳城城主,那放过陆务惜就变成一件难事了。"

  "是这样吗?这就是你的理由?"古湘玲咬住唇角,神情中的自嘲意味越来越浓,她的语调极缓极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无论你如何否认,他都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害死了他,绝对会下十八层地狱;你的身世一旦传出去,你也必定身败名裂。"

  顿了顿,古湘玲的目光缓缓越过她,投射在后面的那个人身上。她盯住雪迟一眨不眨,似在嘲讽,如何?你也不知道她的身世吧?这样的人你还要效忠吗?

  "即使符家能保住你,你也绝对没办法坐在城主的位置上。符弦歌,你想出现这样的局面吗?"

  不想,她最不想承认的就是自己的身世,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得难以忍受。想到自己竟是那个男人的女儿就觉得痛苦。

  "如果你早把这事传出去,也许我早不在这个位置了。"顿了顿,弦歌的嘴角染有嘲讽,"符家换个人来处理这件事,你觉得结果会改变吗?"

  古湘玲定定地瞪着她,恨极,怒极。她点头道:"好,好。你符弦歌雄才大略,你不顾私情,我跟你没话说!"

  弦歌仰起头,心中已经坍塌得彻底无救,她面向天空,似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湘玲,你口口声声朋友之义,到头来,你不也抛弃了它而选择了陆务惜吗?"

  狠狠的一拳,打断弦歌的话,包含所有的过去和所有的愤怒。

  古湘玲一拳击在她肚子上,泪眼含恨,"这一拳我还给你,当时在敌营你给过我一拳,彼此彼此。"

  弦歌沉默,腹上的钝痛感渐渐传遍全身,究竟心痛还是身痛她已分不清。

  "雪迟,你总会站在她那边,这我早已料到。"古湘玲一步一步走向符雪迟,眼中的情愫像彼岸青山般逶迤不绝,眼底只剩那人的影子。为什么?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爱她?

  "你一定是赞成杀死我义父的。"

  符雪迟静静地望着她,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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