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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凌悠扬缓缓站起身,拿起那坛子酒倒满酒杯,醇香的佳酿溢满酒杯,鼻腔间是迷人的酒香,整个过程他的眼睛丝毫不离弦歌的脸庞。他微微伏下身子,目光与她平视,纤长骨感的手指搭在她脖颈的动脉上,动作温柔,笑道:"那么,幼稚也是你以前讨厌的习性吗?"

  弦歌微微仰起脑袋,摇头,"不是。"

  "呵呵。"凌悠扬笑得很妖异,像在黑暗中悄悄绽放的曼珠沙华,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面颊,声音如梦似幻,若真若假,"弦歌,你爱我吗?"

  空气瞬间静止,风停了。

  弦歌避开他的视线,换了个方向坐着,轻轻地,他的手指也离开脸庞。弦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垂下眼,然后轻轻点头。

  凌悠扬露出像小孩子得到糖果般的神情,一下子闪到她面前,半蹲着身子,手指支起她的下颌,"我想听你说出来。"

  气氛旖旎,弦歌抬眸,声音清晰:"爱。"

  凌悠扬松手,站直了身体,身材挺拔,衣袂飘飘,白色的华服在风中翻腾起伏。他偏过脑袋,笑容璀璨,瞳孔乌黑如墨,嘲讽道:"你爱我?好,我相信。不过,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爱你,而你却依然爱着我,想一想,那会是多有趣的事情啊。那样,才是真正的折磨,不是吗?"

  风,又吹起来了。

  弦歌的神情瞬间一僵,空气冰冷,她勾唇道:"是啊,你很期待?"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你既伤害了我,我当然十倍百倍地讨还回来。凌悠扬冷眼望着她,温情不再,"我想一个人喝酒,还请王妃速速离开。"

  弦歌安静地离开,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越走越远。很多事情在脑子里纷繁复杂,心思沉重。前面火光荧荧,弦歌眨了眨眼,意识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赫然看到符雪迟和林因站在火堆前,正在说话。

  符雪迟似乎有所感应,脑袋微微一偏,就看到弦歌。他眉头皱了皱,笑道:"还不睡?你现在的身体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林因转头,看到弦歌,于是咧嘴一笑,"城主。"话出口就察觉到不对,急忙改口,"不对,现在该称呼您为王妃了。"

  弦歌向他们走去,"你们才是,这么晚了还不睡?"

  "嘿嘿,亏得还没睡,若是睡了今天就碰不到城主了……不对,王妃。"林因看上去很有精神,狠狠一拍大腿,"妈的,改不了口,要不还是叫您城主?属下都习惯了。"

  弦歌忍俊不禁,"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城主,城主。"林因献宝似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说起来,我的儿子出生了,您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媳妇整天念叨着您,大家都很想您!"

  弦歌笑得狡猾,拍拍他的肩,"林因,你常年跟着雪迟在外奔波,怪辛苦的。结婚这么多年了都不了解女人,你不怕你媳妇独自在家会寂寞?小心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到时候你哭就来不及了。"

  林因的笑脸一下子就僵住了,话也说不清楚,"城,城主……您,说什么哪?"

  弦歌笑道:"你每次回去,有给她带过礼物吗?"

  林因苦着脸,摇头。

  "她常年操劳家务琐事,你有说过一句'辛苦了'吗?"

  林因脸色更苦,摇头。

  "你有经常跟她说你爱她吗?"

  林因脸色越听越青,摇头,声音像蚊子叫:"没有。"

  弦歌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打仗是辛苦,以前我就想说,你对家庭的关心太少,说好听点儿是不善表达,说难听点儿简直就是一呆子。我若跟了这种男人,替他打扫替他操劳替他担心还要替他生孩子,早就跑了。"

  林因神色焦急,讷讷道:"可,可是……"

  "弦歌,别逗他了。"符雪迟看不下去,咳嗽一声,手掌安抚性地搭在林因肩上,眼睛却望向弦歌,"林因会当真的,他在这方面比你想得更愚钝。"

  林因忽略了"愚钝"二字,不过马上听懂了符雪迟的意思,气冲冲道:"城主,你耍我玩?"

  弦歌瞥他一眼,笑道:"因为看你的反应很好玩啊,所以忍不住就想逗逗看。"她两手一摊,"放心吧,你那媳妇人很好,不会跟别的男人跑的。"

  林因长吁一口气,看着弦歌的眼神还有些怨愤,"城主,你这玩笑开大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像快做母亲的样子!"

  弦歌笑道:"也不完全是玩笑,也算是给你提个醒,多给你媳妇一点儿关心。光放在心里可没用,在行动上也要表示出来。"

  林因怔怔地,目光复杂起来,"嗯。"他忽然又笑出声来,"城主,说起来将军还没成亲,你也该劝劝他,这么孤家寡人的下去……"说着话,林因眼睛的余光瞟到符雪迟脸上,忽然就打了个冷战,扭头要走,"那属下先告退了,你们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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