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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三


  “你脑子理想的就是这些?”弦歌哭笑不得。

  “这样也好,你不是说要给凌楠一个教训吗?虽然我不打算做什么,不过你教出这么一个杨啸,足够凌楠头疼一辈子了。”凌悠扬心情愉悦,笑声欢畅,良久,他才止住笑声,轻声道,“不过,赞赏归赞赏,我真的没有想到,凌楠会……”

  “这才是他攻心成功的地方。”弦歌站起来动了动,在地上坐久了只感到潮湿,而且越坐越冷,还是站起来动动得好,“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凌悠扬没有说话,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坐在地面上。过了一会儿,他苦着脸望向弦歌,“真要在这种环境下睡觉?会被冻死的。”

  弦歌也觉得有点儿冷,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地牢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两名狱卒捧着一床厚实的被子,还有小桌子、小椅子、茶壶、茶杯,甚至还带了精致的小点心进来。

  凌悠扬瞪大了眼,不是吧,他刚抱怨,马上就有人送东西进来了?一双眼睛巴巴地看这狱卒手中的东西。两名狱卒走啊走走到他们中间的过道上停下,转身,打开弦歌的牢门,把所有的东西都送进去,态度也甚为恭敬,“摄政王,皇上担心您在这里不好过,所以吩咐我们把这些送进来,您若有什么其他需要尽可吩咐。”

  凌悠扬的脸立马黑了,这待遇差别太明显了。

  弦歌白他们一眼,“如果真有心,你们给对面的人也同样送一分去。”

  狱卒面显犹豫,“皇上说,摄政王需要什么都可以满足,另外一个就……”

  哼哼,凌悠扬把话都听在耳朵里。杨啸啊杨啸,若你栽在我手里,我必定还你十倍!凌楠是我的儿子,而且是极东国将来的皇帝,我不好对他做什么。不过,你嘛……哼哼,趁着现在天天祈福吧!

  弦歌叹气道:“好,我不为难你们。”目送那两个狱卒离开,弦歌收起自己低沉的面色,欢呼一声,立即扑向那香软的被褥,“哈哈,我第一次这么喜欢被子,太棒了!今天睡觉有着落了。”她笑眯眯地抬头,“而且,还有椅子可以坐,以后都不用坐在潮湿的地面上了。”

  “你以为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相较之下,凌悠扬的脸色就像索命阎王,眼珠子瞪来又瞪去,“你打算把这里当家啊!”

  “难道你有逃出去的计划了?”弦歌反问。

  “目前,没有。”凌悠扬回答得很含蓄。

  弦歌不搭腔,抱着软绵绵暖烘烘的被子,看看凌悠扬清冷地待在对面,本来还想刺激刺激他的,可也里越来越凉,弦歌看着也有几分心疼,“你冷不冷?”

  凌悠扬没精打采,“如果我冷呢?”

  弦歌咬唇,说不出话,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凌悠扬偷偷睨她一眼,笑得欢快,“要不我过去和你一起睡?”

  “你怎么过来?”弦歌惊诧,“即使是皇帝,也不见得能把这种特制的铁栏给扯开。我在雀南国这么久,还没听说有人成功从这里逃出去的。”

  “言下之意,如果我能从这里逃出去,我就制造一个新传说了?”凌悠扬神采奕奕,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他慢悠悠地走到牢门前,摸摸那个铁栏,“嗯扳不开。”即使扳不开他还是左摸摸右摸摸,抬眸迎上弦歌的目光,他笑了笑,“虽然扳不开,不过,我可以尝试撬锁。”

  弦歌倏然瞪大眼,“你还会撬锁?”“嘿,做给你看看。”凌悠扬摘下头上系着的丝带,从丝带里面抽出一根细细的类似铁丝的东西,然后把这铁丝状的东西伸进锁眼里捅来捅去,没一会儿,锁就被打开了。

  弦歌瞠目结舌,“为,为什么?”这人曾经做过贼吗?

  “区区地牢算得了什么?”凌悠扬尾巴都快翘上天了,仿佛在展现一门得意之技,“当年我才十岁的时候就偷偷撬开过父皇的如意锁,父皇到死都不知道这件事。”

  弦歌看着凌悠扬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也亏的旁边没有狱卒监视,不过,即使旁边有狱卒,他也不见得会收敛什么。凌悠扬故技重施,把弦歌的牢门也打开,大大咧咧地走进去抱住弦歌,顺便把被子往自己身上盖盖,得意地说:“这样就暖和多了。”

  弦歌又把被子拉过来一点儿,“光会撬锁有什么用?照样逃不出去。”凌悠扬把被子往左边拉一点点,弦歌又把被子往右拉一点点,拉拉扯扯纠缠不休,凌悠扬索性把她抱在怀里,总算是安稳了。

  “虽然逃不出去,至少可以让我睡得暖和一些。”凌悠扬书惬地闭上眼,这种人在哪里都能找到最舒服的状态,“说起来,那小皇帝对你还算不错。”

  弦歌瞥他一眼,“相比凌楠对你做的事,杨啸的确算是不错。”

  “喂喂,女人,你打算一直提这事?”凌悠扬扳过她的脑袋,“那小子同样也是你的儿子,他对我做了什么,也就同样对你做了什么。”

  “你在京都被抓住会有危险,而我却未必,怎能相提并论?”弦歌针锋相对,两双眼睛对视许久,她又忍不住笑出声,这么幼稚的争吵真是有损她的英明,放软身子向后靠去,她倚在他怀里,低声道:“总得想个办法出去吧?”

  “……我们挖个洞逃走吧?”

  弦歌倏然回头,盯住他含笑的黑眸,“悠扬,你一副悠闲地模样,是不是心里早有了主意?”

  “即使明天斩首示众,我也是这副样子。”凌悠扬把她抱得紧紧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小时候常这么说,虽然心里不一定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如果是因你而死,如果在死前还可以抱着你,倒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弦歌盯住他,冷不防地出手扯他的脸颊,“不要说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如果你真的因我而死,我肯定立马去另找个男人,把你抛诸脑后,这样才不辜负你的一番好意!”

  凌悠扬大笑出声,在她唇上偷香一口,“呵呵,这样我就不敢死了。”

  已是深夜,两人抱在一起,两天的声音越来越轻,不知何时两人相拥而眠,嘴角还有一丝笑意,一副美妙的图画。

  第四十章 行计

  弦歌醒来的时候,凌悠扬已经乖乖回到他所在的那个牢房,蜷缩在角落里,闭着眼睛,像个被遗弃的小动物。两个牢房的锁又重新被扣上,弦歌抱着被子,专心致志地欣赏凌悠扬睡着时的模样,边看边笑。

  “皇上驾到。”

  弦歌立即向大门望去,看见杨啸带着几个官兵走了进来。无视弦歌冰冷的目光,杨啸规规矩矩地唤道:“太傅,昨晚睡得还好吗?”

  “跟府邸里的床自然是不能比的,太好的东西微臣也强求不来。”弦歌的态度很随和,“劳皇上挂心,微臣万死难辞。”

  杨啸来之前就猜到会被弦歌讽刺,心里难受,可脸上倒没太大反应,“太傅若是有其他需要尽可吩咐狱卒,他们都会一一照办。”

  凌悠扬此时缓缓睁开眼睛,看上去似乎还是迷迷糊糊的,不过眸中精光一闪而逝,“皇上若是有心让弦歌在这里过得舒服一些,就应该把这个空洞的牢房好好装扮一番。比如说,先叫人好好打扫,然后拿些精致的地毯铺上,把床啊、幔帘啊、桌子啊、书架啊全部都搬来,最好再添些装饰品……把牢房装点得像宫殿,这样弦歌住的久舒服多了。”

  虽然凌悠扬说得真心诚意,不过杨啸却是把这话当成嘲讽来听。他站在凌悠扬的牢房前,浅浅一笑,“太傅跟朕说你是玄昭帝的时候,朕还不相信,如今看来,的确是大名鼎鼎的玄昭帝。”

  凌悠扬眉一挑,漫不经心道:“你的年纪不大吧,老婆还没娶孩子还没生,怎么就虚伪的像个老头子?”他说话的口吻丝毫没有帝王该有的高傲尊贵,却会让闻者心底生寒,“杨啸,不用在我面前玩把戏,你虽然没见过我,可是昨晚之前就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凌悠扬的黑眸深不见底,轻飘飘地扫他一眼,怔了怔,复又笑道,“难道凌楠没有告诉你我是谁?”

  杨啸面不改色,“不要在朕面前自以为是,无论你被抓进来之前是什么身份,现在都是朕的阶下囚。”

  凌悠扬莫名其妙地笑出声,“小皇帝莫非打算杀了我?那恐怕会为你带来不小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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