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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所以爹爹这次来……是想要你在宁王面前美言几句,虽然爹爹知道宁王对你不好,但是那也是因为你自己不争气。在宋府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到了宁王府还这么不知收敛,李嬷嬷是你能随便动手的吗?也难怪王爷会厌恶你了。”

  “李嬷嬷?影儿堂堂王妃惩戒一下刁奴还需要别人指示不成?”宋骅影心中暗笑,原来李嬷嬷事件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了,不知道传言中的版本是怎样的?

  “那也要看看是谁啊!她可是原侧妃的乳娘。你虽然是王妃,但是一点也不得宠,倒是看那原侧妃得宠的很,等她有了小世子后,你这王妃的位置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你这样不争气,你要宋府一家老小如何指望你?”宋翰林气呼呼地看着她不争气的女儿,却不知道宋骅影听到这番话,心中早已笑翻了。

  那些姨娘以前那样对她们姐弟,那些所谓的弟弟妹妹可有一次将她们姐弟放在眼中?景园的东西他们能抢的全部抢走,抢不走的也要破坏了才开心。但是现在她做了王妃,爹爹就自以为是的将她当成宋府一家老小的指望?

  难道他就真的以为她忘记了以前的仇恨?难道他对她以前所受的苦就这么无视?难道他以为她是心甘情愿奉献的老好人?真是可笑!他还怨她不争气,不能让宋府一家老小指望,也不问问她宋骅影要不要让他们指望!

  “爹爹,您将宋府一家老小指望影儿,影儿如何承受得起?更何况影儿实在是怕爹爹你以后会后悔呀。”后悔这两个字,宋骅影的咬字特别清晰。

  “如果你肚子争气点,给王爷生个一男半女的,这王妃的位置就坐稳了,怎么还会承受不起?”宋翰林完全没有看出宋骅影话中的讥诮,哼了一声,用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

  宋骅影无语,低头慢慢地喝着茶。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宋翰林见她如此,心中暗急,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影儿,如果你不能说服宁王,要不进宫一趟?万岁爷不是对你不错吗?只要你好好求求万岁爷,如若能免了咱们的欠银,岂不最好?”

  看着堂堂翰林的猥琐样,宋骅影连失望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很是为自己的娘亲悲哀。她怎么会为这样的男人出家呢?她怎么会?

  “爹爹,虽然万岁爷对影儿不错,但是毕竟宁王才是他的儿子,这世上还有宠爱媳妇多过自己儿子的吗?爹爹,如果是你,你会这样做吗?”

  宋骅影笃定地盯着他,果然见宋翰林长长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爹爹也只能另想办法了,影儿你也别闲着,多替爹爹想想办法,如果能借到银子就送到宋府来。”

  要银子她多的是,至于给不给,这要看她的心情。宋骅影不动声色地喝着茶。

  “爹爹,七姨娘现在可安好?”

  “请了大夫开了药,胎儿总算没事。”宋翰林长叹一声,站了起来,不悦地看了宋骅影一眼,因为今天他厚着老脸特地跑来却什么收获都没有,“还不是因为你们那景园,不干不净的,害得你七姨娘三天两头的生病。”

  也不想想当初是谁非要景园不可,现在出了事了倒来怪她。宋骅影心中冷笑,心中突然浮现一个邪恶想法。现在她好歹也王妃了,要不要去宋府耀武扬威一番?

  打定主意,她对着宋翰林笑吟吟开口,“爹爹,影儿禁足期满,请示了王爷后便回府去看望七姨娘吧。”

  11、柳暗花明

  街头繁华似锦,人流来来往往,车马川流不息。

  杨宇凌一早就到了轩鹤楼。坐在靠街临窗位置的他端着酒杯,时不时地瞥了眼面前独自喝着闷酒的男人,眼底始终凝着一抹悠淡。

  “剑昀,你真的决定放弃了?”他虽然没见过原剑昀口中的她,但是却早已听过他们的故事,此刻又突然听说原剑昀与她恩断义绝的消息,不由的有些感慨。朋友多年,他知道原剑昀的性情,他从不轻易动情,但是一旦动了真情,又岂会轻易放弃?

  原剑昀的家族是奕国江南首富,杨宇凌出游列国时无意中救过原剑昀一命,从此两人结为知己,成为莫逆之交。此次原剑昀因商号的关系来到音国,第一个见的自然是他的好朋友,也就是音国的二皇子宁王殿下。

  “不是觉得放弃了,而是已经放弃了……我……彻底伤了她的心,我……终归是放不下那些东西。”他仰面将整坛女儿红都灌进口中,灌得太猛水酒溢出的嘴角,他却不管不顾地继续灌。直到一整坛酒被他喝得干干净净,他才丢开空坛,目光迷离,似醉未醉,抬眼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杨宇凌,忽而凄凉一笑,“问世间,情为何物?两情相悦又如何?终究抵不过上一辈的恩恩怨怨。”

  杨宇凌看着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将酒杯中的酒一口饮下。

  “你呢?”原剑昀忽而一笑,看着杨宇凌,略带调侃,“齐人之福的滋味如何?”

  杨宇凌看着他略带血丝的眼睛,嘴角浮起一抹苦笑,“齐人之福,却非我所愿。剑昀又不是不知道为兄希望的也不过只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而已。如果不是心中所想的那一位,再多的人,也只是多余。”

  “噢?难道宇凌心中已经藏了个人?”原剑昀嘴角一扯。

  心中藏了个人吗?杨宇凌扪心自问。脑海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帮他擦着额头血迹的温婉面容,但是始终看不清楚她的脸……

  那日宏远寺中的她,便是她吧。她是懂自己的,比任何人都懂。

  她说藏墨的画作乖戾却也豪放,孤傲不失其率真,看的出来他是一位至性至情之人。

  她说或许藏墨也想做一个哭之笑之的性情中人,只是现实的情况让他只能掩其锋芒罢了。

  她说自己的评价太过偏颇,看不出藏墨画中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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