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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确实是个九岁的孩子,折兰勾玉提着的心倏地放下,刚才角色互换的感觉估计只是个错觉。

  心里一松,倒一时不觉她又叫了一声师父,更不好意思攥着扇子摇头拒绝了。

  向晚欢天喜地地接过折兰勾玉的折扇。手执折扇,向晚不敢打开,扇柄上似还留有折兰勾玉暖暖的体温,向晚的脸微微一烫。

  两人本来准备先去学堂看看,无奈半路上总有女子慕名跟随,胆大的盯着不放,或借故说话,胆小的就远远地看着,或佯装顺路一直跟着,两人只好提早回府。

  半路上正巧碰到乐正礼,于是三人一道回府。

  第七章 锐芒

  忙忙碌碌中,很快迎来了折兰勾玉的生日,二月初六。

  在风神国,男子十六岁要举行成人礼,女子则是十三岁举行成人礼。所以折兰勾玉今年的生日不同于以往,因为今年的生日会要举行一个成人礼。成人礼后,他便要上京接受正式的受封,从此掌管玉陵的一切,为自己家族的兴隆而努力。

  向晚此前在杏花村,也曾旁观过男孩子的成人礼,不过是由舅舅替其穿新衣,扎腰带,配腰刀,然后在祠堂里叩谢祖先,之后一起吃团圆饭。

  而在玉陵,男子的成人礼就不同了。

  这日折兰府上上下下,五更天就忙活开了。向晚自然也早早就起床了,洗漱完毕便径直跑到折兰勾玉的房间外。

  按照风俗,这一日起床更衣需是开着房门的,以示男子成人光明磊落。向晚来得正巧,看到房门大开,往里一探,恰是折兰勾玉换衣服的光景。

  折兰勾玉不习惯被人贴身伺候,沐浴洗漱更衣都是自己搞定,一般丫鬟们放下洗漱用品和更换的衣物便会悄然退下。

  "小晚这么早?"折兰勾玉看到门外探头探脑的向晚,倒没觉得尴尬,慢悠悠地一边拢了衣襟伸手系腰带,一边笑着打招呼。

  幸好向晚还不算太巧,如果正在穿中衣,那便有些尴尬了。

  向晚的脸微微发烫,折兰勾玉这样也算是衣衫不整吧。他还来不及在头发末梢扎上发带,如墨的长发恣意地披在身后,配着这穿衣的动作,风流倜傥中竟有一丝妖艳。

  向晚有些怯怯地开口:"师父……"

  "进来吧。"折兰勾玉将玉佩扣在腰带上,勾起嘴角,整个人丰神俊朗,尊贵不凡。

  向晚抿了抿嘴,入内。折兰勾玉坐于铜镜前,取了一旁的象牙梳,准备梳头发。

  她今天规规矩矩地穿着女装,因为要出席折兰勾玉的成人礼,不敢出了差错。近来坊间关于她与折兰勾玉师徒情分的传闻很多,她几次偷偷出府,若不是身边有折兰府的侍卫跟着,估计会惹来不少是非。

  说起出府,又有一段因缘。

  自那日从三佰楼回来,向晚问了沈管家玉陵城里的玉匠高手,又找了机会溜出府,一一寻了个遍。

  她不过是想将折兰勾玉的那把折扇修好,结果那些所谓的玉匠高手不是说找不到同质地的玉,就是说原柄维修肯定会留有裂痕,没一个能满足她要求的。她知道以折兰勾玉的性子,必是不会接受这样的瑕疵与缺憾的。

  折兰勾玉与乐正礼事后当然发现向晚的出府行为了。不过向晚解释说到处走走看看,折兰勾玉忙于成人礼的事情,倒也没起疑心。倒是乐正礼,听了向晚的说辞在一旁哇哇大叫,说什么出府也不找他,太不够意思了。

  向晚无视乐正礼,之后出府更是小心翼翼,以免遇上乐正礼赖着她定要跟去。

  事有凑巧,就在向晚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沈管家告诉她闻名天下的玉匠珈瑛大师来到了玉陵。珈瑛大师与潘先生是旧识,此次便是来看望老朋友潘先生的。

  幸得有了潘先生这层关系,向晚登门拜访时,珈瑛大师仔细看了她半晌,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折扇,便爽快地答应了。

  "你就是折兰公子的学生?"大师花白的胡子遮住了半张脸,双目矍铄。

  折兰公子的学生竟是个女娃,倒是新奇。

  向晚略想了下,点了点头。

  "老潘房里的那幅杏花图是你画的?"

  向晚恭敬地答道:"是。"

  "那你现下再给我一模一样地画一幅可成?"

  向晚虽然心中微微诧异,倒也不疑有他。不到半个时辰,向晚便爽利地收笔,一幅青杏图呈现在大师面前。这一次她遵照大师的意思,特意在画上落了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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