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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是……”

  折兰夫人抬头看向晚,若不是她让玉儿受这般罪,她真的可能会很喜欢她。她的美,是静美,含蓄而内敛,沉静而温婉,不张扬。唯一缺少的便是家世。

  她其实并不在乎向晚的家世问题。她与折兰老爷的这一段婚姻便也是如此。

  当年折兰老爷在一次庙会与她偶然相逢,竟是一见钟情。后一直念念不忘,几经寻访,终打探到她的身份,亲自送礼来提亲。她本是小家碧玉,家里往上数几代都是单传,偏生父母只得她一个孩子,父母心里虽有遗憾,对她却是诸多溺爱,奉为掌上明珠,从小到大没吃过苦,没受过委屈,但凡她喜欢的她要的,从来都是满足她。所以她虽是小家碧玉,琴棋书画、文才武略,因着她的兴趣都有所涉猎,她也甚是娇气。正因如此,得知金陵君亲来提亲,她亦不将他放在眼里。

  在世人眼里,她与折兰老爷的身份地位也是悬殊。折兰老爷被拒却不放弃,她后来亦为他的真情感动,不过在答应他婚嫁前,还是让他立了份此生不纳妾的约,并昭告天下。当年的这一段恋爱也算得上是轰轰烈烈,又因着一契不纳妾之约,惹来举国上下的关注与议论。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些年过去,恩爱如初,两人虽只育有一子,但折兰勾玉小小年纪便才冠天下,成为风神国史上最为年轻的状元郎,当年的那一段爱情便也成了佳话,人人称羡。

  折兰老爷甚是宠她,府里事务向来都是她说了算,府外的事,只要她一撒娇,折兰老爷便也乖乖投降,依言行事。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儿子那一句“爹之娘亲,我之小晚”意味着什么。所以,其实她可以想象,如果向晚有她的那份幸运,又何尝不会是一桩美婚约,并可以预见他们接下来幸福美满的生活。

  只是为人父母,哪能没有点私心。折兰勾玉现在的处境,她是万万不想再生出些事来,更不想让他的名声再损。

  “小雪容得下你,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接受她。”

  向晚低头,却是不回答。折兰夫人知道,她心里是有想法。

  “玉儿跟我说过你们的事,我也明白你们的感情,只不过,小雪既然愿意,身体也逐渐好转,我亦不想再生出些什么事来。玉儿的身体你最清楚,清修静养方为上。”

  向晚依旧低着头,半晌方幽幽道:“其实,名分的事可以暂搁,我想等孩子出生,再想这一些事。”

  自然称不上婚事。即便折兰府再讲排场,纳妾终归只是纳妾,比不得大婚正娶。

  这话倒让折兰夫人诧异了。

  “我亦不想生事。我只想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能留在他的身边。这是我的心愿,其他的我并无所谓。”

  折兰夫人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所以恳请夫人,纳妾之事先行搁置,一切等表小姐身体大好之后再行商议。我已跟他提过此事,他亦能理解接受,夫人不用再担心,只要折兰家日后能承认这孩子便好。”

  “小晚……”

  “我近来忽然很是想念他银发的样子。他真是什么样的都好看,没想到一个人白了头发还能愈显清雅俊逸的,夫人,您说是不是?”她忽然抬眼看她,笑得如杏花盛放般明媚,说完又有些羞涩的红了脸,眼里分明满是爱恋。

  折兰夫人情不自禁地就拉住了向晚的手。她的玉儿会爱上眼前的这个女子,其实很正常。若天天对着这样的女子,却丝毫不动心,似乎那才叫奇怪。

  “嗯,我的玉儿什么样子都帅。”曾经,她看到儿子一头银发,日夜以泪洗面,哪怕后来用了黑芝草,掩盖了白发的事实,她想起来,还是会心疼得流泪。她一直都没能想明白,如今被向晚一句话点破,她发现自己竟是不及这个才十五的孩子。她们爱着同样的一个人,却在对待同样的问题上有截然不同的两种心境。她失之传统,她却得之坦然。

  这一刻,她亦明白,向晚对玉儿的爱,已经超过了一切。

  折兰勾玉本来还有些担心,结果看到娘亲亲昵地拉着向晚的手,双双回来,不由挑了挑眉。

  向晚总能给他带来惊喜。就像现在,这么快就顺了他娘亲的心,而这绝对不是因为她现在有了身孕。

  只是杏花坡的事,暂时还是被搁置了下来。

  向晚昨天不过是情绪的些微失控,亦明白折兰勾玉的身体,尽量少出行为妙。杏花坡又远,这时候也未到杏花时节,今天心情平复,便想通了。

  只是下午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

  正式为陆羽雪根治顽疾的莫前辈,没开始多久,便停止治疗了。

  恰向晚回晚晴阁取玉杏画,半路上便见莫前辈大步而来。他身后跟着哭哭啼啼闹哄哄的一群人。陆夫人首当其冲。

  “前辈……前辈……”

  莫前辈边大步流星,朝后挥了挥手,大声道:“我说过了,如果她的身子受不了,我就停手,谁求我都用。”

  “前辈……”历来盛气凌人的陆夫人拉着莫前辈的衣角,终于也跪了下来。

  不管如何,目前为止,莫前辈已是治好女儿身体的唯一希望了。

  “你怎么不明白?她身子娇贵惯了,受不了我的治疗方法,继续下去,她很有可能会死。”莫前辈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一脸的不耐。

  他之前便让她们考虑清楚,也料到若要根除陆羽雪的顽疾,到最后估计会有危险。却没想到才开始,情况就大不妙,根本没办法开展下去。

  陆夫人哭得更悲了,一径求着:“请前辈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转眼又看到向晚,慌忙起身急急而来,她知道第一回把脉是向晚说服莫前辈的,知她与莫前辈交情不浅,这会子哪还能想起当日自己是怎么甩人家巴掌的,伸手便欲拉向晚哭求,却被小雪挡在了前面。

  向晚手里捧着个长盒子,神情看起来有些慎重,见小雪挡在前面,便也顺势退开了一步。

  这一幕落入陆夫人眼里,倒不由起了疑。她前一秒用丝绢抹了把眼泪,后一稍毫无征兆的使劲推了把小雪。小雪护在向晚跟前,不料陆夫人会使出这手,一个不防备,便被她直直推得向后倒。

  她身后是向晚。

  护玉杏画,还是扶小雪,向晚还没来得及犹豫,便做出了直觉选择。

  长盒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声音。向晚堪堪扶住小雪,别过头看脚边的玉杏画。

  “一个小小的丫头,竟敢挡我的道!”陆夫人斜眼看一眼向晚,又看一眼地上的长盒子,一脸怒色,眼里却分明是得意之色。

  她本意是小桃能将向晚撞倒在地上,最好这一摔,还能将向晚肚子里的孩子摔没了。她不能明着动向晚,小桃这个丫头敢挡在她前头,她甩个巴掌推她一下,也不算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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